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纖細紅線從門中先後探出, 躥入金發貴族們體內。已被異象折磨得心神俱疲的貴族們再次提高了警惕,令人驚訝的是發狂的貴族們居然真的慢慢冷靜下來, 眼中猩紅閃爍,遲疑而又迷茫地望向門口。
印刻著斑駁血痕的黃金大門緩緩開啟,身穿黑色禮服的紅發青年從中走出,萬眾矚目中,他掃了一眼麵前雙目赤紅的金發貴族們,本該發動襲擊的發狂血脈者們站在原地,從對方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那是來自【羅】的認可,象征這是他們中的、不,甚至血脈更加純正的一員。被瘋狂沸騰的大腦微微冷卻,記憶中的某些景象與眼前人的樣貌重合在一起,他們恍然認出麵前的人究竟是誰。
他是曆史中的回歸者。屬於帝國的故事在千年前悄然落下帷幕, 如今隻剩下些許關於過往的蛛絲馬跡。金發貴族們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什麼樣的故事,但毫無疑問,【羅】不會欺騙他們。眼前之人的確與他們的先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不知不覺中,羅家族的所有成員已共同承認了這一點。
金發貴族們溫順垂首,為其讓出一條寬敞的通道。紅發青年悠然走來, 挺拔英俊、沉穩冷靜, 身上再不見記憶中雨夜的狼狽。
後代們血脈相連、呼吸融為一體。膜拜著遙遠的先祖,追隨著他的腳步與身影。金發家主凝視著走出血金之門的青年,同樣微微欠身。
這個舉動引起周圍人嘩然矚目, 十二圓桌家族的傲慢無人不知,而現在,其中一位家主居然在向著默默無聞的某人彎腰?
在親眼目睹前,沒有任何人會相信這件事。鐵證如山放在他們麵前, 哪怕是傲慢的歐文家族也笑不出來,見鬼似的看著這一幕。
“我在想如果羅家族的人全被汙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第二家族的人幽幽回答:“想要登上十二圓桌議會的家族們得知這個消息會高興到暈過去,但在那之前,我們得先對付一群徹頭徹尾的暴力瘋子,我是說能夠輕鬆炸掉整個帕廷頓城的那種。”
“好吧,看來我們還是和解比較好。”
火色長發的女性聳了聳肩,揚聲向廣場招呼:“嘿,親愛的,你能讓這群家夥安靜點嗎?我可不想在這裡和他們動手。”
紅發青年眯起眼向她看來,他還未出聲,金發貴族們已齊齊向歐文家族所在的方向望來,染上血色的眼中儘是敵意。
不至於吧,我又不是罵了你們祖宗。
被矚目的火發女性嘴角抽了抽,完全不知道對方的敵意從何而來。她不知道自己無意間說出了真相。在金發貴族們看來,他們可以容忍針對自己的挑釁、可以適當退讓周旋回折,唯獨無法忍受對於先祖的輕蔑態度。
一張張臉冷若冰霜,梅森有些微妙地抬手壓了壓,金發貴族們霎時令行禁止、寂靜無聲。站在前方的紅發青年以手撫胸,微微彎腰,過於鋒利的五官在此刻居然顯得格外有說服力,起碼讓在場的人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他們觸碰了一些不該知曉的東西,精神上產生了一定影響。抱歉,各位,接下來可能需要你們先離開了。”
伴隨著他的聲音,金發貴族們紛紛行動:解除石化的貴族癱坐在地上,死後餘生地大口喘氣;受傷的人被擁有治愈能力的血脈者治療。剩餘人則被客氣而又不容置疑地“請”了出去。艾博落在最後,他向著梅森笑了笑,這才帶著弟弟離開了這裡。
好了,接下來怎麼處理呢...
等到一切結束,場內回歸安靜。梅森環顧四周,剩下的儘是目光灼灼的羅家族人們。其中,金毛獅王冷冽的視線尤為顯眼。
逼人的氣勢凝結於空中,哪怕先前麵對艾博時,血脈者都沒有如此認真。威脅感尖銳刺激著神經,就在梅森以為對方要警告自己的時候,辛巴嚴肅地向他伸出了手。
紅發青年愣在原地:“...?”
金發家主神情冷峻:“我是羅恩,羅家族現在的家主。很高興見到您...先祖。”
略顯生硬的二字帶來了多少震撼,恐怕隻有梅森自己心裡清楚。他的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地想要說什麼。
片刻沉默後,紅發青年握住了對方的手,僵著臉回答:“你好,辛...羅恩先生。”
對不起,原來你不叫辛巴啊.jpg
......
在血金之門試煉結束後,紅發青年在屋內整整躲了三天。
隻要被金發貴族們看到一點點影子,這群敏銳的血脈者就會爭先恐後地湧過來,以自認為最具親和力的方式增強感情。就連沙肯都擺出一副陽光燦爛正直純潔的臉——對於早就深諳對方內裡黑深殘的梅森來說,這一幕就像是看到獠牙森森的狼非要裝成小白兔般奇妙。
得虧羅蘭阿格的遺傳基因不錯,加上血脈的強化,後代們均是長著一張好臉,哪怕是這樣也讓人生不起惡感。
在三天後,發瘋的金發貴族們終於冷靜下來,開始處理之前留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