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了他們多少錢？”
“一百萬，已經還了八十萬了。”
四年，能還上八十萬，在胡珍珍看來，已經不容易了。
陳開跟她提過蘇兆的近況，說了他目前的職業。
擺攤是一筆收入，等收攤了之後，他還會去兼職幾個小時。
這麼勤儉的生活了四年，才能湊到八十萬，還給音粒公司。
要是他不來找胡珍珍，估摸著再有一年，也能徹底還清這個錢，擺脫音粒的陰影。
“二十萬，如果你願意加入江湖一線，我可以幫你還上這筆錢，提供律師解決合同問題。”
蘇兆想借錢的話還含在嘴裡，被胡珍珍的話直接壓了回去。
他默了半晌，才開口道。
“我可以給用工資還上這二十萬。”
這句話就能聽出他的基本人品了。
胡珍珍微微一下，反問他道：“你覺得你工作幾年能還上這個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會儘最大的努力。”
蘇兆說的全是大實話，心跳聲大的已經影響了他的聽力。
呼呼的風聲加上心跳聲在蘇兆的耳邊響，他生怕會聽不清胡珍珍的話，使勁的把手機往耳朵上貼。
“要我說，你半年就能還上。”
電話裡的胡珍珍笑了一聲，蘇兆聽得真切。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一瞬間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謝謝您，真的謝謝。”
“不用謝我，能不能真的賺到這麼多錢，還要看你肯不肯努力。”
不等胡珍珍說完，蘇兆忙著保證，“我會努力，我一定會努力的！”
胡珍珍笑了兩聲，沒多說什麼。
蘇兆聽見她的聲音遠離聽筒，似乎在彆人說什麼，之後，電話那頭換成了陳先生的聲音。
“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來跟您溝通吧蘇兆先生。”
也不知道怎麼的，聽見陳開這個更熟悉的人的聲音，蘇兆競有些壓不住的失望。
“好。”
胡珍珍把電話交給陳開之後，就沒再過問這件事了。
馮董自從給胡珍珍打過一次電話之後，就像是打通了什麼關竅，是不是就要打一通電話給她。
要說這是追求吧，胡珍珍能感覺的出來，馮陽是半點男女感情的意思都沒有。
可他偏偏還愛打電話過來，找胡珍珍談各種不靠譜的合作。
胡珍珍一周前才接過他的電話，這會一看到來電顯示，就提前歎了口氣。
“說吧，馮董，你又有什麼好生意想著我了。”
胡珍珍沒給馮陽說話的機會，一接通就懶懶的開口。
打過幾次電話之後，她算是看出來了，那群人說的馮家全靠老馮董撐著還真不是假話。
要按照馮陽這個投資的速度，馮家就算有再多的錢都不夠敗的。
胡珍珍已經聽他講了沙漠荔枝廠、海邊遊輪麻將、原生態竹林風景區等多個不靠譜的計劃了。
不說彆的，單是遊輪麻將這一個提議，就聽得胡珍珍頭皮發麻。
在馮陽的設想中，要在甲板上設置五個麻將桌。
客人們可以邊曬太陽邊打麻將，日光浴的同時還能兼顧娛樂。
在另辟蹊徑方麵，他簡直是個天才。
遊輪靠港一次，就要幾百萬的費用，照他這個想法真實行了，不用兩天就能把一輛頂級跑車賠進去。
這一次，也不知道他又想出什麼‘好辦法’了。
胡珍珍全當是聽個樂子，一邊吃水果，一邊漫不經心的“嗯”幾聲。
“胡總，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還是娛樂圈這種明麵上的錢好賺。”
胡珍珍聽得眼皮一跳。
她看他根本不明白。
“馮董何出此言啊？”
“連陳芝這種人都能在娛樂圈裡成功，我看裡頭也不像其他人說的那麼彎彎繞繞，胡總，不如我們合作一把，你帶帶我，一起投資一個綜藝，我馮陽會記住你這個帶我進圈子的人的人情的。”
得，這次是想往娛樂圈裡紮了。
兩人算不得多好的朋友，馮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是很客氣的。
“馮董，恕我直言，娛樂圈裡的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提醒的話才說了這麼一句，馮陽已經等不及了。
“你放心胡總，我已經調查過了，彆的東西我都不會沾手，隻有這綜藝最好做，也最容易做成功，咱們要是合作，就一起做綜藝。”
胡珍珍閉了嘴，準備聽聽他怎麼說。
“彆的東西都太複雜了，我看中了，咱們就做生活類綜藝！”
馮陽說的頭頭是道，顯然是真的已經思考過一遍了。
“剛好屠龍大火，您公司裡的這些演員總共也沒參加過幾次綜藝節目，根本沒有曝光，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們做個團綜吧。”
好家夥，這是想把江湖影視連鍋端啊。
胡珍珍這才明白他的意圖，“馮董還是對我這太自信了，光憑著我們公司這點人，恐怕撐不起一個綜藝。”
“現在都流行慢綜藝，胡總，你信我，咱們一起投資這個項目，肯定能成。”
胡珍珍直接被他的斬釘截鐵逗笑了。
她反問了一句，“馮董，既然這個綜藝是用我公司的藝人，我又要投資，那為什麼要帶上你呢，我可以全資啊。”
對啊，胡珍珍可以全資啊！
馮陽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連忙補救。
“胡總，這種事情，兩個人好分攤風險。”
他知道胡珍珍足夠有錢，可能也不會在乎投資的金額，又道：“我也不是一點力都不出的，我認識一個電視台的名嘴，主持人這方麵我完全可以解決。”
“你都說是慢綜藝了，又是團綜，哪兒用得上專業的主持人啊。”
胡珍珍的一句話就把他堵了回去。
馮陽一下子語塞了，想不出什麼說服理由了，隻能把自家的產業搬了出來。
“胡總，我在P省又一套休閒用的獨棟彆院，你要是帶上我，到時候這房子就免費給節目組用了。”
胡珍珍本來也沒打算一個人單乾，隻不過不想讓馮董太想當然的加入，才故意提要求。
等兩人差不多談妥了，她才狀似勉強的答應。
能跟胡珍珍合作一次可太不容易了。
馮陽給她打過六次電話，之前的五次全失敗了，好不容易才成功，心裡自然高興。
都不用胡珍珍安排，他就大包大攬的把事情做了。
“我去找個好的慢綜藝導演組，你放心胡總，這事交給我就行。”
胡珍珍樂的輕鬆。
反正馮董找來的人江湖影視這邊還會審核一遍，他喜歡乾活，就讓他去找吧。
轉眼，《屠龍》已經播到了結局。
大結局的當晚，不少觀眾一邊哀嚎，一邊看完了大結局。
怪僧被絕情殺死的那一刻，不少人實時發出了個爽字。
可還沒爽多久，就看到絕情守著鐵藍心的墓碑，獨自在山崖上生活的畫麵。
他再也沒了天下第一刀的豪氣，衰老的飛快。
見到這一幕，觀眾們的心裡都跟著不是滋味。
“絕情！”
打破寂靜的，是一聲耳熟的呼喊。
來者是曾經的大內侍衛總管莫煙。
“禮賢殺了李太安，平安城亂了，這天下要亂了。”
他受了傷，來找無情，是想請這位刀客再次出山，
“閣下找錯人了，這兒沒什麼絕情，隻有我這個閒散的老匹夫。”
兩人曾經短暫的合作過，莫煙知道他為什麼頹廢至此，心一橫，喊出一句。
“鐵藍心死前，曾經被恭親王請到府上醫治王妃，她最是心善，就算明了兩人的心思不正，也不願意見死不救，如今天下將傾，若是鐵大夫還在，定不會冷眼旁觀。”
絕情看了墓碑良久，“好一句不會冷眼旁觀。”
他說話的語氣依舊冰冷，帶著說不出的諷刺。
“藍心總說她鐵石心腸，絕情總說自己無情，現在看來，我們兩人這一生，注定都與姓名背道而馳。”
說罷，他大笑兩聲，提起刀，徑直下山。
畫麵戛然而止，全劇終個字出現。
在電視機前正看的興奮的王安安簡直不敢相信，等片尾曲播了，才確信《屠龍》真的大結局了。
她第一時間衝去了屠龍的官微下。
【你快說，這結尾是不是有第二部的意思！】
跟她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不過十幾分鐘，官微下的留言數就從位數漲到了五位數。
【快拍第二部！】
這條微博的呼聲最高。
然而他們期待的主創團隊，剛剛從大巴車上下來，到達綜藝的拍攝地。
“胡總，我們到了。”
跟胡珍珍坐在一起的朱清清叫了她一聲，把在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胡珍珍叫了起來。
馮董提供的地方確實不錯。
依山傍水，倒是個適合休息的地方。
胡珍珍是臨時被安排來的，她不是藝人，但知名度卻比公司裡的小演員還高。
馮董在綜藝開拍之前，求了胡珍珍好幾天，她才答應在剛開始的時候來玩一天。
胡珍珍把全公司所有的藝人都帶上了，還有路野和雷濤這兩個找不到靈感的，也一並安排過來了。
她剛睡醒，人還不是很清醒，跟在人群的後麵下車。
隻不過眼前黑咕隆咚的，馮陽吹噓的景色，她連半點都看不到。
“這天也太黑了吧，怎麼連個燈都不肯開？”
胡珍珍嘟囔了一句。
身後的路野笑了一聲，一時忘形。
“胡總，您還帶著墨鏡呢，能不黑嗎。”
他的聲音倒是響亮，把樹上休息的鳥都驚飛了。
其他人不好明目張膽的笑老板，但偷笑的氣聲太大了，彙集起來跟笑聲也沒什麼差彆。
胡珍珍冷靜的摘下墨鏡，回過頭看了路野一眼。
“還是路導眼神好。”
路野這才察覺到危險的氣息，連忙舉手投降。
但已經來不及了。
胡珍珍的下一句話出口，“這都是原生態的東西，我明天想吃魚，就麻煩路導了。”
她微微一笑，“路導眼神這麼好，一定撈得到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