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霍錚的嘴裡還充斥著鹹味,他嗓音嘶啞,回答道:“還行。”
見他嗓子都齁啞了,程夕樂得不行,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葉思易同情地看向他,難得和他主動攀談:“以前是我誤會你了,原來你不壞。”
笨蛋是成不了壞人的。
霍錚側過頭看她,冷硬的五官隻剩激動之情。
葉思易又說:“我們可以做個朋友,但是你不能再喜歡我。”
聽到這句話,他眼裡的光瞬間沒了……
*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到了中秋。
師嵐被騙走的錢已全數拿回來了。她把錢藏進牆磚後麵,還把那塊磚給封上了,就怕自己以後再上當受騙。
最近,芒果又交到一個好朋友,名叫鄭源,他是班裡最愛笑的小男生。
剛開始,豆包對他很戒備,慢慢的,發現他性格很好,才願意跟他一起玩。
通過鄭源,豆包還結交了其他小男生,平時在幼兒園裡,大家一起做遊戲特彆開心。
老師向薑柔反映了孩子的改變,薑柔聽後,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今天是中秋節一家團聚的日子。
像這種團圓日,薑柔和沈城東要一天走三家。
首先是回薑家吃團圓飯,然後再去沈家送月餅,最後來到葉家吃月餅。
陳愛荷做了一桌子菜,她先是給周奶奶夾了菜,寶寶也跟著有樣學樣,給老人夾菜。
周奶奶現在聽力不咋好,說話會很大聲,“你們也吃吧,不用管我!”
薑柔笑著說:“奶奶,您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夾。”
“啥?你說扒瞎?我不扒瞎。”
餐桌上就有蝦,是沈城東托人買到的,薑柔笑吟吟地給她剝了兩個蝦。
周奶奶一看,忙說:“不是扒蝦,是不扒瞎。”
陳愛荷在旁邊聽得哈哈大笑,又給她夾了一塊炒雞蛋,“您老快吃吧,吃沒了我再幫你扒。”
熱熱鬨鬨吃完團圓飯,薑柔和沈城東帶著孩子們又出發去下一家。
如今,苗玉珍賣起小鹹菜,生意還不錯,確實比以前糊紙盒掙得多。
知道他們還要去葉家,她特意裝滿兩個罐頭瓶,想要送給葉老爺子。
薑柔收下鹹菜,問起她最近的生意。
提到這個,苗玉珍雙眼有光,“挺好的,回頭客特彆多。你爸怕我累,平時會幫我分擔些。”
“媽,如果生意越做越好,你也可以在家裡賣,不用再去外麵擺攤子。你這套房子臨街,側門一開,就能賣貨。”
苗玉珍聽了眼前一亮,“對呀,你說的,我咋沒想到呢?還是你聰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又聊了許久,直到天快黑了,薑柔和沈城東才去葉家。
因為上次那件事,葉之蓮的名字還躺在葉家的黑名單裡。
這頗有殺雞儆猴的效果,最起碼今天吃團圓飯,葉琪極為安靜乖巧,看見沈城東他們,沒再像以前那樣囂張。
大家坐在客廳裡閒聊,葉思易拉著薑柔和寶寶們去二樓玩。
二樓有書房有琴房還有玩具屋,豆包和芒果已經很熟悉了,不需要大人帶著玩。
薑柔跟著葉思易來到她的房間,滿屋子都是國畫,顯得書香氣特彆濃。
“你在家畫了這麼多?真厲害~”
而且可以看出,她的畫功是越來越好。
“小柔,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葉思易把她當成最貼心的人,所以有些事就想跟她說。
兩人坐到椅子上,薑柔問:“什麼事?你說。”
葉思易從書桌的抽屜裡翻出一個日記本,這是她平常寫寫畫畫的本子。
她打開某一頁,輕聲說:“我今年已經27歲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心安理得花爸爸的錢,我有很多壓歲錢,你覺得做什麼能掙到錢呢?”
那頁紙上寫了很多工作,各式各樣,唯一的關聯是不用多動腦子。
薑柔一目十行,覺得哪一種都不適合她。都太累了,她羸弱的小身板,肯定受不住。
“姐,你畫畫這麼好,以後可以開畫展,當繪畫老師,不用急於一時想著賺錢。”
“什麼是畫展?”葉思易第一次聽說這個詞語。
薑柔隻在書中看到過,好像是把許多畫放在一起展覽給彆人看,還能賣錢。
她也是這麼跟葉思易解釋的,葉思易想了想,決定要多畫,以後也要開畫展。
此時,在樓下。
沈城東提到芒果改名的事,葉鴻霖聽後沉默一瞬道:“替我謝謝你嶽父嶽母,他們都是好人。”
“嗯,我會的。”
葉之禮很長時間沒看到沈城東,今天一直坐在他旁邊哪兒都沒去。
“你在學校怎麼樣?如果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沈城東看向這位大忙人,表示自己沒遇到麻煩。
就在這時,葉家門被敲響,是霍錚來送中秋禮物。
沈城東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爺爺,伯伯好。”在長輩麵前,霍錚很是畢恭畢敬,尤其還是葉思易的長輩。
葉之禮並不知道他的心思,客氣把人請進屋,葉鴻霖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又都是葉思易愛吃的東西,快被氣笑了。
於是故意說道:“那些硬邦邦的水果下次就不用送了,我這牙不行了,吃不動。”
霍錚耳尖兒通紅,有種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葉之禮不明所以,很意外父親會說這種話。
見一樓沒有心上人,霍錚放下東西沒敢久留。等人走後,葉之禮問向父親,“霍錚那孩子惹到你了?”
葉鴻霖瞥他一眼,語重心長道:“工作重要,家庭一樣重要。平時隻要多關心孩子,就不至於問出這種傻問題。”
葉之禮聽得一頭霧水,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忙了?
*
1978年12月,全國迎來改革開放的浪潮。
大雜院裡熱熱鬨鬨,平常聊得最多的,就是這件事。
這天中午,陳愛荷給薑柔做好中午飯,提起後院的馮曉民,說:“那小子說要出去掙大錢,把唐真一個人扔在家裡跑南方去了,可真不是個東西。”
之前唐真懷孕,不知什麼原因沒保住,後來這兩人的關係越來越惡劣,可以說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把後院的鄰居吵得腦仁直疼。
最近是不吵了,因為馮曉民跑了。
薑柔吃著午飯問:“那唐真怎麼辦?和公公婆婆一起住嗎?”
“不住咋整?她把唐家人都得罪光了,哪好意思再回娘家?”
薑柔沒再繼續問,吃過午飯,在上班之前,她去二進大雜院把房子收回來了。
馮曉軍單位分房,以後他和錢國香不用再住大雜院了。
看到她來,錢國香笑得特彆燦爛,“姐,你家這房子風水真旺,我和曉軍在這裡沒住多久,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這是你家馮曉軍有本事,和房子沒什麼關係,祝你們以後大吉大利。”
聽到這番話,錢國香心裡樂開了花,“姐,你檢查一下,這房子我住得特彆精心,保證沒有破損的地方。這是鑰匙,你拿好。”
說著,她把鑰匙還給薑柔,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最近有人想租房,知道我要搬家,挺相中這裡的,我沒敢讓他們進屋看房,如果那些人再來,你心裡有個準備。”
“好,我知道啦。”薑柔收回鑰匙,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她不急著把房租出去。
就算租,也要看清那租客人品怎麼樣才能租。
從大雜院來到電視台。
大家正坐在辦公室小聲議論著,再過半個月,張佩就要調走了,可欄目組的新領導還沒上任,這讓所有人心裡有些沒底?
見薑柔來了,有人湊過來小聲問:“你和張領導的關係不錯,有沒有聽說誰是下一任領導啊?”
薑柔搖搖頭,是真不知道。
關靈最了解她的性格,替她接話道:“咱們薑柔同誌是那種隻會悶頭做事的人,你問她等於白問一樣,還不如去問問範家申。”
那人想了想,覺得也是,打算明天換個人問。
這時,有人在辦公室門外喊薑柔的名字,讓她去張佩辦公室一趟。
薑柔微微一怔,猜不出領導找她會有什麼事?
她來到辦公室,張佩給倒了杯白開水,笑著說道:“再過半個月我就該走了,你們是不是挺好奇接替我的人會是誰?”
薑柔點頭承認,但沒追著問。
張佩見狀,挺欣賞她這一點,不禁可惜這麼好的下屬沒能成功拐走。
“那人可能要在我離開之後才能上崗,不過大家放心,他工作能力很強,平時公私分明,是個好領導。”
薑柔點頭回應,還在琢磨領導找她到底是什麼事?
張佩也沒再囉嗦,“是這樣的,台裡今年有分房,我給你和範家申提交了申請,如今鑰匙下來了。一個是二樓,另一個是三樓,女士優先,你想要幾樓?”
“?!”薑柔怔在原地,覺得這驚喜來得太突然,防不勝防。
真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有單位分房。
“我要哪個樓層都行,還是讓範家申先選吧。”在她眼中,二樓和三樓沒太大區彆。
“行,等範家申明天來上班,你們兩個商量一下。”
從領導辦公室出來,薑柔還在想房子的事,欄目組的老員工早在幾年前就已分完房子。
她和範家申的房子應該是在新家屬院裡,距離電視台極近,晚上可以少走很多夜路。
薑柔想把它簡單裝修一下,留作臨時休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