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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車縫隙裡漏下的白色月光, 灑在頭發上。
懷姣顫顫伸出手,被joker抓住,一把從車上扯下來, 單手攬進懷裡。
像摟著一個洋娃娃。
懷姣很害怕, 抱著joker的脖子,埋著腦袋。
腳沒有踩到地, 他好像坐在了小醜的手臂上。
如果是平常,懷姣也許會覺得丟臉。
他的裙子很奇怪,臉上的妝很奇怪,被小醜單手抱著更奇怪。
但是現在懷姣顧不上那麼多了, 因為已經很奇怪了, 所以就不在乎了。
今晚所有緊繃的情緒,一切毛骨悚然的經曆,從這一刻開始,都變得沒有那麼恐怖了。
對他很壞的小醜,是此刻唯一的安全地帶。
在這個人麵前好像不用覺得丟臉和害怕。
懷姣被joker抱著,趴在他的肩膀上。
他明明又怕又累, 一身狼狽,穿著臟兮兮的洋裙,肩膀露在外麵,像個落難的公主。卻還要悶悶哼哼地,貼著joker的脖頸, 問他:“我的禮物呢。”
他逃走之前, 即將上台的joker答應了會給他禮物。
懷姣一直記著。
小醜停頓了下, 又很快笑出一聲。
“你連我的表演都沒有看完,還想要我的禮物?”
“那不一樣,”懷姣說, 他閉著眼睛,濕潤的額頭抵在小醜的頸窩,聲音又悶,又好像在抖,“雖然我跑掉了,但是你已經答應要給我禮物了。”
他說著毫無道理的話,仿佛今晚他自作主張的逃跑、自作聰明的行為,都不可以被追究。
“好吧。”魔術師有點無奈,扯著唇角,道:“反正我的表演也沒有完成。”
“joker的好名聲要毀在這裡了。”
“聖迪辛拉偉大的紐約魔術師,在萬聖節的演出上,失誤地從舞台上跳了下來。”小醜說著誇張的台詞,眉眼挑得很高,側眸去瞥懷姣,“這已經是他的第二次失誤了。”
“上次,他連一朵玫瑰花都變不出來。”
懷姣這次真的感到丟臉了,他紅著耳朵,挪了下腦袋,把臉藏到另一邊,好像沒有聽懂joker的暗示。
柔軟的頭發絲蹭在頸邊,魔術師的喉結滾了滾,哼笑一聲。
萬聖節即將結束的夜晚,卡梅爾小鎮郊區的森林裡,又累又冷,感到困倦的懷姣趴在小醜的肩膀上,被小醜一路抱了回去。
身後張牙舞爪的森林小道,自魔術師寬闊的肩背後,逐漸隱去。
懷姣半睜開眼睛,看到後麵的景象。
如噩夢一般,讓他恐懼一整個晚上的衛斯理兄弟三人,此時都倒在地上。
麻繩捆綁著阿戈修斯的手臂,那個折磨他、恐嚇他,甚至輕薄他的亞爾曼和裡昂,身上都中了槍。
他們血流不止,蒼白捂著槍口。
懷姣沒有去問他們該怎麼辦,因為有人會幫他解決。
他的手垂下,毛茸茸的觸感,蹭到了掌心。
一直默不作聲注視著他的牙,在發現懷姣總算注意到自己時,快速抬起臉,用鼻尖蹭了蹭懷姣的手。
他還想去舔懷姣的手指,但是被懷姣收回去了。
“牙。”joker垂下眼皮,冷冷喚了一聲。
牙耷拉下腦袋,懨懨地跟在他們後麵。
……
像恐怖片標準的經典結局,梅根警署的警員們終於姍姍來遲。
衛斯理兄弟連同汽車旅館的老板,一同被逮捕。
在汽車旅館的門口,外麵的警察正在收尾,警燈閃爍,無數警員和打扮怪異的小鎮居民們,擠擠攘攘地圍在旅館的停車場外。
懷姣坐在某輛警車的後座,身上披著小醜的鬥篷,小醜就站在他旁邊。
周圍亂糟糟的,懷姣的小腿垂在車外,晃蕩了一下。
他捉著肩膀上小醜的演出服,鼻頭讓冷風吹得紅紅的。
“好像電影裡一樣。”在亂七八糟的混亂現場,懷姣翹著眼睛,看向小醜。
那雙黑色的眼睛,在此刻紅藍交替的混亂燈光下,漂亮得有點過於惹眼了。
小醜愣了一秒。
接著毫無預告地,彎下脊背,手撐著車座,低頭朝懷姣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