而她不一樣,她有兵有謀,能將這個寶藏保護得很好,不會遭彆人惦記。
況且,她明明可以像殺了武崤山的山匪一樣,以搶劫為由直接殺了他們,卻還給他們機會,以金銀交易,換他們贖罪的機會。
徐梧想不到任何理由拒絕她。
所以他答應了祝卿若,“好,我答應你。”
祝卿若對他微微頷首,“明日我就派人去取金銀,大概三日便能到陽彆山,希望到時候你能帶著這些金銀親自去賠罪。”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徐梧隻能看見她沾著血跡的衣袂,隨著她的步伐在空中翻飛,他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勇氣,在她離開之前叫住了她。
“文麟!”
祝卿若停下了腳步,回眸看向他,眼底有些疑問。
徐梧看著她的眼睛,裡麵沒有他記憶裡的傻氣天真,隻有他永遠也看不破的溫潤與平和。
他的氣忽然就散了,他要問什麼呢?她是高高在上的主上,有武功高強的衛兵,有旁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財。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寨主,還肩負著徐家寨所有人的性命。
他們倆隻不過是偶然的交彙,銀貨兩訖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徐梧對她笑了一下,笑容中有難以察覺的苦澀,垂下眼眸,輕聲道:“沒什麼,隻是確定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
祝卿若沉默了一瞬,最後抬眸告訴他:“文麟與徐梧永遠是朋友。”
徐梧驚愕抬眸,卻隻能看見她的背影。
他直愣愣地看著那道身影漸漸遠去,一點一點消失在他眼前,最後徹底看不見。
老三擔心地查看他,“大哥,你沒事吧?”
徐梧回過神來,搖頭道:“我沒事,倒是你,身上還是沒力氣嗎?”
老三動了動腿腳,“好像有一些了。”
徐梧放下心來,道:“那就好,我們先回陽彆山吧。”
老三撓撓腦袋,糾結道:“陽彆山剛剛不是給文麟了嗎?我們還能住嗎?如果不能住了,我們還能去哪啊?”
徐梧道:“能撿回一條命就很不錯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天無絕人之路,隻要人還在,比什麼都重要。”
老三想了想,覺得徐梧的話很有道理,隻要他們徐家寨的人還在,他們到哪裡都是徐家寨。
徐梧和老三沒有停留多久,稍稍恢複力氣,就離開了會客廳。
再離開這裡前,徐梧最後看了一眼季桐的屍體。
再見,季桐。
下輩子,彆再投胎成山匪的兒子了。
徐梧沒有再回頭,攙著老三,緩緩離開了武崤山。
而祝卿若也在離開武崤山的路上,馬車裡除了她還有李兆其。
她對李兆其道:“武崤山上的金銀我們不動,分成三份,一份給那些姑娘們,她們都是家破人亡,沒有去處,有這些金銀,可以讓她們好過一些。一份分給丹雲鎮裡家中有人遇難的百姓;還有一份,過幾日一並給徐梧。”
李兆其咂舌道:“這可是一分都沒撈著啊。”
祝卿若神情淡淡,“不義之財,要來做什麼?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比在我手上好。”
李兆其對主上的氣度無比佩服,這是他要修煉多少年才能到達的境界?
“對了。”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武崤山上還有不少孩子,我按你說的沒有驚擾他們,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怎麼辦?”
祝卿若沉吟片刻,道:“就留在武崤山吧。”
李兆其道:“你就不怕又養出一窩山匪?”
祝卿若搖頭道:“陽彆山現在是我的,過些日子就讓徐梧帶著徐家寨的人搬到武崤山,正好帶孩子是他的強項,以後如何,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李兆其有些驚訝,道:“所以那第三份金銀,不是買山用的,是給徐梧養孩子用的?”
李兆其無奈道:“這回是真的什麼也沒撈著。”
祝卿若道:“誰說什麼也沒撈著?”
李兆其攤手,似乎在說,比如呢?
祝卿若緩緩道:“陽彆山是一座鹽礦。”
李兆其的眼神凝滯了。
她看向李兆其,眼底有幾分深意,“而現在,鹽礦是我的了。”
李兆其眼睛都瞪大了。
鹽礦=錢
主上越有錢,他們做手下的也就越有錢。
主上文麟有錢=手下李兆其有錢
所以...
鹽礦=他的
他=有錢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聲音傳出馬車,震起一片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