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浴室門往外打開。
楚珩洗完澡,從浴室走出的那一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他床上的懷姣。
對方維持著一個腰腹下榻的莫名姿勢,鞋也沒脫、背對著他。
大概怕把他床弄臟,趴著時,一雙腿收斂翹著。
——像個有禮貌的小女孩兒
楚珩直播間裡的觀眾這樣點評道。
“你在乾什麼。”楚珩皺眉,徑直開口道。
他一出聲,床上正捏著“線索”沉思的懷姣,驟然被嚇得小臉一白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我問你在乾什麼。”楚珩麵無表情,又問了一遍。
懷姣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坐起身,被楚珩盯一眼,忙不迭又站起來,他麵上粉粉白白,像嚇的又像單純緊張。
睫毛顫顫巍巍,聲音也顫顫巍巍,咬著嘴唇肉磕巴道:“我、幫你打掃房間……”
楚珩好像要冷笑,唇角扯著條銳利弧度,不陰不陽道:“趴在我床上打掃?”
懷姣耳尖一抖,猛閉上嘴巴。
……
剛從浴室裡出來的男人,身上還帶著冰涼潮氣。
他頭發半濕發尾墜著水珠,微白皮膚上,肌理流暢腹肌緊繃,如果不是他渾身上下隻圍了條浴巾的話,懷姣可能都還不會這樣尷尬。
男人常戴的眼鏡落了在浴室裡,眼鏡沒有度數,卻能很好的掩蓋住他那雙過於淩厲的眼睛。
楚珩就這樣算是衣冠不整的抱臂站在懷姣麵前,鳳眼微垂,居高看向他。
“收了什麼東西。”連疑問都不算,是直接逼問他收了什麼。
懷姣抿唇,沒有過多掙紮,老老實實把收在背後的手朝上舉了起來。
“我在你床上看到了這個……”
他本來想偷摸將“證據”帶走,待到晚上驅逐投票時再向大家拿出來的。
隻是眼前發展顯然由不得他。
一根細長的、微卷的黑色“發絲”,正落在懷姣白皙手心裡。
饒是冷淡如楚珩,在看到他手上東西的那一瞬,也輕微變了臉色。
“你……”懷姣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他猶豫著,要不要趁現在乾脆直接了當的當麵與楚珩對峙,問他到底是不是狼人。
反正對方的預言家身份基本已經立不住了,而且狼人在白天也不能動手……
所以懷姣是安全的,此時完全可以用很拽的表情、理直氣壯的質問對方:“你是狼人嗎,這是不是你掉的毛?”
……
從遊戲開始到現在,懷姣第一次看到楚珩有這樣大的反應,那張凜然冬雪一般的臉上,瞳孔猛縮,露出了長達數秒的錯愕。
“你是不是……”
楚珩聲音低沉,說了一半又停下來,薄唇抿著似乎不知道該怎樣去表達。
半晌,才抬眼看向懷姣,麵上表情又怪又奇詭。
他說:“你是不是真傻?”
懷姣都被他唬愣了瞬,本就不太聰明的樣子,現在被他說的好像更笨了一點。
楚珩看他,像在看著一個什麼無知又蠢笨的低齡兒一樣。
狼一樣的淺色瞳孔,直落在懷姣那張懵懂茫然的漂亮臉蛋上——
“你怎麼想的,隻在我床上找到根毛就要指認我是狼人?”楚珩從沒有用過這樣快的語速說話,他似乎想笑,但是臉上表情又像是笑不出來,“你以為這是什麼?狼人的毛發?”
懷姣麵上遲鈍,被他過快語速帶的,慢慢吞吞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不然呢,你自己的頭發沒這麼長,而且這個還是……”
“還是卷的?”楚珩忽一下接過話。
“你到底是在裝純還是真傻?”
他緊盯著懷姣,語氣怪異且急促——
“男人身上哪裡的毛發是卷的你不知道嗎,你不是在我床上發現的?你就不會多想一下?”
懷姣至少反應了數十秒,才陡然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
然後隻一瞬間,他露在外麵的皮膚像煮熟的蝦一樣從頭紅到了脖子。
“怎麼可能、”懷姣頭頂都要冒煙,他腦子裡嗡嗡直響,卻還要強撐著提出質疑:“那麼長、怎麼可能是人的,明明隻有狼……”
“你要看嗎?”楚珩打斷他。
男人莫名其妙心跳的很快,他視線仍看著懷姣的臉,一隻指骨修長的手卻抬起按在了腰間圍係著的白色浴巾上。
“要不要看。”
“我給你看看,證明一下,還沒有我的…三分之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