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獸神 皮卡在祈禱。(1 / 2)

穿過幽暗深邃的叢林, 步過久無人訪問之地。梅森跟著皮卡學到了不少荒野求生的小知識,包括且不限於如何尋找水源、住宿地、從如何躲避強大魔獸到尋找可以食用的食物,不得不讓人感慨生物麵臨困境時的求生能力確實強悍。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遇到危險, 但梅森學聰明了。他不再隻講禁忌的事情,開始將故事內容範圍性擴張:講到夜晚彌漫的汙染黑霧時, 猶如實質的黑暗籠罩了他們。在魔獸的哀嚎被寂靜吞沒後, 梅森的後背上留下了無法消除的鞭痕。講到各大元素界麵崩壞時,元素浪潮突然暴動,魔獸死無葬身之地, 也在梅森的肩膀刻下一道深可見斷骨的傷口,血肉中出現了細小的元素結晶...

魔獸們彼此多有聯係,在數次被突如其來的神力消滅後, 它們終於意識到有一個自己惹不起的人進了森林裡。在人類無法理解的訊息傳播流程後, 後期遇到梅森的魔獸都會在確認其外貌特征後, 老老實實地選擇讓道。

而在第二次傷口痊愈後, 梅森不經意發現世界樹之葉上出現了新的字跡:“在月神後, 其餘神祇也逐漸發現了迦南的不同。祂們欣賞他的傑出, 但神祇的尊嚴不可冒犯。在給予這個狂妄的人類懲罰後, 祂們在他身上留下了注視。”

合著除了月神,你們神祇都是用傷口來證明眷顧嗎?雖然是用了極端手段,也沒必要這麼做吧。在前後嘗試了四種不同程度的神罰後,梅森終於發現,月神是最友好的。祂隻會在他說道月亮是一輪眼瞳, 雲朵是腐化的肉塊時, 將一枚箭矢般的月光從天而降,但他受的傷通常隻是餘波。

而皮卡從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後麵的迷茫麻木,如今已經能在神罰結束後跑過來, 迅速高效地對梅森進行治療。每每看到地精的表情,梅森都覺得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形象可能向精神病人更加靠近了一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單憑多年沒有人進入幽暗之森深處,就能看出其中潛藏著多少危機。皮卡當初能夠出來,全仗著這些魔獸對地精根本不感興趣。即便現在四種眷顧同時提供能量,也無法匹敵雄霸一方的高等魔獸們。梅森隻得出此下策,“委托”神罰來替自己處理危險。

有時他也會覺得自己實在太莽撞,但這是一個故事——在故事結束之前,主角是不會死的。青年的手指拂過木盒的表麵,目光投向密林深處,前進的步伐仍舊堅定。

以鮮血與冒險為代價,半個月後,兩人終於走出了幽暗之森。探索的極地,人類的禁地。森林儘頭是一片皚皚的草原,隱約可見遠處雄渾巍峨的高聳山脈。它橫跨地平線,壯觀地霸占了所有人的視野。銀發青年仰頭看去,在群山間望見層層繚繞的潔白雲緞。

背負雙翼的鳥型魔獸從高空掠過,僅能捕捉到其在草地間一閃而過的投影。迎麵而來的徐徐和風與空氣令人神清氣爽,茂盛的綠草一直埋到鞋跟處。

梅森攏了攏身上的鬥篷,原先的白袍早就在火燒雷劈中毀於一旦,這還是他從魔獸們的收藏中收拾出來的前人遺物,清洗乾淨後再度派上了用場。

“你的部落在那座山上?”

梅森打量了一下那座山與草原的距離,頗有些懷疑地精的小短腿究竟能不能勝任這麼艱巨的任務。皮卡昂著脖子:“就在那裡!皮卡的部落是這裡最強大的地精部落,我們有獸神的傳承!”

在久遠時代,地精曾經在獸神的庇護下創造了輝煌的文明。他們中擁有強大的巨怪戰士與驅使猛獸的地精術士,善於將萬物血脈融於己身,創造出可怕的士兵。但貪婪是骨子裡的原罪,它們竊取了神明的力量,被薄怒的神明懲罰,血脈退化變成了如今弱小膽怯的綠皮。而獸神也在爭端中狂亂死去,其力量被後者來瓜分,十二正神中的不少神明身上都可窺見祂的影子。

這也就是為什麼地精人口龐大,卻沒有任何一個神明會去接納它們的信仰。這些背叛了神明的種族都會被厭棄。但在某些曆史悠久的部落中,總會留下一絲半毫的傳承。梅森提起興趣:“你們傳承了什麼?”

皮卡搖頭如撥浪鼓:“這是部落的秘密,皮卡不能對外人說。你不能靠近部落,如果它們發現你,一定會殺了你的!”

梅森倒是無所謂,如果能夠確認皮卡在這裡可以安度餘生,他說不定還能早點回去。見人類不改意見,皮卡絮絮地念叨起來:“你得住在草原上,不能靠近那座山。皮卡可以給你帶一些吃的,想在這裡安全活著,你必須牢記幾條要求。”

“在這座山的附近,你不能殺死或者傷害其他地精,這會引起爭端,你會被它們獻祭給獸神的。”

“不要讓其他地精發現你,它們對人類充滿敵意。特彆是脾氣暴躁的巨怪們,你最好躲著它們走。”

“最後,絕對不要在這裡提到獸神的名字。提到祂之名的生物都會與獸神一樣,步入瘋狂與絕望而死!”

說到最後,皮卡的神情重之又重。對於部落中的地精來說,這是它們從出生到死去都會被教導的準則。梅森聽得心中一動,仔細打量起遠處廣袤的美景。

已經熟悉了他表情的皮卡一個激靈,趕緊再次重複:“真的會死!部落裡冒犯這一禁忌的地精都在某天消失在了黑夜裡,再也沒回來過。千萬不要去念祂的名字!”

“彆緊張,就算我想念,我也不知道祂的名字啊。”梅森對他笑笑,抬步走進了草地中。“走吧,到部落還有很長的路,我需要在那周圍找個隱蔽的地方當處所。”

好心的安慰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皮卡有些心神不寧地跟上他的腳步,心裡煩起了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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