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 “你是卿若?祝時嶺家的……(2 / 2)

她是耽美文女配 晏舒舒 13367 字 10個月前

她剛要拉著祝卿若進屋說話,轉頭就注意到她身後還有三位高大的男子,“這幾位是?”

祝卿若點了點景和,“這是我文家舅舅的兒子,叫景和,另外兩個是我的侍衛。”

婉姨的視線略過天璣與搖光二人,將目光落在景和臉上,透過他清俊的五官看出了幾分阿瀅的影子,笑道:“是叫景和?”

景和點點頭,“回婉姨,是的。”

“來,跟婉姨進屋。”婉姨喚來景和,一手牽著祝卿若的手,引著幾人進屋。

祝卿若沒有拒絕,在踏進房門前,祝卿若回眸看了天璣一眼,天璣微微頷首,以示明白。

等幾人進去後,天璣讓搖光守在這裡,他則去打探消息。

屋前很快就沒了天璣的影子,搖光站在門口,一刻也未鬆懈下來。

屋內婉姨正問祝卿若怎麼到這兒來了。

祝卿若答道:“前些日子來淮陽給外祖父祝壽,景和送我回去,路上聽說這裡有一片山石有怪力,新奇之下便來看看,沒想到遇見了秦叔。”

婉姨道:“原來是這樣,真是有緣分。”

祝卿若笑道:“正是,合該我與婉姨再重逢的緣分。”

婉姨親昵地點了點她的鼻尖,“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會說話。”

祝卿若沒有問婉姨為什麼會在這裡,秦叔當初被貶到淮州做州內都督,行有統軍之職,怎會流落到如此偏僻的地方隱居?

其中定有隱情,而且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婉姨身體不太好,祝卿若不想提及引她傷心,便說些十年間的舊事與她交談,婉姨聚精會神地聽她說話,時不時被她逗笑,精神都好了許多。

景和就在一旁聽著,仿佛能從祝卿若的講述中看到過去的她。

這讓他聽得更加認真。

不多時,秦毅便備好了菜,也沒落下天璣與搖光,幾人圍坐在桌前,桌上還有一壺酒。

秦叔笑道:“這酒我可藏了許久了,今天高興,婉娘你可不許攔我。”

婉娘嗔怪道:“怎麼?我攔了有用嗎?你怕是早就惦記這酒了,今日借著卿若來的由頭正好喝一場吧?”

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麵,秦毅的臉都紅了,婉娘也不再打趣他,給自己倒了杯酒,“今日我也高興,來卿若,我們喝一杯。”

秦毅沒攔住,婉娘已經喝了一杯,看著她瞬間紅了一片的臉,秦毅擔憂道:“你怎麼也喝呢?”

婉娘道:“我為什麼不能喝?”

秦毅對婉娘沒辦法,無奈道:“隻許喝這一杯,前些日子風寒,你身子還沒好全呢。”

祝卿若見此抬起酒杯,敬道:“這酒合該卿若敬你們才對,多年不見,心中掛懷,卻始終沒能與秦叔與婉姨通信,是卿若的不是。”

說完,她便將酒水一飲而儘。

秦毅歎道:“這怎麼能怪你呢,明明是這世道...”

“害,說這些做什麼,喝酒!喝酒!”他及時打住話頭,高高舉起酒杯,示意其他幾個男子道:“你們愣著乾什麼?景和!來,來一杯!還有那兩個俊俏後生,一起喝。”

景和端起酒杯,恭敬道:“敬秦叔。”

秦毅接了他的酒,爽快灌進了喉嚨裡,他又看向對麵兩人,天璣非常自覺,徑直喝完杯中酒水。

搖光還握著酒杯沒有動靜。

秦毅隔空搖動酒杯,“那個劍使得很漂亮的,喝酒啊。”

搖光凝眸望了他一眼,眼神抗拒,沒有喝。

秦毅瞪眼道:“怎麼?怕我下毒?嘿你這小子,剛才我就看你不順眼,你端把劍嚇唬誰呢?我當三軍第一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搖光聽出了他在嘲諷自己,下意識握劍想跟他比比,祝卿若眼疾手快地摁住他,好笑道:“秦叔逗你呢。”

被祝卿若壓住手,搖光瞬間安定下來,將酒杯舉起,對對麵的秦毅道:“喝!”

他學著秦毅的樣子,將酒大口灌進嘴裡,下一瞬,酒杯與腦袋同時磕到桌上。

秦毅傻眼了,“這...一杯倒?”

祝卿若也沒想到搖光居然比她還不能喝,她起碼還能喝三杯,搖光居然一杯就倒了。

天璣剛才就有預感,如今真看到搖光就這麼醉了,也是頗為頭疼。

秦毅大笑道:“這小子不太行啊,隻有劍術好可沒用,酒量也得好,這才好找媳婦兒。”

婉姨已經開始發昏,聽到他這話輕輕打了他一下,“胡說什麼呢。”

秦毅不敢反駁,於是轉移話題繼續喝酒吃菜。

祝卿若掃了一眼睡得安穩的搖光,確保他沒什麼異常後,便開始夾桌上的菜。

酒過三巡後,秦毅已經有些上頭了,但還是坐在桌邊與她談天說地。婉姨早就撐不住去了臥房休息,天璣早早吃完站到了門口。

桌上還剩沒怎麼沾酒的祝卿若還有景和。

景和常年跟著文家大舅舅行商,練就一身好酒量,此時還堅守在桌上,不時照顧一下已經顯露醉態的秦毅。

搖光一直趴在桌上,隱約有小小的鼾聲。

秦毅揮著手掌,迷蒙道:“卿若啊,我還沒問你,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祝卿若沒有將與婉姨說的那番話告訴他,方才她借口方便出了小屋,天璣已經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她。

秦叔本是淮州都督,兩年前不知為何變成了通緝犯,他帶著僅剩的部下逃到了此處,以捕獵為生,日子過得十分拮據。

她望著眼前醉態畢現的絡腮大漢,艱難地從他眉眼處找尋著從前威風凜凜的將軍的影子,卻沒有找到他的肅殺與高傲,隻有安於現狀的平和。

她微微垂眸,如實道:“慈石礦下多有金銀,我來找礦脈。”

這話驚住了一旁的景和,但也隻是一瞬的詫異,連半分貪婪都沒有升起,他隻覺得卿若表姐真是見多識廣,連這個都知道。

而秦毅震動不已,半晌都沒緩過神來,等回神,酒也醒了大半。

他打量著毫不設防的小侄女,深沉道:“這話你不該告訴我。”

祝卿若眉眼含笑,“我信秦叔不會害我。”

秦毅搖頭道:“害分很多種,殺害隻是其中之一,還有扣押、欺騙、搶劫,我是不會殺你,但難免我被這如此巨大的財富誘惑,從而對你下手。”

祝卿若雙眸凝望秦毅,“那秦叔會嗎?”

秦毅與她對視著,從她清澈的眼眸中沒有看出任何懼意,隻有信任與安寧。

秦毅的聲音有些危險,意有所指道:“莫要太天真,這樣巨大的財富足以令一個好人走上殺人放火的道。”

祝卿若深深地看著他,“我知道秦叔如今過得拮據,一大幫子人都要錢用,但我確信秦叔不會為此與我反目,因為在我心裡,秦叔永遠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做違背良心的事。”

她用了三個“絕對”,給予麵前這位多年不見的世叔最高的信任。

秦毅褪去那等魯莽玩笑的外皮,眼神如鷹隼般淩厲地射向對麵貌似不諳世事的小娘子。

祝卿若穩穩接下他的目光,臉上是堅定與信任,絲毫不為他的威脅而感到懼意,不動如山的氣勢令秦毅都為之側目。

二人旁若無人地對視許久,秦毅忽地仰頭大笑,“哈哈哈!真是沒想到,那書呆子祝時嶺能生出你這麼個有本事的女兒,你不該姓祝,你該跟我姓秦才對!”

他的話引得祝卿若凝眉,想到什麼,她緩緩鬆開眉頭,輕聲道:“若我真的姓秦,恐怕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在秦叔這裡,她或許會成為上京最肆意的小娘子,無論是廟堂還是草莽之地,她都會是瀟灑的模樣。

秦毅誤解了她的意思,還以為她在說自己如今已經虎落平陽,若她姓秦,也不會嫁給國師做清貴的國師夫人了。

秦毅也沒有覺得被冒犯了,隻歎息道:“也是,若你與我姓秦,恐怕如今也要在這窮鄉僻壤之地安此一生了。”

祝卿若怔了一瞬,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若我是秦叔的女兒,定會習得一身武藝,天地浩大自在逍遙。”

秦毅聞言笑道:“莫要開玩笑,你這身子骨如此嬌弱,如何習武?你還是適合讀書寫字,今日我一看就覺得你渾身都有書香氣,跟你爹一個樣。”

祝卿若臉上漾開一個耀眼的笑,唇畔兩點梨渦露了出來,看上去少了幾分柔弱,多了幾分調皮。

她對秦毅說:“或許呢。”

認真的語氣令秦毅也不禁怔然,不知怎的,他腦中竟真的開始出現一個舞槍弄棒的小卿若。

高興時就打馬行街肆意張揚,生氣了就在練武場甩鞭刺槍,不開心時會撲到婉娘懷裡撒嬌,傷心了會毫不掩飾地嚎啕大哭...

所有的人影最後都彙聚在對麵溫和有禮的人身上,就像無數的枷鎖,將她所有喜怒哀樂都鎖在她心底。

秦毅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恐怕還沒醒酒,再抬眼看時眼前就隻剩半桌菜肴,一個醉鬼,兩個小孩。

祝卿若關心道:“秦叔怎麼了?”

秦毅擺手道:“沒事兒,眼睛花了。”

祝卿若還要說什麼,秦毅伸了個懶腰,“喝夠了,腦子不太清晰,我得去睡一覺。”

他腳步虛浮地往臥室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來,又轉向門口,邊走邊叮囑道:“我去和虎子擠一擠,卿若就跟你婉姨睡,這幾個小子...”

他隨意揮揮手,“村子裡還有不少單身漢,讓他們去找人擠擠,報我名字就行。”

話音落地,人也不見了。

景和看向祝卿若,“表姐?”

祝卿若頷首道:“就依他。”

於是幾人便在這一座小村莊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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