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現在還在外地念大學,過幾天就要走,現在隻不過是暫時回家幾天。
“所以,大部分時間,還是隻有我一個人在家啊。”
林盛沉默著,伸手拉開房門。
外麵是潔白泛著陽光的走廊。
廚房裡傳出姐姐忙著洗東西的聲音,叮叮鐺鐺,清脆悅耳。
林盛走到廚房,從櫃台上端起熱牛奶,一股腦喝進肚。
姐姐林曉從來不喜歡打扮,永遠是一身白t恤加牛仔褲,不是緊身類型,僅僅隻是普通的寬鬆長褲。
唯一有些特異的是,她有一頭齊腰的黑發,溫柔和恬靜的淡淡氣質。
林盛放下牛奶杯,伸手拿起一片熱麵包,小口小口咬著吃。
“今天爸媽都不在,我負責做飯,不過明天我就要走,你自己安排好生活,不要老是讓人操心。”
姐姐轉身取下圍裙,坐到櫃子邊的高凳上,同樣端起一杯牛奶喝了口,一邊嘴巴裡碎碎念。
“恩。”林盛應了下,不知道說什麼。
“零用錢還夠麼?我之前假期打工掙了點,還算夠,不夠記得找我要。”姐姐林曉總是喜歡擔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從小她就是這性子。
“夠。”
“........”林曉想了想,“想要什麼特產嗎?之前學校那邊來了個展銷會,我去逛了下,還不錯,是孔西那邊的特色,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郵寄個瓷娃娃,據說那邊的瓷娃娃做工精細,我好多同學都喜歡.....”
林曉又開始碎碎念了。
林盛默默的聽著,一直到姐姐念叨了十多分鐘後,才安靜應了聲。
“沒有想要的。”
“好吧...你彆老是這麼悶,有空多出去和人交際下,一直這樣可是沒女孩子喜歡的。”林曉無奈。
和其他寢室裡的好友一樣,她也是非常重視家庭的人,而一直以來性格沉悶的弟弟,就成了她最為擔心的對象。
一想起好友家裡那個大哥,因為性格沉悶,四十了都找不到老婆,她就心頭有種急迫感。
“我知道了。”林盛一直就是這性格。
兩人一時無話,隻是低頭靜靜吃早餐。
盤子裡的麵包很快見了底,牛奶杯子也迅速空了。
姐姐將手放下,抬眼看著林盛。
“沉沉,我在大學裡,有自己打工,錢夠用,如果你很困難,可以給我電話。”
“知道了,姐。”林盛低頭應道。
“沉沉。”林曉忽然伸出手,按在林盛左肩。
沉沉是林盛在家裡的小名,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這麼叫。
“我不在的時候,你是男子漢,多幫幫爸媽,他們現在也很不容易。之前媽媽幼兒園那邊出了點事,有個小孩走丟了,剛好是媽媽負責的那個班,現在那邊都還在處理。媽媽雖然沒事,但也連帶擔了點責任,被扣了工資....”
林盛點點頭。
“姐,放心吧,我這邊沒事。”
“那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林曉擔心道。
“我臉色很差麼?”林盛一愣。
“你自己去洗手間看看就知道了。”林曉無奈道,鬆開他肩膀。
林盛轉身迅速出了廚房,走進洗手間。
一抬頭,鏡子裡正好映照出他現在的樣子。
一張蒼白沒有血色,嘴唇發灰的憔悴麵孔。
“昨晚上沒休息好麼?要不再去睡會兒吧?”林曉擔憂的聲音從洗手間門口傳來。
林盛摸了摸嘴唇,隻有乾硬,起皮的質感。
“我...昨晚做了個噩夢。沒事的,一會兒就好。”
他不想讓家人擔心,儘管那個噩夢相當真實。但他的語氣依舊顯得輕描淡寫。
“好吧,我先出門了,有點事要忙,你一會兒放學回來,中午自己先熱菜吃,不要管我,爸媽今天也去爺爺那邊了,家裡就你一個。出門記得帶鑰匙。”
“知道了。”林盛平靜的應了聲。
很快身後傳來關門聲。
整個家裡頓時沒了聲音。
林盛一個人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覺昨晚那個噩夢,不會這麼簡單過去。
“希望隻是個普通的夢。”
林盛轉身出了洗手間,走進客廳。
客廳長條形木桌上放了兩張一百元的紙幣。
綠色的紙張隨著不同的角度,泛著不同的彩色光澤。
林盛伸手將錢捏在手裡,沒說話。
因為這是往後兩個月的零用錢。
之前他的零花錢是一個月一百塊,夥食什麼的都是學校配好解決,
而現在這兩百塊,要管兩個月。也就是一個周二十五塊錢,平攤下來,一天才三塊多....
“一天隻能用三塊多錢....得省著花了。”林盛起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在房間裡換了身校服,藍底白紋的校服左胸上,還彆了一個校徽,是個公雞獨立的簡單圖案,下麵寫著惠安兩個大字。
林盛收拾了下書包,換了同樣藍白色的普通運動鞋,然後匆匆出了門。
混著賣菜的大媽大爺們走出小區,在大門邊的公交站坐上老舊的公交車。
然後搖搖晃晃趕了十多分鐘路程,最後在一大群上班族中間擠擠攘攘拱出來,跳下車飛奔著衝進學校,趕著上課鈴響,才進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