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沉,沈鏡沿小路回學校。途徑小巷,定住腳步。
巷中是一場單方麵毆打。
彪形大漢圍著麻袋拳打腳踢。
麻袋裡的人一聲不吭,才被放出來,黑布蒙眼。
那人被打得連掙紮都不敢。
大漢們恭敬讓開道路,原來隔著大漢和麻袋,還有一個人站在巷中。
男人西裝革履,高大清瘦,神色淡淡。
月色冷凝,照著男人濃黑的瞳仁,折射出冷厲的鋒芒。
和白日的傅燼截然不同。
傅燼和沈鏡對視一瞬,挪開淩厲深邃的目光,戴著白手套的右手,狠狠抽那人一耳光。
耳光很重,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地麵那人吐出一口血,血裡有兩顆牙齒。
顫著聲音:“你們到底是誰?知不知道我是傅家的少爺!”
傅燼脫掉白手套丟在地麵,立刻有大漢用打火機將手套點燃。
走至沈鏡身側,傅燼漫不經心側目,壓低聲音:“彆亂說話,小朋友。”
他不怕沈鏡亂說。
相反,他這句話完全是為沈鏡考慮。
當做上午沈鏡替他母親說話的報答。
煙味和木調香水混雜。
清冷地撩人心扉。
隻靠近一瞬。
傅燼坐上加長的黑色轎車,驅向無垠的黑夜中。
*
沈鏡到達S大時,迎新晚會正進行到最後的合唱環節。
沈筠作為領唱,白熾燈下,風頭無兩。
一曲畢,獻花者不計其數。
沈筠一一笑納,左右一望,沒見到傅文修。
沒有傅文修送,沈筠和沈鏡打車回家。
沈鏡從浴室出來,沈筠在客廳沙發神色不愉地盯著手機。
傅文修沒回消息。
傅燼同樣沒有。
沈筠看沈鏡不順眼:“姐姐,你能不能快一點啊,我明天有早課。”
明明是她道有事,叫沈鏡先洗快點洗的。
“姐姐!你的頭發又把下水口堵住啦!下次要記得清理哦!”
聽見張寶琴責罵沈鏡的聲音,沈筠心裡才舒坦一點。
不知道傅文修發什麼瘋。
居然邀請沈鏡同車。
興許可憐她吧。
這麼想著,沈筠摸摸自己鏡中的臉,勾起嘴角。
沈鏡那麼努力地保持身材,那麼努力地學習舞蹈培養氣質,又怎麼樣?
一切都是她的。
沈筠出來時,傅文修倒是回消息,道家中有事。
傅燼還沒。
對話框有去無回。
【筠筠:傅叔叔,您今日一直捂胃,是身體不舒服嗎?】
【筠筠:要按時吃飯,多喝熱水哦!】
【筠筠:傅叔叔,其實我有點害怕……童童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筠筠:您還在忙嗎?】
沈鏡對隔著門的責罵充耳不聞,昏昏欲睡。
一條消息彈出來。
【寒山月:痛。】
【寒山月:圖片。】
“嗡——”
“嗡——”
“嗡——”
語音電話接二連三擾人清夢。
沈鏡半夢半醒,按下接聽,下秒驚醒,掛斷電話。
不能暴露身份。
原身語音會提前準備變聲器。
表情包上是一張右手照片。
美麗得少見。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卻紅腫一片。
【紙玫瑰:不太方便語音。】
變聲器放在床下的電腦桌,鹹魚懶得去拿。
【紙玫瑰:手怎麼啦?】
【寒山月:不聽話的熊孩子打的。】
【寒山月:貓貓流淚.jpg】
……用臉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