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珀的態度實在太坦然, 楚夏卻知道他不是輕而易舉放棄的人。
他絕對留有什麼後手！
楚夏正想要繼續追問是怎麼回事，一直在旁觀察的殷翰卻抓住了這個時機動了手。
楚夏隻覺得手腕一麻，手裡的槍脫手而出、她人也被往後拽著拉到了懷裡。
楚夏心底一跳, 為竹馬小哥哥這衝動的舉動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把《心跳》裡的可攻略人物按照個人武力值排個序, 卡珀大佬絕對能夠居榜首。而且現在在場的人中要有一個卡珀的仇恨鎖定目標——在已經確定大佬不會對她動手的前提下——殷翰小哥哥當之無愧。
這簡直是衝上來送人頭。
出乎意料的，殷翰真的把她拽回來了。
楚夏：卡珀居然沒攔？
她很快意識到，不是沒攔、而是沒攔住。
卡珀沒能站起來, 正側靠在一邊的座椅上支撐著身體。
楚夏第二次看見大佬這麼虛弱的樣子, 她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IRN氣體！
卡珀的態度倒是從容, 半點都看不出行動受製的異樣, 連撐著腿側坐的姿態都顯得格外大佬。
他眯了眯眼, 抬頭看向殷翰：“IRN？你哪來的這東西？”
殷翰把楚夏護在身後，扯起了一個又僵硬又虛偽的笑, “原來它叫IRN啊？隻是交通組從一些可疑分子手上繳獲的違規品，來不及送回組裡檢測, 就順路帶過來了。可能在剛才不慎泄露了, 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還真是抱歉啊。”
殷翰這麼說著，表情可談不上“抱歉”。
而且動手的時機把握得這麼好, 顯然也不可能是他口中說的“不慎泄露”。
楚夏立刻就想明白怎麼回事了。
之前卡珀大佬炸了巡崗亭，導致聯盟提升了威脅等級、立刻投入人力搜捕。這下反倒是讓洛定的人猝不及防地被聯盟撞了個正著，估計有不少人直接被聯盟攔下。那些人為了追殺卡珀而來，又是洛定指派的, 身上帶著IRN氣體不足為奇，殷翰應當是從他們身上拿到的。
但是這種來源渠道特殊、具體成分成謎，聯盟對其幾乎一無所知的氣體，殷翰居然敢直接拿來用。
不得不佩服竹馬小哥哥的魄力。
——“事後一定會被鄧組叫去做檢查報告”的魄力。
但他賭對了。
殷翰又把楚夏往後推了推, 確認對方確實是暫時喪失行動能力，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晃了晃手裡的手銬：“巡崗亭爆炸案的事情可以回局裡再說，挾持搜查官的事情你沒什麼要解釋的吧？請配合調查。”
卡珀沒回答，而是嗤笑了一聲。
“這邊樓下埋著炸.藥。我想想、還有多久會會爆.炸啊……”
他語氣悠然，適時做出像是在沉思的神色。
殷翰卻臉色陡變。
他終於意識到剛才開始一直察覺隱約覺的異樣是什麼了。
——這個人在拖時間！從一開始就是！！
卡珀看著殷翰的表情，輕笑了出聲。
他一點也沒遮掩臉上的惡意，“還有三分鐘？或者一分半？……抱歉啊，記不清了。”
都不是。
幾乎是卡珀話落的一瞬間，不遠處就傳來一道爆.炸的聲響。
先炸開的是側邊的樓，距離主樓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帶起的震顫仍舊波及了腳下，整個機艙的艙室都震動起來。
卡珀做了個一看就很虛假的恍然神色，一副很感慨的樣子，“原來是現在啊。”
殷翰已經沒有心情和這個人廢話，他倉促對著旁邊的人說了句“快走！”，就拉扯著楚夏就往外跑去。
楚夏幾乎是被他半抱著拽離了艙室，隻是徹底離開前忍不住回了下頭。
卡珀依舊坐在原地。
但是按照上次底下診所裡卡珀的表現，即便是IRN氣體的影響，這段時間也足夠他恢複行動力了，可他既沒有阻攔特調組的離開，也沒有強行留下楚夏的意思。
視線對上，楚夏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見卡珀笑了一下。
難得沒帶什麼特殊意味，而是一那種很平靜的笑。
楚夏模糊地看到一個口型，但並沒有等到說卡珀說完，她就被殷翰徹底帶了出去。
她隻是隱約辨認出一個字。
——‘彆……’
“彆”什麼？
楚夏不期然地想起來診所出來的那次卡珀說的話。
‘彆死了。’
是這句話嗎？
隻可惜、沒人能再給她答案。
爆.炸的動靜漸漸逼近，整棟樓體已經從最開始的細微搖晃便成了大片大片的坍塌，殷翰帶著楚夏，艱難地躲避著掉落的碎石往樓下跑。
一行人總算在連環爆.炸徹底蔓延到所處的這棟樓之前跑了出來。
某種被注視的感覺讓楚夏在第一時間回了頭，她看到了在樓頂架起了狙等候的卡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