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功勳卓著,還有什麼是你擔待不了的嗎?”趙瑾冷笑。
句句帶刺,陰陽怪氣的,也不知道趙瑾挺大一個人,跟誰學的毛病。
方臨淵心道。
可能是趙璴吧,趙璴說話也難聽死了。兄妹……啊不,兄弟倆,一個樣。
他尚未回話,便聽趙瑾懶洋洋地歎了口氣,說道。
“不過今天來,還真有事辦。”他說。“本皇子今天就是來替父皇考察官員德行的。如今看來,也考察得差不多,可以向父皇回話了。”
說著,他看著方臨淵,惡劣地笑了起來。
“上將軍,像你這樣淺薄輕浮、喜歡海口誇功的紈絝子弟,即便立了點兒戰功,也沒有資格做迎接使臣的欽差,你說,對吧?”
——
方臨淵真不知道這點破事怎麼還值得趙瑾跑一趟。
就為了找他點錯處,好讓他沒資格出城迎接那仁帖木兒?
他都把那仁帖木兒打得拋妻棄子了,便是在塞外遇見了,也該那仁帖木兒叫他一聲爺爺。
還迎接他?給他臉了。
送走了趙瑾,方臨淵渾不在意,倒是鴻臚寺的同僚們紛紛上前安慰他。
他大概也知道。在旁人看來,他大敗突厥,又一手操持突厥入京的事宜,本就是外使進京的功臣。如今找借口不讓他出城去出風頭,就是三皇子在下他的麵子。
可他最不在意的就是這些了。
什麼麵子,是能當邊關將士的盔甲還是當百姓禦寒的冬衣?
到頭來反倒是他來安慰這些同僚。
好不容易將他們都勸走,方臨淵剛回府中,才走到扶光軒門口便有下人來報,說公主殿下已在裡頭等他了。
趙璴的消息竟這麼靈通。
方臨淵不大想見他,但趙璴都逼上了門,想必是有事找他。
於是,即便不想,方臨淵還是硬著頭皮進了屋,迎麵便見趙璴坐在廳中,麵前的桌上擺滿了菜肴。
見著他來,周遭的侍女們都笑著行禮,迎著他入了廳中,請他入座。
接著,方臨淵便見趙璴身邊的絹素,站在門前淡淡朝侍女們使了個眼神。
滿房的侍女竟都得了命令,魚貫而出,安靜又迅速,最後一個甚至替他們掩上了門。
方臨淵驚呆了。
他詫異於趙璴訓練下人的手腕,轉頭看向他時,便見他神色平靜地坐在原處,波瀾不驚地回視著他。
也是,以這人的手段,訓練幾個侍女有什麼難的。
方臨淵沒再多言,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有事找我?”
趙璴嗯了一聲。
方臨淵隻當他是有話要說,或者有事要吩咐,便一邊等著趙璴開口,一邊拿起箸來,率先夾向了桌上那盤蒸魚。
卻見趙璴沒有出聲,隻從旁邊拿起了一樣東西,放在了方臨淵的手邊。
方臨淵餘光一掃,筷子上的魚頓時被嚇得掉回了盤子裡。
隻見他的手邊,赫然擱著一件嶄新的裡衣。那裡衣布料柔潤,針腳細膩,上頭繡著海棠垂露,寥寥幾針,花瓣卻宛如活了一般。
而那件裡衣的袖口上,赫然繡著一個淺淺的“璴”字。
方臨淵眼珠子險些掉進盤子裡。
“給我的?”他問。
趙璴點頭。
“你做的?”他又問。
趙璴仍是點頭。
方臨淵登時嚇得一把將筷子擲回桌上,端起座下的繡墩挪遠了一步,戒備地看著趙璴。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送這個?”他恍如撞了鬼。
而他麵前,趙璴麵無表情地拿起那件裡衣,看向了方臨淵。
“又沒下毒。”他淡淡地說。
“你給我做衣服乾嘛?”方臨淵卻仍沒放鬆警惕。“還是貼身穿的?”
“要單獨見你,自是借以掩人耳目。”趙璴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方臨淵這才鬆了口氣。
嚇死了,他還以為趙璴犯了病,要給他做賢妻良母了呢。
他放下心,端著繡墩坐回去,重新拿起了筷子,心裡還是難免腹誹。
趙璴這人做事也太縝密了,見他一回還要專門做件衣服,確是成大事之才。
而旁邊的趙璴涼薄的目光卻沒從他臉上移開。
衣服的確是掩人耳目所用,但看到方臨淵這避如蛇蠍的模樣,他卻不知怎的,心裡有點不爽。
他垂眼看向那件裡衣。
他向來刻苦,論起女紅便是宮中繡娘也比不上他,十來歲時,趙珮甚至嫉妒得往他的布料裡埋針。
這衣服雖是他隨手做的,但針腳紋樣卻皆極上乘。
怎麼到了方臨淵這裡,就讓他嫌棄成這樣?
他的眼神有點不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個驚喜!
那就是——
沒錯!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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