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不置可否,‘乖’這個詞似乎不適合老虎,即使它們剛出生沒多久,它們精力旺盛到也很調皮,一生氣還喜歡咬人。
雖然幼崽的牙齒剛開始不夠鋒利,但咬人還是會有傷口,再又久一點,它們也會用帶著鋒利地爪子抓人。
不過,保愛動物園對動物們的管理理念有些不一樣,他們對幼崽乾涉並不多,非必要情況不介入,全交給它們爸媽‘教育’。
而徐姐他們之前親自帶過是老虎媽媽的第一胎孩子們,由於老虎媽媽第一次當媽沒經驗,不會帶孩子,還會經常忘記孩子,幼崽們喝不到奶,飼養員們不得不暫時帶到保育園,等它們可以吃肉了,就又放回了老虎園內和它們媽媽在一起。
這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兩隻成年老虎已經送到了彆家動物園,而老虎媽媽現在也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媽媽,幼崽的事便輪不到他們飼養員來天天操心。
徐姐收回飄遠的思緒,抬眼就看到黎樂又開始摸老虎耳朵了,偏偏三隻未成年老虎安分的很,排排站一列,腦袋上的耳朵都探出了鐵欄房的小窗口,黎樂一碰它們,它們便立刻都瞪圓大眼睛,好奇又開心夾雜著期待的眼神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徐姐看得也有些手癢,她能來猛獸區當飼養員,一是膽子大,二也是興趣所在。
像老虎這種貓科動物,她自然很喜歡,而且往日身為飼養員很少能遇見老虎們這麼配合的時候。
她把貓籠放在地上,不免走上前了幾步,徐姐是老飼養員,老虎媽媽倒是對她還是比較放心,隻撩了撩眼皮,打了一個哈欠,兩隻厚厚的前爪交疊枕在下巴上繼續休息。
三隻未成年虎卻不一樣,它們耳朵轉了轉,突然全都豎起,在徐姐邁入它們的警戒線內後,三小隻不悅地發出輕吼,似乎在警告她,讓她走開一些。
徐姐腳步頓了頓,被三小隻吼住,既無奈又委屈,還有自家小崽子就知道幫著外人的哀怨。
三小隻才不管那麼多,又繼續發出示威的叫聲,黎樂安撫地摸了摸它們的耳朵,輕聲道,“乖,彆怕,那位大姐姐也是一個好人,她很喜歡你們哦。”
三小隻吼叫聲停了一下子,它們腦袋歪向黎樂,圓溜溜的眼珠子中似乎帶著疑惑,不過它們對黎樂盲目的信任,既然她說是好人了,它們勉強收起了怒意,身上有些炸開的毛也軟化了下來。
徐姐沒想到黎樂僅僅幾句話就讓三隻未成年虎停止了吼叫,她還是難以置信她的話那麼奏效,試探性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令她驚訝的是,三小隻察覺到她的動靜後,並沒有再發生驅趕的聲音,隻是耳朵朝著她方向轉了一下,但眼睛卻看著黎樂。
耳朵轉動間門從黎樂手裡溜走了幾分,她也沒失落,就是遺憾這個洞口太小了,老虎們的耳朵都不能露出全部,沒有感受到一巴掌下去包裹著它們毛茸茸耳朵的感覺。
徐姐終於在三小隻不排斥的情況下走到了黎樂身旁,她看著露出縫隙外的耳朵,試探性地伸手摸了摸。
手感真好!
她剛剛在心裡感歎了一句,三小隻就吝嗇地將耳朵收了回去,大眼睛望向她,並不想讓她摸耳朵的樣子。
當然它們其實不是很討厭。
動物們所感覺到的氣息和人類並不一樣,而所謂的‘香味’,用人類的話表達是親和力,有些人很討動物喜歡,去哪兒都會有小動物環繞就是有這種親和力在,親和力或高或低對動物們的誘惑便不一樣。
而黎樂恰恰是最頂級的那種,徐姐身上親和力並不算多,對老虎們吸引力不夠大。
有黎樂在這,三小隻自然想吃‘大餐’。
徐姐見此,收回了手,不過,她並沒有沮喪,反而愣愣地看著掌心,對著黎樂勾起唇角道,“好久沒摸過老虎了。”
除了特殊情況,比如老虎生病或者需要體檢的時候,但那個時候飼養員哪有心情會關心手感,更在乎它們的健康狀況,就算是有,但它們也不會那麼乖。
黎樂也很興奮,“這還是我第一次。”
說起來,她在動物園內已經有過很多第一次了,貓鼬、狗獾、水獺、黃金蟒、烏龜這些她以前也從來沒碰過。
兩人聊得開心,被放在攝影身後貓籠內的黑貓看到眼前擋住它視線的攝影師,心頭不悅更重了。
上次在爬行區的時候白梵還沒看到過黎樂這麼開心的樣子,僅僅是摸一摸那些老虎的耳朵,她眼睛裡的亮光幾乎就能刺穿他的眼。
那種耳朵有什麼好摸的,他也能變。
而且之前在爬行區時,黎樂總是會看他,但是來這裡後,她的目光一直黏在那幾隻老虎的身上,白梵突然有種‘失寵’的錯覺,他在籠子裡已經安靜配合了她許久,也等得有些焦躁。
眼見著黎樂領完了任務小紅花都沒理自己,不免‘喵’了一聲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這一聲,黎樂聽到了,籠子裡的老虎們也都聽到了。
它們沒見過貓這種動物,透過鐵欄小窗口往籠子裡看,好奇地瞅了幾眼,但發現沒什麼威脅後,又懶散地收回目光,森林之王的睥睨之氣不知不覺就從神色間門流露出來。
白梵對這些倒沒多在乎,他也不想在這種地方鬨出太大的動靜影響到黎樂。
在黎樂目光終於轉移到自己身上後,他矜持地在籠子中蹲坐著身子,微仰著小腦袋平靜如常地看著她,並沒有暴露自己任何的急迫不耐。
貓咪皮毛一身的黑色,所以那一雙眼睛就格外炯炯有神,至少那雙金色的眼永遠能讓黎樂第一眼就看到。
一人一貓視線相對,黎樂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自己的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