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認識的人都怕他，這還是第一個不怕的。
“你以為我不想問嗎？她每次見我都要哭，我都不敢見她。”
“……”這次，換沈城東愣了一下，不清楚這兩人之間有過什麼過節？
“你欺負過她？”
“我可沒有，她說我長得鐘馗，所以才害怕。”
每每提起這件事，霍錚都很憋屈。小時候他們關係還挺好的，可是長大後，隨著發育……他也不想長這麼壯，可是沒辦法。
沈城東打量他的外貌，隻能說，葉思易的形容有一點貼切，倒不是說五官相像，而是那股氣勢很像，比自己還要凶神惡煞。
此時，葉思易正坐在家裡整理各種試卷，不隻是數學語文，還有物理。
葉鴻霖見她擺弄半天，好奇地問：“你想學習了？”
葉思易搖搖頭，表示道：“這是我準備考彆人的。”
說著，她把試卷遞過去問：“爺爺，你看這些試卷難不難？是不是隻有特彆聰明的人才能答得上？”
葉鴻霖拿過試卷，眯起眼看了半天，一道題都答不出來，他點點頭，回答：“對，這些題隻有很聰明的人才會做，像我就不會。”
聽他這麼說，葉思易露出一個震驚表情。因為在她心中爺爺是最厲害的人，能答出這些題的人，那得多厲害啊？
她把試卷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打算星期天拿給韓援正，讓他做一遍。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到了星期天。
葉思易把試卷放進挎包裡，沒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她和程夕約定好，一起去薑柔家。
見她今天穿了一件碎花長裙，程夕不由得驚豔，“表姐，你今天真好看。”
葉思易紅著臉微笑，有些傲嬌道：“這是小柔送給我的，我覺得今天不太冷，就穿了。”
程夕一聽，覺得薑柔很偏心，決定一會兒必須找她哭訴。
等他們到了四合院，薑柔和沈城東都在家，不隻是他們，韓援正也在這裡，他正教孩子們學數學。
那股認真勁兒，讓葉思易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她走過去，輕聲問：“你在教什麼呢？”
今天的她，穿著碎花裙，亭亭玉立站在那裡，韓援正微微一怔，第一次被學習以外的事物，擾亂心神。
“十以內加法，你想聽嗎？”
葉思易開心點頭，坐到了豆包旁邊。
程夕對這些不感興趣，也沒多想，便去找薑柔他們。
豆包看著眼前的大人，總覺得怪怪的。見他不專心答題，芒果大聲告狀：“舅舅，他不乖。”
“我沒有，我正寫呢～”
“你沒寫，我看見了。”
兩個娃你一言我一語，韓援正頗為頭疼，便讓他們休息十分鐘。
趁次機會，葉思易拿出那三張試卷，紅著臉問：“能麻煩你，幫我把這些卷子答一下嗎？”
這是1977年的高考試卷，他去年剛答過，於是接過卷子問：“你為什麼要答它？”
葉思易抿了抿唇，哪好意思說:她要靠試卷選丈夫。沉默一瞬，撒謊道：“我隻是好奇而已，可以嗎？”
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韓援正鬼使神差地點頭，“好，你等我十分鐘。”
做過的卷子，不需要太費腦筋。
可葉思易卻驚呆了，“隻用十分鐘嗎？你太厲害了！”
“嗯，不難。”他被誇得耳尖兒泛紅。很快，拿起鉛筆“刷刷刷”答了起來。
如他說的那樣，十分鐘寫完了。
葉思易不可置信地看看卷子，再看看他，忽然覺得他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
她輕聲說“謝謝”，然後把試卷折疊起來放進包裡，打算找個明白人看一下答案。
“那我去找小柔了，呃…再見～”
韓援正起身送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經曆了什麼……
來到前院，葉思易的小臉兒還是紅撲撲的，薑柔見狀問：“你臉怎麼了？”
她雙手捂臉，覺得是天氣太熱的緣故。
見沈城東也在，葉思易忽然想到那些試卷，便把它們拿出來遞給他，“弟，你幫我看看這些答案對嗎？”
沈城東困惑皺眉，拿過卷子掃了一眼，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這卷子哪來的？”
“老師給的。”
以為是葉家給她請了老師，沈城東一目十行認真看了一遍，說道：“嗯，都對。如果學習上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來問我。”
聽到答案，葉思易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收起試卷，敷衍幾句，美美地走到院子裡，和薑柔一起翻土種花。
晚上回到小洋樓。
她坐在書桌前，把試卷整整齊齊放到抽屜裡。再拿出日記本，寫寫畫畫，直到很晚才睡覺。
*
由於上班的時間有所變化，薑柔每天吃完早飯會來父母家呆著，等到下午再去電視台。
再過幾天就是端午節，陳愛荷弄來不少蘆葦葉，打算今天中午包粽子，陳艾蘭也在這裡幫忙。為了讓粽子好吃些，他們還買了紅棗。
薑柔不會包，隻能幫忙挖紅棗核。
三人一邊忙碌一邊聊天，歡聲笑語不斷。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薑柔打開門看，是哭唧唧的趙小璐。
她這副模樣，把屋裡三人嚇了一跳。陳艾蘭忙放下手裡的活兒，問：“你這是咋啦？韓源止欺負你了？！”
趙小璐搖搖頭，在看見陳艾蘭的那一刻，徹底崩潰了，“媽，我被人騙了！”
陳艾蘭心裡咯噔一下，試圖冷靜下來問：“你被誰騙了？彆急，有啥話慢慢說。”
薑柔把快要虛脫的趙小璐扶到椅子上坐，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輕聲安慰：“一嫂，你先喝口水緩緩。”
趙小璐端起茶缸喝了一口，眼淚卻止不住得往下流。等緩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
“本來我們家手裡有點存款的，源止讓我把錢存到銀行裡，但是我一時衝動買了彆的，結果被人騙了……”
說到這兒，她又“嗚嗚嗚”哭起來。陳艾蘭聽得直著急，“那你買了什麼呀？咋會被人騙呢？”
趙小璐擦了一把眼淚，下意識看了一眼薑柔，哽咽說道：“我買了四合院，花掉3800元錢，結果他們都不搬走。”
“……”陳艾蘭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差點沒站住。
3800元錢不是小數目，有些人這輩子都掙不來這些錢。她知道韓源止平時會去外麵接酒席的活兒，沒想到這麼掙錢。
“其中有兩千元錢是我管父母和姑姑借的，媽，你說這可咋辦？我沒敢跟源止說，就怕他罵我。”
薑柔隻覺得這事很耳熟，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同事們的談話，輕擰眉心問：“你這房子在哪兒買的？房管局門口嗎？”
“不是在房管局，我之前不是跟你提過嗎？薑秋雨丈夫的前老丈人在機器廠上班，我在他手裡買的，他告訴我這是抵債來的，很便宜。”
聽到“薑秋雨”的名字，陳艾蘭氣不打一處來。
“啥事跟她沾邊準沒好事！就那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他是不是故意賣給你的？”
趙小璐吸了吸鼻子，搖頭，“趕不走那些房客，我去找過他，他也不清楚這裡麵的事兒。說是薑秋雨的丈夫欠他錢，就用這房子抵債了。現在他想還我錢也還不出來，因為那些錢是他借來的，我給完他，他就還彆人了。”
這話，趙小璐還是信的，畢竟她爸是廠主任，不可能有人故意坑她。
事到如今，隻能認栽。
陳艾蘭氣得半死，沉下臉說道：“走！咱們去四合院，我倒要看看裡麵住得都是啥樣人？”
陳愛荷也很生氣，立刻解開圍裙，準備幫忙。薑柔想要跟著去看一看，卻被他們攔住了，“你現在的形象代表國家，這事兒你彆摻和。放心吧，我倆出馬準能搞定！”
無奈之下，薑柔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心裡儘是擔憂。
另一邊，陳家姐妹倆帶趙小璐來到四合院，院子挺大雜亂不堪，總共有17間房。每間都住著人，各種雜物擺得哪裡都是。
有人看見趙小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呦，新房主又來了～最近這四合院風水真旺，房主換了一個又一個。要我說，你們把房子賣給房管局多好，省著操這份閒心了！”
其實趙小璐也有這個打算，隻不過房管局按3400元回收，她反而要賠400元錢，相當於一年的工資沒了……
陳艾蘭聽到這話，叉腰罵道:“放你娘的屁！這是我家房子，你管我賣給誰？就算我一把火燒了，你們也管不著！”
俗話說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對方聽她要燒房子，不由得心中一驚，很怕她真的乾出這種事。態度比剛剛好了很多。
“有啥事兒，大家可以坐下慢慢說，你咋還嚇唬人呢？”
“我嚇唬你啥了？你們這裡誰說得算？給我叫出來！今天咱們好好嘮嘮，這房子到底是誰的？！”
說著，陳艾蘭拽過一個小板凳，也不管是誰家的，一屁股坐上去。那不怒而威的樣子很能震懾人心。
其他戶人家聽見動靜，紛紛透過窗戶向外望，但沒有人站出來。
時間又過去五分鐘，陳艾蘭漸漸沒了耐心，對著院子揚聲道：“都不出來聊，是吧？行！你們不出來，那我就挨家去。如果不開門，我就把門踹爛了，反正那是我家的門，跟你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有個男人忍不下去，終於從屋子裡站出來，虎著臉嚇唬道：“你跟誰橫呢？這裡可不是撒野的地方，小心我揍你！”
終於盼到一個冒頭的，陳家姐妹倆互視一眼，隨手拎起不遠處的掃把衝向男人，掄起它朝身上抽。
“來，我現在就讓你揍！你個不懂尊老愛幼的玩意兒，今天我替你媽好好教育教育你！”
趙小璐想上來幫忙，卻被陳艾蘭一個眼神製止。
這才剛剛開始而已，戰術要一個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