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宮裡宮外都漸漸興起了風尚,令女子服飾更為簡單便捷,除節省開支之外,亦更方便奔跑或騎馬,不會受裙裾約束而無法行遠路。
“壞處是沒有,但她年紀小,總該有些當孩子的樂趣。”方臨淵也漸不再在這樣的末節上提醒他了,聽趙璴這麼說,便隻是笑。
“若想要權柄,有些樂趣該早些拋去。”趙璴卻道。
方臨淵盯著他看。
片刻對視,趙璴敗下陣來。
“有點樂趣也行。”他說。“剛才你讓他去找祝鬆玩,我不是也沒說什麼?”
方臨淵笑他:“你不就是想讓她早點獨當一麵,好能承繼大統嗎?你既都想到這麼遠了,便也該為你自己想想。”
“想什麼?”
“她與你沒有血緣,真要讓她記恨你了,你年老體衰的那天怎麼辦,可還要她孝敬你?”
趙璴眉頭一挑,似乎的確沒想到這個。
他目光微微閃了閃,轉頭看向了方臨淵。
對上的便是方臨淵笑眯眯的一雙眼睛。
片刻靜默,趙璴笑了一聲,伸手捏了他的臉一把。
“那不是還有你麼?”他道。“我看那小丫頭倒是喜歡你得很。”
“那是因為我把她當朋友。我這麼仗義,與她關係又鐵,她自然也待我好。”方臨淵將胳膊一抱,打量趙璴。
“至於你嘛……到了那時,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隻見趙璴拖起腮來,笑問他:“那麼,方大人,怎麼樣才算表現好呢?”
方臨淵一抱胳膊,神色高深莫測。
“想知道?”
趙璴點頭。
“那麼首先,便是將樓蘭前些日進貢來的天山寒鐵交出來。”
方臨淵睨向趙璴。
趙璴笑了兩身,伸手就將他抱在胸前的胳膊拉了下去。
“故弄玄虛,原是早看上那塊貢品了?”他問。
“你想哪兒去啦!”方臨淵忙道。“我是說,九殿下想要一把槍,正好拿來給她打一柄!”
趙璴聞言啊了一聲,道:“這樣啊,那就不巧了。”
“什麼?”方臨淵不解。
便見趙璴站起身,繞到屏風之手,單手從裡頭提出了一物。
鏘然一聲,一聽便是神兵利器。
方臨淵眼前一亮。
便見趙璴單手提出的恰是一柄七尺長的銀槍,鍛打之後的槍身上閃爍著天山寒鐵特有的銀光,槍頭處蛟龍盤結,大張的龍口處槍尖刺出,寒光熠熠。
方臨淵當即站起身來。
“這……這……”
“晚了一步,打出的這把槍,想必趙瑛用不了。”
隻見趙璴單手提著槍,偏頭看向方臨淵。
方臨淵幾步就衝上去,雙手接過那把槍,捧在手裡上下打量了一番,愛不釋手。
“竟打得這樣好看!”他說。“槍身流暢,槍尖也這樣鋒利,早聽聞天山寒鐵削鐵如泥,眼下當真要拿去試試了!”
他一雙眼全被長槍吸引去了,而旁側的趙璴,則垂著眼,滿眼都是他驚喜的模樣。
“使臣送來之後就送去內務司了,打了四十多天,今日才剛送來。”隻聽趙璴說道。“至於鋒利與否,還沒人用過,得你親自去試了。”
方臨淵捧著槍,半天才回神。
他一時又有些擔憂了。
“那九殿下呢?”他說。“宮中難得有這樣好的材料,我既答應了她,該給她送把好的才是。”
“天下的好礦多得很,不至於打不出她一把槍。”
卻見趙璴混不在意,單手連著槍一起,將他摟進了懷裡。
“況且,這是我送給自家夫人的東西,憑什麼給彆人。”隻聽趙璴低聲笑道。
“她要是喜歡,就憑本事登上皇位來,到時候,隨她自己管樓蘭人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