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頭站在天台上，言謹推開門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老人家佝僂著背，明顯蒼老許多，老人家一直無兒無女，他與師兄就是老人家的全部，他知道，自己成為植物人這件事對老人家打擊太大了。
言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柳老頭麵前。
“老師...”
柳老頭沒有回應，手上撫摸著下方磚頭，自從徒弟躺在床上後，這裡的磚頭都要被他墨拋光了，言謹也發現老師手下的磚頭，心裡一陣難過，他揪住老師的衣服輕輕拽了拽。
“老師，對不起。”
柳老頭一聲長歎，包含了太多太多。
“你第一次中毒我就擔心，你告訴我你沒事，都在計劃中，於是老師擔心卻也忍了，可一次兩次，直到這次車禍，你躺在床上眼睛一閉腿一蹬，隻等著蘇醒就行了，可你有想過老師嗎？想過你媽媽嗎？想過外麵這些關心你的人嗎？”
“老師...”
“你閉嘴。”
言謹連忙閉嘴，不敢再說一句話。
“還有洛瑾年，這小子老師從剛開始就看不上，在我麵前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你，保護成什麼了？前兩次中毒，是，他是還在昏迷，那後來呢，落水，綁架...到最後的車禍，他保護屁了他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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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能怪他。”
柳老頭一瞪眼，言謹立刻抿著嘴巴地下頭。
“再說今天，你醒了不讓大夫來看看，就要私自帶走，他不知道你躺在床上這麼多年，隨意挪動容易傷到嗎？還有你，醒了不和老師說，要不是我帶著你師兄過來看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你。”
“老師，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言謹抱住柳老頭的胳膊，將腦袋枕在上麵。
“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其實今天真是個意外，我想著回去收拾收拾再來見老師，我沒想到您一直就在我身邊，老師，您真好，像爸爸一樣的好，怪不得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
“你...你彆以為說兩句好話，我就能原諒你。”雖然這好話很好聽。
“這都是徒弟的肺腑之言，老師，您真好。”
“哼。”
柳老頭傲嬌的揚起下巴，彆以為他很隨便，被哄兩下就能開心。
“老師，我發誓以後都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之前也真的是有原因的，雖然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必須這樣做，而且我也沒想過言家人真就這麼狠心，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再在意骨肉親情了。”
言謹眼神一暗，冷芒閃過，想報複的心已經呼之欲出。
“老師也不是怪你，實在是你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法子不對。”
“是是是，您教訓的是，以後都不會了，以後隻會傷敵一千兩千三千...絕對不會讓自己掉一根汗毛，您親自監督。”
柳老頭心情勉強舒暢一點，點點言謹的腦殼，滿眼的無奈。
“你這話可記住了，要是再敢像這次似的，老子直接打斷你的腿。”
“是，謹遵聖旨。”
“哼，混小子。”
言謹再次靠在老師的肩膀上，孺慕之情更甚。
“老師，那個，不如咱們一起去董家做客吧。”嘿嘿嘿...
柳老頭還能不知道言謹小心思，揪著他的臉將人帶起來。
“我就知道你小子在這塊兒等著我呢。”
“誒呦誒呦，老師，臉臉。”
“臉？你有那玩意嗎？”
言謹揉著腮幫子，隻是目光依舊堅定。
“老師，您要相信我的眼光，我和洛瑾年，我們之間真的不一樣，他對我，我對他，都是可信的，是值得托付終身的。”
看著這沒出息的徒弟，柳老頭隻覺得頭疼，隻是到底沒有繼續反駁。
“孩子長大了，老頭子我也管不了，罷了罷了，個人有個人的造化，你自己有個準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