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等血脈者們全都做好登記後一起去選房子。
最先被清理的是小鎮中心位置, 木屋環繞廣場而建。幾個為了爵位來的血脈者見此有些不滿:“居然沒有專門給血脈者的屋子?住的就像普通人一樣。”
理所應當的,他們不太看得起作為普通人的亞麻色頭發少年。儘管對方是貴族後裔,但隻有血脈者才會理解血脈者。
麵對他們的牢騷。少年表現得十分和氣。潛移默化地助長了他們的偏見, 直到這群看到身穿鎧甲的血脈者帶著一隊民兵回來,背後拖著隻形如老虎的怪物屍體。
這隻怪物足有馬車大小, 哪怕死了仍聲勢驚人。剛剛小聲奚落的血脈者臉色有些僵,流浪血脈者能力多是D級以下, 汙染程度驚人。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實力遠不如對方。
“我們回來了,梅森少爺。”
騎士向他們打招呼,英俊眉眼帶著淡淡笑意, 令人見之難忘。
“這些就是奸商先生先前說想要加入新鎮的血脈者吧,你們好, 我是羅納德·達伯納爾, 新鎮目前的守護者。”
聽到這個名字,有人麵露驚奇。打量了一番對方屬於上個時代的穿著後才小心詢問:“您難道是達伯納爾家族的後人?”
“是的, 我有幸繼承先祖遺饋。”
這些騎士家族仍繼承著古老的傳統, 將後代放入危險中試煉, 勝利者歸來獲得自己人生第一具鎧甲。這些保留著騎士之風的血脈者活躍在戰場上, 是一道彆有趣味的風景線。
其中一個血脈者沒怎麼思考:“不是說達伯納爾家族全都..唔!”
同伴的一記肘擊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對方表情相當崩潰:“算我求你了,不會說話你可以當個啞巴。”
此人訕訕一笑,頂著周圍人的危險目光乖巧收聲。那位同伴尷尬道歉:“抱歉,他的血脈是獸類,腦子不大好使。”
達伯納爾家族原來隻剩下羅納德了?
梅森忽的想到羅納德宅邸中存放先輩遺物的房間, 不由得啞然。
得虧羅納德脾氣比較好,否則按這種初來乍到就往對方的痛腳上狠踩的行為,拔劍相向是唯一的發展。同伴看起來很有按著罪魁禍首來賠罪的想法。羅納德輕鬆原諒了他。
“沒關係, 這說的是事實,達伯納爾家族的確隻剩下我一個了。兩位子爵大人對我有恩,因此我選擇了留下來。我不認為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他看向梅森:“奸商先生回來了嗎?這次的汙染獸整體比較完整,我想找他賣出去。”
汙染獸的用處無非兩種:進行血脈儀式和材料采集。無論哪種都要將遺留物銷毀,防止汙染蔓延。
新鎮沒有準備進行儀式的人,采集保存也很麻煩。倒不如直接賣給奸商換點資源。自從羅納德發現這條發家致富之路,出去巡邏都變得積極不少,甚至無師自通了一套兌換標準。
梅森心念一動,輕飄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人們還沒看到說話者的樣貌,就能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張和氣生財的臉。
“真是不得了的大塊頭,屍體保存得如此完整,您的實力越來越好了。”
“您過獎了,我們去那邊說吧,免得打攪梅森少爺的講解。”
金發騎士打了聲招呼,和黑袍商人走到了旁邊交流。梅森解釋道:“新鎮附近有不少怪物,奸商會收購屍體。如果你們發現了什麼珍奇材料也可以交過來。”
這樣說著,小少爺向他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一個忠告,材料最好完整一些。雖然打成爛泥奸商也會收,價格可是會大打折扣的。”
所有人精神一震,就算最大的血脈者都老老實實地跟著少年認路。他們來到鎮民們的木屋前。廚娘們正在門口處理野果看到來人紛紛起身迎接,其中一個笑道:“您今天怎麼來了,梅森少爺。”
“你們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我帶他們來了解一下情況。”
梅森讓她們坐下,繼續解說。
“這裡是村民們居住的地方,晚上會有巡邏隊。你們可以加入巡邏隊,之後找我領取報酬。”
再往外走就看到了還沒拆除的舊屋和村口。重生的雜草和灌木已經被清理,露出了不太平坦的地麵。破舊房屋聳立在原地,門窗在風裡岌岌可危地搖晃著。看得血脈者心情複雜。
這裡之後也得拆,否則太有損形象了。梅森默默地將這件事記到心裡。
“新鎮剛剛建立不久,你們能做的事情很多。羅納德所在的開拓隊、捕捉獵物的秋狩隊、幫助重建的建築隊與我剛剛所說的巡邏隊都很需要人。你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選擇。”
血脈者們聞言,一個個思索起自己該做什麼。梅森看在眼裡爽在心裡,這十來個血脈者簡直就是及時雨,立刻補充了勞動力缺口,更不用說還有羅蘭這樣的農業人才。
克羅斯領地內以采集和狩獵為主業。子民們種植了一些作物,僅夠維持日常需要。在梅森眼裡,種植的潛力遠不止如此。
新鎮附近土地平坦廣闊,很適合大規模種植。再加上那條蝕骨魚所在的河流,隻要將怪物清除就是最好的水源。
森林資源終究有限,況且這個世界也有分為春秋兩季種植的作物的習慣,梅森的心思就活絡起來了。
即便領地裡的人都不以為然,他仍在百忙之中選好了一小片適合耕種的天地。可惜人手不足、隻能擱置。如今羅蘭的到來給了他一絲希望。對方的血脈能夠催生和操控植物,計劃得當說不定能為存糧出一份力。
他耐心回答了血脈者們的問題,告知他們到時應該去哪裡報道。等解決了手頭活,少年熱情地上前拉住羅蘭:“羅蘭先生,除了剛剛的四項,我還有一項更適合你的工作。”
血脈者被茫然地拉到了田邊,手裡硬塞了一把種子。聽懂少年要求的他不禁有些好笑,倒是驅散了一些初來乍到的不安。
還是個小孩子呢。他在心裡嘀咕,將種子撒入泥土,發動血脈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