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是一陣點頭,當天晚上,簡易棚就搭好了。幸好現在是夏天,在外麵睡覺一點都不冷。
其它大雜院也都紛紛效仿他們,搭起了簡易棚子。
而沈城東拒絕葉家好意,和薑柔選擇留在大雜院,和大家一起睡簡易棚。
第一次和媽媽、姑姑、大嫂、和妹妹一起睡覺,薑柔覺得很新鮮。
陳愛荷拿著蒲扇,給寶寶們扇風,語氣中帶著怨念,“真不知道這餘震還有沒有?”
薑文芳側躺著,用胳膊枕著腦袋,倒覺得睡在外麵比睡屋裡涼快,如果再有個西瓜就好了。
薑柔也想吃西瓜。
這時,西瓜還真來了~
隻見沈城東拎著四個瓜,每個棚子分了一個。
見他這麼上道,薑文芳笑著誇道:“還是咱家小柔有眼光,像城東這麼好的小夥子可不多。看我那倆兒子都不知道給我買瓜吃,白養活他們!”
沈城東把西瓜切開,先是分給其他人,然後把瓤最甜的那塊,留給薑柔。
“快吃吧,不夠吃,水裡還鎮著一個。”
薑柔接過來咬了一小口,心裡特彆甜。
其他人見狀,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尤其是錢國香,她覺得馮曉軍對自己還不夠好,所以男人根本靠不住,隻有媽媽是最好的!
為了避嫌,沈城東分完西瓜後,便回到自己的棚子。
好巧不巧,他旁邊睡的人是唐策,兩人互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這時,另一邊的錢國多湊過來,對沈城東訴苦道:“姐夫,你這西瓜送的是解渴,但你可把我坑苦了!我媽明天非得讓我買十個西瓜才能消氣。”
沈城東聽了輕笑,“我替你報銷五個,這樣行嗎?”
錢國多眼前一亮,連忙誇道:“你真是我的好姐夫!”
他話音剛落,就聽旁邊輕嗤一聲,是唐策,他躺到鋪上背對兩人,心底暗道“虛偽”。
錢國多隻覺得這人莫名其妙,想要上前理論一番,卻被沈城東攔住了。
“早點睡吧,明早還得上班。”
錢國多乖乖躺回鋪上,可心裡卻不服氣,打算明天給唐策一個教訓。
第一天清晨,唐策剛要騎車上班,就發現兩個車輪的氣門芯都被人拔掉了。
他皺眉撓了撓頭發,隻能把自行車鎖好,去坐公交車。
*
在葉家書房。
葉鴻霖正提筆練字,可怎麼寫都覺得不如意,心情也跟著煩躁。
葉思易站在旁邊磨墨,見他心氣不順,便輕聲問道:“爺爺,你怎麼了?”
葉鴻霖放下手裡的毛筆,問:“你說,城東不接受我的好意,是什麼意思?”
葉思易閃過迷茫,這題已超過她智力範圍了,不過她為了哄老人開心,還是說道:“應該是,還不熟吧。”
比如吳苛或是其他朋友,跟她熟了之後,都會接受她的禮物或請客。
葉鴻霖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覺得這傻孫女說得有幾分道理。
他們剛相認,確實不能心急。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拉近關係?”
葉思易冥思苦想,覺得這題也不會。她認識的朋友,都是主動和她在一起玩的,就連吳苛,也是寫了好幾封情書,她才同意的。
想到那些情書,她有了好主意。
“爺爺,人的感情在於交流,要不你試試寫信?把你說不出口的話寫出來,一定會有效果的。”
“……”葉鴻霖深深看她一眼,心想:自己真照她這麼做,就跟她一樣傻嘍~
於是乎,等葉之禮下班後,老人把他叫到書房。
在葉之禮一臉茫然中,老人給他下發一個任務:“你給城東寫封信,把你說不出口的話全寫到紙上,明早交給我。”
葉之禮聽了一噎,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要給那孩子寫信,有什麼話,見麵不能說嗎?
可惜,葉鴻霖懶理他的疑惑,叮囑他好好寫,如果不合格還要重寫。
“……”
這天晚上,葉之禮忙完工作,浪費一本信紙,終於寫出兩頁紙,行與行之間還空一格。
早晨,他把信交給父親,隻換來“重寫”一字。
*
因為這場四級地震和南方水災,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們十分忙碌。
薑柔也不例外,她跟著關靈到處跑,學到很多在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
看著隨時嚴陣以待的同事們,她忽然對自己這份工作,多了幾分使命感。
幸好,想象中的餘震並沒有發生,幾天之後人們的生活漸漸歸於平靜……
一個星期後,大家齊心合力把簡易棚拆除了。
看著恢複原狀的中院,彭雲霞撇撇嘴,心想:下回還得找機會,在中院建個私房不可,這麼寬敞的地方不能浪費!
*
這天,薑柔和沈城東下班後,來到娘家。
她讓寶寶們去玩,然後把陳愛荷叫到身邊問:“媽,我爸呢?”
陳愛荷朝周圍望了一圈,不敢肯定道:“應該是上廁所了吧?你有事找他?”
想著這件事,要同時當父母麵前說,薑柔讓沈城東先去做飯,等薑德山回來再說。
十分鐘之後,薑德山拎著一塊豆腐進屋,陳愛荷問他:“你沒上廁所嗎?咋還撿塊豆腐回來?”
薑德山把豆腐拿到廚房,回道:“饞這口了,就買了一塊,咋的,你找我有事?”
“是你閨女找你有事。”
兩人齊刷刷地看向薑柔,眼見就要開飯了,薑柔打算在吃飯時再說。
很快,四個菜擺上桌。
薑柔這才開口,“我有件事情想給你們說,是關於城東的。”
陳愛荷想象力比較豐富,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他失業了?”
“……”薑柔低頭撓了撓眉心,有些想笑。
還好,沈城東淡定如常,“爸媽,我找到我親生父親了。”
“啥?!”薑家人異口同聲。
陳愛荷忙問:“是怎麼找到的?他們為啥把你扔了啊?”
薑德山和師嵐母女也是一臉震驚。
沈城東把故事的始末簡單敘述一遍,說:“葉家那位老人想請你們吃頓飯,可以嗎?”
陳愛荷還沉浸在故事當中,直到薑柔輕輕懟了懟她,才回過神。
“當然可以,這是親家,必須得見。”
而薑德山坐在旁邊,臉上透著一抹憂愁。
這天夜晚,他左思右想,睡不著覺。最終從炕上坐起身,對陳愛荷說道:“這事,我總覺得不踏實。”
陳愛荷睡得正迷糊,隨口問道:“你又遇見啥事不踏實了?”
薑德山猶豫片刻道:“我聽小柔的意思是葉家條件特彆好,你說他們能讓城東繼續當上門女婿嗎?還有豆包和芒果,那家人會不會要求倆孩子改姓葉?”
聽他這麼說,陳愛荷睜開眼,徹底精神了。她立刻走起身,不確定道:“不會吧?要不我明天問問小柔?”
薑德山歎了口氣,至於沈城東是不是上門女婿,他倒無所謂,隻要對閨女好就行。不過不能住婆家,這是底線。還有,豆包和芒果的姓氏,都入他家族譜了,他不想再遷出來。
因為這事兒,兩口子一夜都沒睡好覺。陳愛荷本想去問問薑柔的,卻被薑德山攔住了。
“你彆乾那些讓孩子為難的事,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無奈之下,陳愛荷隻能打消念頭。
到了星期天,是兩家人見麵的日子。
沈城東領著一家老小前往國營飯店。師嵐因為社恐,沒去。薑曉文和同學早就約好今天出去玩,也沒去。
等到達飯店,陳愛荷不禁咽了咽口水。這種地方,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葉思易早已等在門口,見他們來了,笑得特彆燦爛。
“小柔,好久不見~”
薑柔看向她,感慨萬千。
“姐,好久不見~”
聽到這句稱呼,葉思易笑容更甚,她滿懷期待地看向沈城東,希望對方也能叫自己姐姐。
可惜,男人隻當作沒聽見,頷首過後,便朝裡麵走去。
兩個寶寶好奇看向周遭,緊緊握住媽媽的手,特彆乖巧懂事。
等來到包間,葉鴻霖和葉之禮早已等在裡麵,除了他們,不見其他葉家人。
沈城東主動跟他們問好,然後給雙方介紹身份。
葉鴻霖先是看向薑柔,再看向薑家父母,最後把目光落在寶寶身上。
豆包膽子大一點,仰頭與他對視,問:“抱抱~”
說著,已張開雙臂。
葉鴻霖笑著把他抱起來,又朝芒果招招手,和藹說道:“過來,太爺爺給給你們大紅包。”
陳愛荷和薑德山看到這一幕,心裡咯噔一下。
薑柔卻覺得沒什麼,還柔聲對芒果解釋道:“那是太爺爺,是爸爸的爺爺,知道嗎?”
芒果聽懂她的意思,終於挪動腳步,慢慢走過去。
葉鴻霖見狀,一把抱起,懷裡一邊一個,笑得特彆開懷。
過了一會兒,雙方坐下。
葉之禮趁大家不注意時,從裡懷兜掏出一個信封,悄悄遞給沈城東。
“這是我寫的,回家再看。”
沈城東接過它,眼底劃過疑惑。
寫這種東西,已耗儘葉之禮所有臉皮,他不打算解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會兒。
而薑柔坐在一邊,默默觀察著他,實在沒看出,明明葉父看起來是很嚴厲的一個人,為什麼沈城東會說他“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