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新年伊始 [二更合一](1 / 2)

如今懷孕在身, 最聽不得丟孩子這種事。

薑柔心裡酸酸脹脹,默默祝福他們能早日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

貼好春聯,陳愛荷拿出一堆零嘴擺到桌子上,對她和薑曉文說道:“你倆悠著點吃, 彆人家的花生都是一顆顆發, 咱家不至於那麼摳搜, 但也架不住你倆胡吃海喝, 知道嗎?”

薑柔剛要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來,不禁有點惱,“媽,我又不是小孩子,沒那麼饞。”

旁邊的薑曉文樂得不行,剝開一顆花生喂給薑柔,“姑, 你平時太貪吃了,所以奶奶才這麼說。”

“你是哪夥兒的?”薑柔笑著瞪她一眼,指著桌上的大白兔奶糖,支喚道:“來,給姑剝塊糖。”

在外屋,沈城東和其他人正在做飯。他負責炒菜,薑德山負責殺雞褪毛,師嵐蒸了一鍋白麵饅頭, 預示著新的一年蒸蒸日上。

院子裡,各家各戶的孩子們都在外麵玩鬨,他們揣一兜小鞭到處亂放,一聲接著一聲,喜慶響徹整個胡同。

在這之前, 薑德山用罐頭瓶子給薑曉文做了一個手提燈籠,她一直盼著天黑,想拿燈籠出去玩。

“你現在不去玩嗎?外麵挺熱鬨的。”薑柔怕她無聊,便問。

“不想去,我願意和你呆著。”

自從上次和唐真鬨得不愉快,薑曉文沒再和院子裡的孩子玩。

薑柔見她真的不想出去玩,便拿出兩本練習題,帶著她一起寫。

大過年的還要寫作業,薑曉文整個人都麻了,“姑,我記得你以前不愛學習的,現在是怎麼了?”

薑柔翻開書頁,隻回答四個字:“生活所迫。”

到了晚上,四菜一湯擺上桌,收音機裡的播音員正恭祝全國人民新年快樂。

薑德山在這一刻舉起酒盅,笑著祝福道:“新的一年,祝大家平安幸福。”

其他人見狀,也都跟著舉杯。

屋內溫馨祥和,屋外大紅燈籠高高掛,家家戶戶,燈火通明,隻為歲歲平安。

因為懷孕總愛犯困,薑柔沒等到十二點就睡了,再醒來已是正月初一。

初一早晨要吃餃子,除了她以外,大家都在外屋包餃子。

沈城東見她醒了,拍掉手裡的白麵,走過來幫她穿襪子。到了孕晚期,她連穿襪子都很吃力。

剛開始的時候,薑柔還有點不好意思,後來才發現天天被人伺候著,那種感覺真好~

難怪古代皇帝要用好多人服侍更衣。

等她穿扮好了,陳愛荷對她說道:“今天是初一,估計沒人來拜年,一會兒你和城東去供銷社買點東西,明天給你大姨送去。”

“哦,好。”

薑柔洗手想幫忙包餃子,結果被陳愛荷趕到一邊,沒讓她插手。

初一的街道處處透著年味兒,供銷社隻營業半天時間,來買東西的顧客很多。

沈城東護著她,快速買了兩盒糕點和二斤糖果。之後兩人走出供銷社,剛巧碰到薑秋雨和鐘放從街對麵走過來。

一前一後,看似貌合神離。

薑秋雨看見他們,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真巧,我剛要買些糕點去爸媽那裡。”

見她最近這段時間挺消停,薑柔挺意外,“是挺巧的。”

“你這是要去哪兒?”薑秋雨看向沈城東手裡的東西,大概能猜到他們的去處。這麼問,隻是想多親近一些,趁著過年把關係修複一下。

她想得挺理想,卻被鐘放打斷了,“你不是要去供銷社嗎?到底去不去?”

看著眼前杵倔橫喪的男人,薑秋雨心梗得不行,如果不是圖他的輝煌未來,她早就離婚了。

“去呀,怎麼不去?你急什麼?”

她不敢跟鐘放吵架,就怕這男人上來那股犟勁兒,讓自己在眾人麵前出糗。

“小柔,你們先走吧,我買點東西,咱們家裡見。”

薑柔看她一眼,心想:這人的臉皮真是厚。

回到家,她告訴陳愛荷,再過十多分鐘薑秋雨就會來。

陳愛荷聽了撇撇嘴,一點都不想招待她,但大過年的,也不可能真把她趕出去,那樣隻會讓彆人看笑話。

“走,咱們今天就去你大姨家拜年。”

陳愛荷拎起平常用的布兜就要往外走,薑德山見了有些發懵,“萬一大姐不在家咋整?”

“不可能,她肯定在家,快點走吧,彆墨跡了!”

師嵐和陳艾蘭不熟,不太想去,便選擇留下看家。其他人拎著各種禮品朝陳艾蘭那個院子走。

等薑秋雨買好禮物來到大雜院時,家裡隻剩下師嵐一個人。

“嫂子,我媽他們呢?”

麵對她,師嵐頗為心虛,“他們今早串門子去了,可能要很晚才回來。”

薑秋雨聽了有點惱怒,“這薑柔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啊?讓我白跑一趟!”

“要不你改天再來?”

師嵐以為她會離開,沒成想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嫂子,我挺長時間沒看見你了,不如咱們聊聊吧。”

“聊什麼呀?我這人嘴笨,也不會說好聽的話。”師嵐心在打鼓,就怕哪句話說錯了,會給家裡人添麻煩。

瞧她跟個鵪鶉似的,薑秋雨心中很不屑,“嫂子,你單身這麼多年,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其實我今天來,是想給你介紹對象。”

師嵐一臉震驚,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跟自己說這些?

於是漲紅臉,拒絕道:“我沒打算再找,你彆跟我開這種玩笑。”

早預料是這種反應,薑秋雨笑得親切,“嫂子你聽我說,那男人姓劉,在機關上班,說話特彆管用,如果你跟他結婚,他一定能幫你恢複工作。”

如果不是那人早看上師嵐,她也不會坐在這裡浪費口舌。

可惜,師嵐心如磐石根本撬不動,“我心裡隻有博懷,無論如何,都不會相看的,你還是給彆人做媒吧。”

見她眼神堅定,薑秋雨氣得口不擇言:“我大哥都去世十年了,沒準投胎為人都五六歲了,你總守著他乾嘛?”

“反正我不改嫁,你彆勸了。”

知道這人性格執拗,薑秋雨隻能適可而止。

其實她重生那年,大哥薑博懷還沒出事,她完全可以阻止事故發生,但一想到幾十年後,薑博懷因禍得福所帶回來的財富,她決定讓一切按原來的軌跡發展下去。

如同上輩子那樣,這輩子的薑博懷在不久之後仍然出事了,大家都以為他犧牲了,隻有薑秋雨知道,那人目前在海外,處於失憶當中。

等千禧年以後,他就會回來,那時候人人都能受益。

隻不過眼下,為了大學畢業後能獲得一份好工作,她隻能犧牲師嵐。

其實也不算犧牲,那相親對象條件挺好,長得雖比不上薑博懷,但也不差,真不知道師嵐有什麼不願意的?

再說了,薑博懷要三十年以後才能回來,到時候早就物是人非了。

此時,師嵐沉著臉,根本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話。鐘放見氣氛不對,腦仁隱隱發脹。

其實他挺佩服薑秋雨的,無論在哪兒,都能把氣氛整得特彆尷尬,讓所有人都煩她。

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才會相中她!

越想越氣,他騰得一下站起身,不打算再呆下去,“嫂子,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包,是給薑曉文的。

薑秋雨見他要走立馬急了,“咱們不是說好在這兒吃完飯再走嗎?”

“你自己留下吧,我沒你那厚臉皮。”

說完,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薑秋雨隻能氣喘籲籲地追上去。

兩人出了胡同口,她終於把人給追上了。

“大過年的,你就不能給我點麵子嗎?”

鐘放狠狠瞪向她,也氣得不行,“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給大嫂介紹對象是出於什麼目的?你這人真是自私!跟你結婚,比吃屎還惡心人!”

薑秋雨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心靈受到暴擊,她對鐘放是有感情的,聽他這麼說自己,就如臉被踩在地上,毫無自尊可言。

長久堆積的怨念一觸即發,她上手就要撓他。

“鐘放,你不是人!如果不是你家不管咱倆,我也不至於事事籌謀!”

鐘放雖不打女人,但也受不了她的攻擊,他握住她的手腕,想把人給製服。

這時,一個拳頭像風一樣揮過來,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耳邊響起怒吼。

“我這輩子最痛恨男人打女人,你簡直是個畜生!”

鐘放被這一拳打懵了,還沒等反應過來,身上又挨了兩腳,處處踹在關節上,疼得冷汗直流。

而此刻,薑秋雨也嚇愣在原地,她看向狠揍鐘放的男人,臉上露出一副驚恐。

等她反應過來時,鐘放已蜷縮在地上,疼得快要昏厥過去。見他沒了反抗能力,那男人才收手,他走向薑秋雨關心地問:“妹子,你沒事吧?”

看著眼前孔武有力的大老粗,她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前世的畫麵,一幀幀全是關於柴米油鹽的平庸生活,那些枷鎖曾讓她絕望。

這大老粗不是彆人,正是她上輩子的丈夫——楊宏軍。

毫無心機的老好人,愚蠢至極,一輩子都沒讓妻兒過上好日子。

薑秋雨壓下心底的慌亂,忙上前查看鐘放的傷勢,見他渾身發抖,不禁心疼不已,轉頭對楊宏軍罵道:“你怎麼打人啊?不想讓我報公安,就趕緊滾!”

她這輩子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

楊宏軍被罵得一愣,心裡很委屈,“我隻是想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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