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愛星途》是女主視角,大綱和正文均未提及這場突如其來的泥石流,隻寫沈鏡出山時衣衫襤褸,黃土滿麵,和光鮮亮麗,清新從容的女主形成鮮明對比。
便是作者,麵對小世界自動生成的泥石流,也沒有先知優勢。
往哪逃,怎麼逃,全憑經驗直覺。
約摸半個小時,泥龍暫停咆哮追逐,空氣沙石遍布,彌漫著濕潤的土腥味。
沈鏡和大多數人在同一個山洞會和。
老保安、邱少澤、沈鹿均在其中。
泥土濕涼,沈鹿坐在邱少澤腿上休息,見沈鏡背虞歲寒一同進來,驚訝地睜大杏眸,絞緊衣袖。
沈鏡不是最先獨自逃跑的麼?
怎麼會和注定要被泥石流淹沒的虞歲寒在一起?
不止沈鹿,眾人眼中都不約而同升起疑惑。
良心發現,折回去救人?
分明是沈鏡先跑引發情緒,這樣一來,倒顯得沈鏡高風亮節。
他們拋棄同伴,自私自利。
寒暄後,山洞陷入詭異沉默。
一時間,隻能聽見山洞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情緒無聲無息發酵著。
副導演於萌萌圓臉圓眼齊劉海,沈鹿鐵粉,因背靠表哥紅極一時的段子皓無人去惹,心直口快出名。
看不慣沈鏡,甜著聲音問:“沈姐,不是你先跑的嗎?什麼時候折回去救虞哥啦!我們都沒看見,不然還能搭把手!”
沈鏡將灰綠色外套鋪在泥土地上隔涼,扶虞歲寒靠著洞壁坐下。
外套兜裡有一小瓶中午兌換的,沒開封的礦泉水。
喂虞歲寒兩口,再稍稍舉起瓶子,任水流流下,隔空喝兩口。
沈鏡問:“還喝嗎?”
虞歲寒懨懨搖頭,垂下眼簾。
病痛和疲累讓他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
沈鏡摸下他灼人的額頭,抽出一張潔白的酒精濕巾蓋在上麵。
從始至終,她都未理會於萌萌。
於萌萌古靈精怪地哦一聲:“或許沈姐暗戀虞哥,有排他性?不想咱們摻和?要麼姐姐還是姐姐,心思深。像我就沒辦法這樣,也沒辦法和這樣的人交朋友,摸不清想法,心累!”
老保安聽不過去:“你瞅瞅你這女娃子說話,我咋聽不懂嘞。你們想幫著救人就上去幫嘛,咋嘛那女娃子救人也錯嘞!”
山洞中出現幾聲勸和:“是啊,沈鏡沒有錯。”
“這算什麼心思深。”
“萌萌彆說了。”
於萌萌打嘴仗沒輸過,掐著腰:“嘖嘖嘖,一群看臉的臭男人。”
一枚土塊從山洞口砸進來。
於萌萌捂著臉尖叫:“哎呀!誰打我!”
乘著電動輪椅的段子皓駛進山洞:“我!”
於萌萌愣了下,她沒想到段子皓活著。
反應過來,嗔怒道:“表哥!你乾什麼打我!”
段子皓冷聲道:“於萌萌,你們一家的工作都是我安排的,學費車費房費都是我在付,今天你有試圖救過我嗎?是沈鏡救我!看到這輪椅沒?她去庫房為我取的!你有什麼資格對她陰陽怪氣?你要是再欺負她,我不會再管你們!”
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沈鏡最開始不是逃跑,是去取輪椅。
他們一個個低下頭顱,露出難掩的羞愧。
於萌萌色厲內荏:“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說話!當年你吃不上飯,是誰給你一口吃的!是我媽!”
段子皓:“這些年,我還你家的,還不夠嗎?”
於萌萌心虛,冷哼一聲,故作矜持,不再理睬。
段子皓向沈鏡鄭重道謝。
沈鏡不甚在意。
幫段子皓是因為猜出段子皓的腿和虞歲寒有關,怕虞歲寒沾染不該沾的因果。
自段子皓進來,沈鹿憂愁的水霧朦朧的視線一直跟隨著他的身影。
可段子皓看都沒看她一眼,隻關注沈鏡。
沈鹿咬著唇,知道段子皓在怪她。
想向邱少澤尋求安慰,發現邱少澤在偷瞥沈鏡。
隻覺心臟攥緊,痛到無法呼吸。
虞歲寒,邱少澤,段子皓……都和她漸行漸遠。
怎麼會這樣?
沈鹿捂著心口,一聲痛呼,將邱少澤的思緒拉回。
“小鹿,你哪裡痛?心臟嗎?”
“嗯,剛剛跑得有點快。少澤,我是不是什麼用都沒有,沒辦法救人,心臟不好,是個累贅。”
邱少澤立馬抱緊她:“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才不是累贅!”
沈鹿依偎在邱少澤胸膛,眼淚刷地奪眶而出,軟聲道:“少澤,我好怕。世事無常,我好怕一眨眼,就要失去你。我們出去以後,就像你說的,儘早結婚好不好?”
邱少澤曾無數次對沈鹿告白求婚,期待回應,設想她披上潔白婚紗的模樣。
沒想到,沈鹿這回主動提出時……他腦中閃現過的人影,卻是沈鏡。
邱少澤脊背一僵。
沈鹿彷徨無助道:“少澤,好不好?你為何不回答我?”
邱少澤:“當然好!我剛才在想,我們要拍什麼樣的婚紗照!小鹿,你放心,我們一定能安然走出去!”
沈鹿小臉一紅,主動獻吻。
二人在山洞中吻得難舍難分。
000望著這一幕納悶[宿主,我想不通!你怎麼會寫出來這樣的女主?]
女主形象一般都是作者理想的自我投射。
沈鏡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000一催再催,才道[跟風之作。]
000繞著沈鏡轉圈,芯算有深層次原因,宿主不少秘密[真的嗎?!!我不信!!!]
被強製屏蔽對話。
上個世界積分豐厚,沈鏡沒買大力丸、美顏丹、智慧液……利用九成積分開啟短暫屏蔽功能。
000張牙舞爪,氣成河豚。
烏雲聚集,山雨從淅淅瀝瀝,至“啪啪”打在地麵。
這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
不知道會不會再引發泥石流。
“轟——”
雷聲轟鳴,震耳欲聾。
一瞬間眼前亮如白晝。
虞歲寒姣好而可憐的五官清晰可見。
長眉秀濃,鳳眼緊閉,鼻梁直挺,嘴唇微抿,燒成一種病態的嫣紅。
沈鏡不由得就心下一軟。
決定去探路,剛起身,被一隻手死死扣住手腕。
虞歲寒睜開眼,聲音沙啞無比:“去做什麼?”
“去找一找下山的路。”
虞歲寒幽潭一樣的眼瞳盯著她。
忽地意識到,在這危險境地中,在如夢似幻的身份轉變中,竟情不自禁對她產生不可言說的依戀。
他舍不得離開她一分一秒,竭力道:“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