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叫的聲音有點大, 胡珍珍也聽到了,好奇的看了一眼,隻看到兩個滿臉通紅抱在一起的小姑娘, 頭對著頭,不知道在乾嘛。
啊……這個動作,該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戀愛的小女生確實容易發出這種驚喜的尖叫聲。
胡珍珍低下頭,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一句。
現在的小年輕戀愛起來真熱情。
才這樣想了幾秒, 胡珍珍就被剛才看見的小姑娘叫住了。
“請問,請問您是胡珍珍女士嗎?”
“啊, 是的”。
聽到她承認,小姑娘當著胡珍珍的麵又尖叫了一聲, 臉蛋漲得通紅。
“不好意思, 我頭一次見到名人,有點太激動了,胡小姐,我們能跟你合個影嗎?”
胡珍珍還是頭一次聽到彆人有這個要求, 愣了一下才同意, “可以。”
小姑娘沒想到她就這麼快就同意,連忙把呆呆站在一邊的好朋友拉了過來,一左一右, 把胡珍珍圍在中間。
身後的陳開有些緊張,畢竟隻有他一個人跟著老板。
萬一這兩個人圖謀不軌,想要傷害胡珍珍, 他需要第一時間將人拉開。
陳開連眼睛都不敢眨, 盯著跟胡珍珍合影的那兩個人。
等拍完了照片,胡珍珍下意識說了一句,“祝你們幸福”, 把兩個小姑娘說的一懵。
“也祝你幸福。”
小姑娘這樣回答,但臉上依舊疑惑。
胡珍珍一下子就明白是她誤會了,腳趾尷尬的抓地,麵帶微笑,揮手趕緊與兩人告彆。
“你就是珍珍夫人啊?”
旁邊竄出來的聲音轉移了胡珍珍的注意力。
她側頭一看,是賣炒麵的阿姨。
陳開同樣認出了這位大姨。
李大姨興奮的很,她住在西景門大街,平時就來這邊擺夜市賣小吃維持生活。
胡珍珍在西景門大街可太出名了,那家醫院雖然還沒正式開門,可雇傭來的醫生每天都在醫院門口義診,在西景門大街幾乎人人誇讚。
李大姨上次手指受傷,還是去那裡包紮的。
她早就對這位胡總很感興趣了,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見到真人,一下子興奮起來。
“我也能拍張照片嗎?”
李大姨雙手在身前的圍裙上蹭了蹭,看上去十分緊張,“我想發個朋友圈哩。”
“當然可以”,胡珍珍看了剛炸出來的澱粉腸一眼,忍痛先交給了陳開。
李大姨激動湊上來,三兩下脫掉圍裙,拍了拍衣服才站到胡珍珍身邊。
年紀大些的人對手機不太精通,拍照用的也是最基本的攝像功能。
好在胡珍珍保養的夠好,人夠白,扛得住死亡的光線和相機原攝,拍出來的照片不醜。
“真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您,我就住在西景門大街,醫院的事情可太謝謝您了。”
李大姨本來想跟她握握手,但手上都是炒麵留下的油,隻想了想就放棄了。
“聽說西景門大街都是您的,這麼多年都沒漲過房租的價錢,這世界上在沒有比珍珍夫人您更有愛心的商人了。”
胡珍珍被她誇的有些臉熱。
“也沒有,我也隻是個普通人。”
李大姨想跟她多說兩句,熱情的要送胡珍珍一份炒麵。
胡珍珍眼看著她手腳麻利的把食材扔進去,也沒辦法說不要,隻能叫陳開趕緊掃碼給錢。
“我這炒麵的小攤子您彆看舊,我做的乾乾淨淨的勒,都做了10年了,來這吃的都是老顧客,都說炒麵香的很。”
李大姨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感染力極強。
“保準您吃了一次就想第一次,說不準以後要特意來找我買呢。”
談起這個,李大姨一下子想到了要挪攤位的事,臉上的笑容又落了下去。
“不過這兒被人買了,我們很快都要搬走了,您下次要是想吃,直接去西景門大街找我也行。”
說完,她忍不住長長的出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誰把爛尾樓買走了,逼得我們這些小商販都沒處做生意。”
胡珍珍尷尬的摸了下耳朵。
“其實,後麵這座樓被我買走了。”
李大姨愣了一下,半天沒反應過來。
“被你買走了,你要這個樓乾什麼呀?”
她是真的疑惑,畢竟胡珍珍最近出名的很,她那麼有錢,有那麼多的產業,何必要來買一棟爛尾樓呢?
李大姨對胡珍珍非常有好感,得知她是買主,剛才的抱怨半點兒都沒出口。
但賣炸串的老板就不一樣。
他可不知道胡珍珍是誰,一聽她是買主,立刻急了。
“不是,小姑娘你這麼有錢,買點什麼不好,乾什麼偏買這個爛尾樓,這不是把我們逼上絕路嗎?”
他說話難聽,李大姨聽了頓時態度就變了。
“怎麼叫逼上絕路,換個地方擺攤也不過是交幾百塊錢的攤位費,那錢我們本來就該交,在這片爛尾樓躲了這麼久已經是占便宜了,這怎麼能怪珍珍夫人呢。”
炸串老板被她的變臉驚呆了。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能擺攤的地方都被人占去了,現在冷不丁把我們趕出去,我們這一大群人能去哪兒擺攤啊?掙不著錢,不就是讓人餓死嗎?”
他的態度有些激動,陳開默默上前一步,擋在攤主和胡珍珍中間。
“你誤會了”,胡珍珍從陳開背後探出頭,“我沒有要趕走你們的意思。”
這邊的動靜鬨得這麼大,附近的攤主都注意到了,人群漸漸圍了上來。
陳開見狀,一隻手在手機上滑動,飛快的給劉安發了信息。
【爛尾樓樓下,火速支援。】
胡珍珍倒是沒擔心自己的安全。
因為她本來也沒打算為難這些攤主。
昨天聽陳開說完他的想法之後,胡珍珍覺得可行,就考慮到了這些小攤主的生計問題。
“我們來好好談談這個問題吧。”
“你們有沒有想過擁有一個固定的攤位,不用每天推著車來來回回。”
每個人肯定都想過,生意做大之後要自己開一間小店,不必風吹日曬,不必躲著城管,光明正大的做自己的生意。
但對路邊攤來說,想要達到這種程度太難了。
“我現在可以給你們個機會,擁有這樣的攤位。”
胡珍珍開口說道。
炸串攤主沒像剛才那樣情緒激動的反駁,可依舊眼神狐疑。
“我們哪有那麼多錢租攤位,要是有那個錢我早就做攤位去了。”
他這話雖然說的不好聽,但話裡的意思還是想要個攤位的。
胡珍珍聽得出來。
她麵上帶著淺淺的笑,“要是攤位免費呢。”
“怎麼可能?”
炸串攤子的老板下意識的否定了胡珍珍的話,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你要給我們免費攤位?”
這話一出,眼見著就要出亂子。
胡珍珍自然不能順著他的話講。
“不是給你們免費攤位,準確來說,是借用。”
一群人圍著胡珍珍,全部安靜下來,等她說後麵的話。
“這裡以後會變成一個美食城,1樓將全部變成小檔口,租給做小生意的人。”
“我想把這裡變成S市最好的美食城,所以就算是小檔口,也要通過考驗才能留在這裡。”
炸串攤主好似聽懂了,又沒聽懂。
他焦急的插話問道:“你不是說免費嗎?又要搞什麼考驗。”
這次不用胡珍珍說話,同樣是攤主的人就出聲製止他。
“你先聽這位老板說好不好,你不想留在這裡,我們還想呢!”
炸串攤主被吼了一句,悻悻閉嘴。
胡珍珍這才繼續說道:“等這座大樓完工,各位都有來免費領取一個檔口的機會,免費的時間為一個季度。”
“一個季度之後,差評多的商家淘汰,好評多的商家留下。”
這相當於把所有人放到公平的賽道上,去讓他們互相比拚變得更好。
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愛比拚的。
當場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心底不停地抱怨。
“本來是給自己乾活,現在搞這一出,不還是要交租金,給她打工嗎?”
說話的這人聲音不高,但周遭的幾個人都聽見了。
胡珍珍話還沒說完呢,被他這麼一打岔,正好順著他的話往下繼續說。
“可不是給我打工,我是給大家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
這話聽起來又虛偽又假大空。
場上頓時有了噓聲。
胡珍珍麵上的笑容依舊,根本不理睬這種聲音。
“留下來的商家將得到租金減免的優惠。”
她說完這句話,舉目四顧,“那麼,限期一周,明天開始,願意的人請來這裡報名吧。”
這話說完,劉安他們幾個也趕來了,從層層的人群中擠過來,守護在胡珍珍身邊。
胡珍珍的話已經說的足夠明白了,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在劉安和其他人的開路下離開了。
攤主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對視一眼,沒個主意。
“她說的能是真話嗎?入住這美食城,隻要做得好就能給減租金?”
有些人蠢蠢欲動。
“我看多半不靠譜,減租金也沒說減多少,萬一就減個50塊,那跟不減有什麼兩樣。”
有人意性闌珊。
李大姨在人群中一直沒開口說話。
直到賣炸串的攤主叫了她一聲,“李大姨,你不是認識那個女老板嗎,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
李大姨轉頭看了一眼還沒動工的爛尾樓,“我拿眼睛看。”
賣炸串的攤主叫她懟了一句,語氣不好的回懟。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大家都在討論呢,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就不能互相出出主意嗎?”
李大姨不理他口中的責怪。
“我管你們呢,反正明天我一定來報名。”
說完,她就回自己的攤位上收拾東西去了。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
天色已經晚了,街麵上又沒幾個客人,也到了可以收攤的時候。
不過這些小攤販向來是能多賺一點就多賺一點,舍不得這麼早收攤,李大姨平常也沒這麼早收攤過。
見她要走,幾個住在西景門大街的攤主對視一眼,也走到自己的攤位上收拾起來。
“怎麼你們都要走?”
賣炸串的攤主這才覺出不對,“你們就這麼相信那個女人?”
李大姨根本不理他,蹬著三輪拉著後麵的攤位就回家了。
倒是剩下的幾人中有人好心,搭理了他一嘴。
“我們當然信她了,那可是胡珍珍,沒有一個西景門大街的人會不相信她。”
這話雖然說的有些誇張,卻代表了大多數西景門住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