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你是說魏爾倫?那家夥來了?”
津島修治拿了一杯水過來,把紙條浸入水中,看著它逐漸軟化,最終上麵的字儘數消失,嘴裡輕輕地應道,“或許吧。”
“什麼叫做或許?給我個準確消息啊你!”中原中也對津島修治這個模糊不清的回答感到不滿。
“反正你等著就行了。”津島修治聳了聳肩,走到窗門口,瞧見花園中土壤鬆動之處,“掛了。”
他掛斷了中原中也的電話,在對方重撥回來之前,把他再度拉入了黑名單。
之前說好要把你拉黑名單拉到明天的,隻是因為有事臨時釋放,事情說完了當然是要重新關回去啦~
津島修治的腦海中蹦出中原中也發現“梅開二度”的時候跳腳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向上挑。
“少爺,有位客人……”管家敲了敲門,問詢道。
“讓他去會客廳。”津島修治都不需要聽管家說完,就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管家應下,轉身去接待客人。
津島修治站在窗台處遙看花園中的一切,過了些許時候,他才邁步前往會客廳。
會客廳中,纖瘦的少年已經端坐許久,麵前的紅茶也飲了一半,見津島修治過來,他轉頭看來,對著他微笑道:“見你一麵真是不容易啊,津島少爺。”
“費佳說的是什麼話,我隨時都願意與你交談的。”津島修治微笑著,入座於對麵的位置。
管家前來添茶,又換了新的茶點上來後,隨著他的示意,侍從們儘數退下,屋內僅剩下他們兩個人。
或許不隻是兩個人,畢竟還有個藏在地底下的家夥。
費佳和津島修治都陷入到沉默之中,沒有人率先開口拉開彼此之間的話題,他們都很清楚,這不是什麼交鋒的時刻,更不是什麼合作的時間,他們見麵不過是為了彼此的試探。
津島修治一向耐得住寂寞,或者說,他現在正處於不敗之地,並沒有任何急迫之感,更無擔憂之心。
當棋子全部落下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太多需要去更多操作的事情,所需要做的不過是一二引導罷了。
最終,還是費佳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平靜的氛圍,“沒想到津島少爺留的暗手是這個。”
他放於桌麵的手機裡浮現出綠之王比水流製作的Judge遊戲的符號,卻又在下一秒自動消失。
“你不喜歡?”津島修治歪了下頭,“小流是很有趣的人,你是很風趣的人,一定會相處的很來吧?”
費佳輕笑了一聲,“確實是相談甚歡。”
一個想要釋放力量,讓全世界都變成能力者的瘋子,和我這種想讓全世界都變成普通人的家夥,不正是完全相反卻又極度相似的存在嗎?
他們的確相談甚歡,無論是要了解比水流的想法,還是要挖掘出石板的秘密,都需要良好的關係。
費佳是個忍得住的人,他可以瞞下自己心中的“豪情壯誌”,理所當然地表示自己和比水流的想法一致,比水流這個家夥在他眼裡就是個好忽悠的,簡單一騙就上了當,輕輕鬆鬆就挖出了不少的東西。
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啊……
費佳這麼想著,抬眼瞥了下津島修治,為這次津島修治給予的“暗手”而感到驚歎。
沒有用異能特務科那邊的渠道給他們開後門,而是走了綠之王比水流的門路,這樣的話,他就沒辦法抓到津島修治的小把柄,卻又不得不認下這份人情。
歪了下頭,他輕聲問道,“津島少爺覺得綠之王閣下如何?”
津島修治知道,費佳問的並非是比水流這個人,而是對方的夢想。
這是想要和自己聊哲學嗎?我可不太想和瘋子聊這種話題。
持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悠悠然地說道,“好又如何,壞又如何,與我何乾?”
費佳笑了起來,“也是,與我們何乾呢?”
他聽出津島修治的暗示,綠之王比水流蹦躂的再厲害,也逃不過王權者的宿命,要麼死在達摩克利斯之劍手下,要麼死在王權者手裡,夢想也不可能實現。
兩個人輕碰杯,得到了彼此都心滿意足的答案。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費佳提起了彆的事情,“沒想到,您對荒神倒是一心一意。”
他自然是知道中原中也的身份的,之前不知道,現在也從綠之王比水流那邊得到了足夠的信息。
“或許?”津島修治給予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回答,搖頭道,“對我們這種人啊,光明總是有些燙手的。”
費佳眨了下眼睛,“那可真是……”
頓了下,他再度舉杯,“敬勇敢之人。”
“或者說,敬理想。”津島修治跟著他舉杯,隨後哭笑不得地聳肩,“雖然是這麼說,但我們杯中的是茶,而非是酒水,又如何能說是‘敬’呢?”
“那不如試試?”費佳提議道。
津島修治搖頭,“我還是個未成年呢,喝酒這種事情可不敢這麼光明正大地做。”
“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酒吧,就在銀座,有空去試試?”費佳歪了下頭,緩緩地念出那個酒吧的名字,“Lupin,我想你應該會很喜歡?”
津島修治的手指顫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哦?”
“如果要喝酒的話,要個成年人帶著啊……”他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在沉思著什麼一樣,過了一會兒,吐出了一個名字,“我最近有個不錯的人選。”
“是那位曾經的軍醫先生嗎?”費佳毫不意外,他早已探尋到了這個消息,卻又否決了這個選擇,“我不是很想和這般心狠手辣之人喝酒呢~”
他抬了下眸,看向正保持微笑吃茶點的津島修治,口中吐出一個名字,“未成年人,總是想要和靠譜的人靠近。”
明明是充滿暗示的話語,費佳卻在最後的時候話音一轉,落到了未知的地方,“你覺得,澀澤龍彥如何?”
津島修治嗤笑了一聲,“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也這麼覺得吧。”費佳平靜地向後仰,靠著椅背,放出了一絲懶洋洋的感覺,慢悠悠地說道,“我啊,最喜歡澀澤龍彥先生送的寶石了。”
“那份寶石真的是美極了,”津島修治順勢接了下來,“命運與生命交織,痛苦與掙紮糾結在一起,卻又破碎在了勇敢者手中。”
“美麗啊……”費佳感慨著,緩緩地掏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津島修治的麵前,“做個交易?”
瞥了一眼那把熟悉至極的匕首,津島修治笑了一聲,“可以哦。”
費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終於起身準備離開,在離開彆墅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提醒道,“有空便去試試品酒吧,小少爺。”
津島修治把弄著那把匕首,靠著門,吐了下舌頭,“你可不能憑借血統來取勝哦。”
費佳笑了起來,離開了彆墅。
津島修治轉身回了彆墅中,側頭對管家說道,“把今天的拜訪記錄清除掉。”
“是。”管家應了聲,轉身去處理掉那些和費佳拜訪相關的所有信息,當然,雖然清除掉了,但是還是會上報給兄長一聲的。
津島修治並不是很在意兄長是否知道費佳前來的事情,他回到房間,把匕首放在麵前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無可置疑,這次的試探中,費佳占了上風。
津島修治抬起頭,手背捂住眼睛,就這樣麵朝天花板,靜靜地坐在位置上。
費佳一句“Lupin”打破了津島修治維持的局麵,讓他再度翻起第一世和織田作還有安吾在酒館中喝酒的記憶。
真是的,不就是我這一世去過兩次那個酒館嗎?結果就被費佳惦記上了。
不過費佳還沒有扒出具體的原因,得說是我重生後一直都小心注意,沒有去和織田作牽上關係嗎?
至於安吾,啊……那家夥前段時間才在異能特務科的內部培訓裡看到他,不需要在意啦~
津島修治歎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如果澀澤龍彥沒把費佳拉到自己麵前來做介紹,自己還不至於被費佳盯上。
不過,這種事情這麼說也不是一個方法,總得想想辦法,先把和費佳的交易解決了。
嗯,希望中也到時候不會炸毛吧~
就算炸毛,也請不要揍我的臉:)
津島修治掏出了手機,熟練地敲打出某個號碼,發送了一道通訊,然後把這個通訊的記錄消滅掉,保證沒有人可以追蹤。
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他看了眼窗外大好的陽光,愉快地決定先睡個覺再說其他!
眼睛剛閉上,他忽然想起另一個事情,重新從床上爬了起來。
說起來,現在已經是二月了,三年級前輩們的退社時間已經近了!
那我還是先參加退社活動,然後再去處理那堆麻煩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