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件事,言謹已經和方哲遠走出老宅。
“如今各個街道的統計名單已經基本完成,最遲年後就能動身,人類那邊很感謝你,還寫了連忙信歌頌你。”
方哲遠的將手上的盒子遞給言謹,上麵還特意綁著一個藍色的蝴蝶結。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陳嘉知道你回來了,他想見見你。”
言謹解帶子的手一頓,他一直想逃避這個人,可如今看來是逃不掉了。
“你若是不想見...”
“不用,見吧,先不去外城區,先去他那兒。”
言謹話音剛落,飛行器調轉方向,朝監獄趕去,到了地方的時候,雪越來越大,言謹的頭發和衣服都已經濕透,帶著寒氣見到那個他不想見的人。
“你來了。”
陳嘉睜開眼睛,頭發亂七八糟的,胡子也長了出來,說他是個乞丐都不為過。
“外麵一定很冷,你一進來就帶著寒氣,是下雨...不,應該是下雪了,真好,又下雪了,我還記得你和莫默都喜歡堆雪人,老師和師母坐在屋子裡看著窗外,我裹得嚴嚴實實站在門口,隻有你倆,怎麼就不怕冷呢?一個又一個的雪人,有數量沒質量,每次都互相嫌棄,卻又拍好多照片在朋友圈炫耀,那時候...”
“你如果隻是想回憶過去,那我就走了。”
陳嘉閉嘴,牢房陷入安靜,很快又被一聲聲的笑灌滿,言謹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謹謹...”
陳嘉叫住言謹,眼中凝聚著淚水。
“難道聊幾句以前的事都不行了嗎?”
“你覺得呢?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你想這些又有什麼用?能回到過去嗎?”
“為什麼不能?劉侃他...”
“他是他,你是你,你還沒有恢複理智是嗎?你還覺得你可以讓莫默師兄回來,可以改變曆史,可以成為主宰是嗎?”
“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想過了,我就是...就是...隨便想想。”
陳嘉縮了縮脖子,抱住自己的膝蓋將臉埋在裡麵,很快,嗚咽的聲音便傳了出來,言謹煩躁的看著他,隻是這次沒有嗬聲製止。
一直過了很久很久,陳嘉才抬起頭,再看言謹的時候麵容多了些輕鬆,仿佛看開一般。
“我這次叫你來隻是想看看你,莫默走了以後,我就隻有自己,終於...還有你。”
言謹舔了舔嘴唇,還是沒有回應。
“我知道你怨我,我也恨我自己,尤其知道你出事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噩夢,我夢到你和莫默都變成根根白骨,站在我旁邊,我以為你們是來索命的,可你們什麼也沒做,就那麼看著我,我好愧疚,我想把命還給你們,可你們不要,你們為什麼不要啊...”
聽著陳嘉的話,言謹將腦袋轉到一邊,眼淚根本不受控製。
“早知如此,我從上學就不該學這些,其實跳舞挺好的,我音樂也不錯,沒有這些也許就沒這麼多糟心事了。”
“這都是命。”
“是啊,這都是命,都是命,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