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裡,庫房中僅有的一麵窗戶,隱約透射進來淡淡月光。
林盛獨自站在黑暗中,口中的怪異音節流暢而自然,如同在歌唱某首不知名語種的特殊音樂。
啟動語需要不斷的反複吟唱,標準儀式是九遍。
林盛唱完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又開始進行第二遍。
緊接著第三遍,第四遍....
明明之前他也單獨練習過,沒有任何異常。
可此時此刻,他站在圓陣前,看著漸漸凝固的三團暗紅物質,心頭卻湧出陣陣朦朧困意。
他的意識,仿佛有些迷糊起來。
大腦漸漸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狀態,他的目光按照儀式要求,一直凝視在圓陣正中間的空白處。
隻是那空白處,原本平整的塑料紙上,此時居然慢慢扭曲旋轉起來。
就像某種濃厚的紅色油脂,被攪動旋轉著,浮現一條條清晰的線條。
在塑料紙的中心,形成一個臉盆大小漩渦。
他懷疑自己產生了某種幻覺,但此時此刻,儀式已經進行了一半,不能停下。
林盛嘴裡依舊吟唱著怪異神秘的啟動語。
在莫名的音節旋律中,圓陣正中的漩渦漸漸穩定起來。
他開始勉力舉起手裡的碗,將準備好的三種材料混合物,儘數倒進圓陣正中的漩渦裡。
噗通。
一大團的粘稠漿液像是掉落水麵,一下沒入圓陣正中,轉眼便消失不見。
噓.....
忽然一陣空靈的模糊聲音,從漩渦裡飄出。
林盛眼睜睜的看著漩渦表麵,慢慢凸顯出一張模糊的人臉。
人臉就像是被布蒙住,越來越清晰,不斷凸出。
它似乎想掙脫漩渦的束縛,張開嘴,想要大叫。
就在這時,林盛掙紮著用儘力氣,抓住紅杉木塊往漩渦一丟。
木塊一下砸中人麵。
轟!!!
頃刻間巨大的轟鳴聲,一下將林盛整個人震得渾身酥麻,腦袋眩暈。
他支撐不住無力的身體,軟軟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抵在滿是油汙的地上。
隱約間,他似乎感覺到耳邊有無數雜音在回響。
那些如同幻覺一般的雜音,相互交織,相互混合,最後竟然變成了耳語。
那輕柔的,帶著某種強烈誘惑的呢喃,不斷在林盛耳邊私語。似乎在告訴他某種信息,某種邪惡知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月光中,林盛使勁晃了晃腦袋,感覺渾身發冷,臉上濕漉漉的,站了不知道什麼東西。
他伸手抹了把,借著月光一看。
“血....!?”
林盛心頭一驚。
他慢慢起身,迅速在臉上檢查起來。
他身上耳朵、鼻孔、嘴巴、眼睛,臉上所有器官孔洞邊,全部都有血塊凝結。
迅速剝掉血塊,林盛搓了搓麵孔,把殘餘的血末搓掉。
“我成功了??”
他回憶起剛才的過程,那種仿佛夢魘般的經曆,讓他完全想不起那些耳邊私語說了什麼。
他隻知道,自己很冷。
而且自己的身體,此時似乎發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細微變化。
似乎有股冰冷寒意,一直盤踞在他胸腹之間的空處。
那寒意仿佛冰塊一般,源源不斷的釋放出寒氣,浸透到四周內臟深處。
詭異的是,這股寒意居然並沒有讓林盛感覺刺骨難耐。
不一會兒,寒意便徹底消失。仿佛全部都融入了他身體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