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太近了。”
劉據站在北軍軍營南門之外,他此刻正在等待任安的回信。
可卻遲遲等不到來自任安的消息,恰逢天幕講起他的事情。
劉據便暫停下活動, 聽聽天幕如何講述關於他此次行動的評價。
沒想越聽越覺得不對, 在聽到父皇還活著後, 劉據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 命不久矣。
沒想到啊!
他劉據自認為不想成為扶蘇,把自己的情況與之類比, 卻忘了思考自身的實際情況, 犯下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大錯。
劉據突然覺得很無趣,他所追求的究竟是什麼呢?
論才華或許他在兄弟們中最出眾,但與父皇比之卻是螞蟻和大象的差距。
螞蟻尚有蟻群相助,而他劉據有什麼。
派不上用處的賓客,調動不了的士兵,還是他那一無是處自卑又自大的眼界。
劉據苦笑, 他不是喜歡責怪他人的性子。
越是親近的人,劉據越是寬容,他總想著對人親和, 卻忘記一個作為君主約束下屬的責任。
細想起來,當初他劉據為什麼會與江充結怨, 無非是他管教不利,任由使者駕著車馬行馳道,江充的行為有錯嗎?
劉據心裡知道, 江充的行為沒錯,尤其是站在父皇的角度,江充的做法更是讓人覺得心裡寬慰。
而麵對江充,劉據能有很多處理方法, 但他卻選擇了最差的一種,最後與人結怨,也難怪父皇總是不滿自己。
人總是在最後才會檢討自己的所作所為,劉據放開緊張的心情後,回看過往種種,發現真如天幕所言,自己不知不覺間犯下了許多錯事。
甚至還即將犯下更大的錯事。
“將囚徒們關回去吧!我去向父皇請罪。”
劉據深知自己不能犯下更大的錯誤了,在天幕還沒將自己,內心後續的瘋狂計劃講出來之前。
隻有先一步向父皇請罪,他才有生路可走。
劉據明白,現在隻有父皇給他的才是他的,他劉據要做的就是喚醒父皇的慈愛之心,不然他劉據就到此為止了。
很巧,宮內的劉徹想法和劉據一樣。
本來知道太子謀反人都要氣炸了,抄著七匹狼就準備把自己傻大兒做了。
現在突然得知,自己兒子不是想謀反,而是他倆信息差,一步錯步步錯,心情尤為美麗。
雖然還是氣在心頭,懷疑自己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打仗怎麼這個鬼德行,蠢的和“豬”一樣。
不過氣歸氣,劉徹現在倒是沒那麼想殺人了。
恰好使者傳來消息,說太子投降了,問劉徹要怎麼處理。
使者原是李廣利的人,收了好處,要給陛下傳遞關於太子的種種劣跡,加重陛下的怒火。
卻聽到天幕關於李廣利叛逃匈奴的事情,都快嚇死了,在接著聽關於太子的各種操作,和陛下的應對方法。
深感覺想要活著,除了站隊陛下,其餘站誰都是死。
為了能在多活兩年,使者麵對陛下的態度越發恭敬,此刻他的心裡除了陛下在無旁人。
對於太子的態度也從原先的厭惡,變成了中立,將太子的神情模仿的惟妙惟肖,深怕遺漏了一點,阻礙了天家父子“情”。
所有的一切都改交給陛下判斷,身為臣子萬不可僭越。
不得不說,使者突然起來的慫,幫了劉據很大的忙。
在聽完劉據投降所做的事情後,劉徹做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情難得寬慰了一點,好歹沒有真的蠢到家。
【為什麼說是太近了。
因為甘泉宮雖然在消息不通的劉據眼中,猶如跨不過的屏障,阻隔了他與劉徹的消息傳遞。
但實際上甘泉宮到長安城,隻有三百餘裡的路,如果是普通人三百餘裡,或許要走上個把月。
可作為皇帝的劉徹,可以使用馳道。
以馳道行走,一天一夜可行六百裡。
這也是為什麼,在太子“叛變”後,禦史章贛和蘇文能在次日到達陛下宮內,丞相劉屈氂的使者能及時通知劉徹太子造反的事情。
不然走普通道路前往甘泉宮,等丞相的使者到了,太子都造反完,帶著人來找自己老爹,根本不用打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近的距離,如果事情如太子所想,劉徹已死,那麼長安城附近的軍事力量,都會偏向擁有正統繼承人身份的太子。
劉據完全可以擁有足夠的軍事力量,進行反叛。
畢竟他和扶蘇還是有點不一樣,他屬於師出有名,清君側的旗幟有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但還是那句話,人家劉徹就是活得好好的。
那劉據的行動就等於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
在甘泉宮距離長安極近的情況下,劉徹收到消息,立刻頒布了三條命令。
1、封鎖長安城,以牛車作為掩護,不要和城內士兵混戰,減少損失。
2、之前說過,集中各縣兵力給丞相劉屈氂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