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倒是沒有在意,她點頭:“是,我過來看看。剛才司先生說花園裡生了蟲。”
聽出了“蟲”代指的含義,赫連的表情一僵。
他下意識往一個方向看。
楚夏自然而然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裡什麼也沒有。
很正常,事發現場早在第一時間就被清理乾淨了,莊園裡的人可不會讓屍體出現在大小姐麵前。
隻是楚夏收回目光的時候,卻在旁邊看見了異常:側邊的花叢中,玫瑰下方翠綠的枝葉上,濺著斑駁的暗紅色痕跡。
赫朱也注意到了那裡的疏漏。
他瞳孔一縮,但反應很快地描補,“剛才為了除蟲打了點藥,是有顏色的類型。抱歉,葉片沒擦乾淨。”
【唉~赫赫這個借口找的,給個及格分吧,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看把孩子急得,鼻尖都冒汗了】
【主播這是打算走暗線嗎?運氣不錯啊,碰到的居然是赫赫】
【赫赫還是不夠有心眼,要是阿白在場,一定完美糊弄過去】
【我薑大管家更周到。嚴謹的管家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一定把現場打掃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紕漏】
【哈哈哈哈,那我黯哥是一臉正經到讓我懷疑‘不是場景問題、而是我自己有問題’,我真的懷疑過是不是遊戲場景出了故障……】
【果然,一開始的岔子一定是在赫赫和廖貓貓這邊,這兩個倒黴孩子根本不會說瞎話】
【憐愛了】
老實孩子的確很招人喜歡,從彈幕的熱鬨程度就可見一斑。
而此刻遊戲裡。
赫朱正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試圖用手抹掉那些已經乾涸了的深色血跡。
帶著點坡跟的女式皮靴踏在花園裡的石子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聲音傳入耳中,赫朱的神情越發緊繃。
他明顯想要製止楚夏的繼續接近,但是又礙於身份,沒法強硬地對後者提出什麼要求,隻能又是慌張又是不安地看著楚夏的走近。
最後,他像是自欺欺人一樣放低了視線,不敢去看楚夏的表情。
直到那雙精致的手工皮靴停在了他的眼前,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方潔白的手帕。
赫朱一愣,抬頭去看。
楚夏笑著看他,“不是說是除蟲藥嗎?直接用手碰不太好吧?用這個怎麼樣?”
赫朱像是還沒回過神來,愣愣地點著頭、從喉嚨間發出點的像是氣音的應答聲。
青年因為要處理血漬的緣故正蹲著身,雖然身形高大,但這會兒得要仰著頭往上看才能和俯下.身來的少女對上視線。
少女溫柔的笑容好似比身後的日光還要灼目,可赫朱卻一時沒能移開目光,隻呆呆愣愣地看著。
這過於久的沉默讓眼前的少女歪了歪頭,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詢問:“怎麼了?”
赫朱這才倉促回神,連聲說著“沒!沒什麼!”,就連忙要去伸手接手帕。
可他伸手太急,不小心碰到了楚夏的指.尖。
赫朱一下子僵住了。
他下意識想要逃離,但抽回手之前,手腕卻被另一隻柔軟的手抓住了。
腕上傳來的觸感讓他思維有短暫的凝滯,感官像是被一下子放大到了極致。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緊貼著皮膚掌心柔軟至極,上麵沒有一點鍛煉摩擦留下的粗糙痕跡;那截從袖口露出的手腕和他的放在一起對比,顯得過於纖細、簡直輕而易舉就能被折斷……
對方覆過來的力道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赫朱像是一下子被鎖鏈拷住一樣,一動都沒法動彈。
他眼看著少女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
屬於女性的纖細指尖覆了過來,將他那因為緊張而不自覺收緊的手指拉開,又動作輕柔地把那張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放在掌心。
對方嘴唇開合,似乎說了句什麼。
但是赫朱卻覺得自己那一向靈敏的五感在此刻失了靈。
耳邊一直真空般的空白,連眼睛捕捉到了畫麵都顯得模糊,他沒法從那張合的柔軟唇.瓣上讀懂到唇語。
赫朱完全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隻是下意識點頭。
對方似乎驚訝的一下,但是很快就笑了起來。
“那就送給你吧。”
她這麼說。
赫朱愣愣地目送這少女的身影離開,隔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對方之前問的大概是“你沒有手帕”或者“你沒帶手帕”之類的問題。
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赫朱終於回過神低頭。
那張潔白的手帕正被他緊緊攥在掌心,露出的邊緣都是褶皺。
赫朱一驚,連忙鬆開了手。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帕鋪平展開,仔仔細細地檢查著上麵有沒有沾到汙漬。
【他真的、我哭死】
【太可愛了,居然還怕弄皺弄臟】
【沒關係沒關係、隨便用,姐姐這裡有很多】
【就算用它做奇怪的事也沒關係,姐姐完全不介意】
【嗯?什麼奇怪的事?】
【快快、詳細一點、展開說說】
【姐妹們快穿穿苦茶子吧,都飛到我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