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剛想邁出門,聽到大嫂子要他的衣服給老三,不樂意地說:“我哪有幾身衣服,你針線活好,把我大哥的衣服縫上幾針不就行了。”
大嫂子敲著東屋的門說:“我都把屋子借給他了,你出件衣服又怎麼了?”
老二也不怕她,說道:“你怕他過病氣不讓坐在炕上,咋就能他穿我的衣服,那我的衣服還要不要了?”
“老二,聽你嫂子的話。”林老大把大伯、二伯請過來,手上還拎著一瓶廉價散酒。
見他們來,老二撇撇嘴,讓他媳婦去找套他不打算要的衣服過來。
大伯看了一眼,說:“找身體麵的,咱們家彆讓親家瞧不起。”
二嫂子正想辯駁,被老二拽了一把,低聲說:“聽他的,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以後有機會討回來。”
二嫂子白了林賦歸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往西屋去抱衣服。
大伯看到院子裡枯萎的大蔥和沒收起來落灰的塑料布,跟林賦歸說:“你把那些收拾了,像什麼話。院子沒個院子的樣。”
林賦歸不管他們有沒有帶他的早飯,自己先盛了點吃的,端著碗跟大伯說:“我一見灰就咳嗽,免得我當著彆人麵把肺咳出來,勞煩您自己去吧。不然的確太不像話了。”
“你、你!”大伯被他溫柔一懟,啞口無言,憤怒地走到院子裡收拾。
林賦歸看他的背影好笑,真是越窮的地方規矩越多。彆的地方沒長進就拿歲數來壓人。
他二伯還在屋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說:“你就知道自己吃飯,還不去給我盛點過來!”
林賦歸嗓子裡‘咳咳呸’一聲,用袖口抹了下嘴說:“我現在就去。”
二伯嫌棄地不得了,林賦歸的肺病要是傳給他怎麼辦!
他慪氣地說:“真是個廢物,端個飯都指望不上你。我還能指望你什麼?”
林賦歸笑著沒往心裡去,就慪你慪你慪死你。
見他還是笑盈盈的,二伯更憋氣。
蘇屠與蘇桃來到林家時,看到的就是林家大伯在打掃院子、二伯擺盤子、大哥大嫂收拾東屋,二哥二嫂給他拿洗好的衣服。
林賦歸遊手好閒地坐在院子裡指揮大伯道:“那邊還有塑料布沒弄好,上麵都是灰,輕點掀啊。”
指揮二伯:“馬上吃中午飯了,你還擺什麼盤子,先收起來等著一會兒洗菜。”
指揮大哥大嫂:“屋裡地記得拖一下啊,特彆是櫃子下麵全是灰,拖之前記得灑灑水啦。”
指揮二哥二嫂:“嘖,這件衣服顏色太暗了,弄件新鮮顏色的來。紅黃藍綠我不挑,我都是要出嫁的人,不得花哨點來嘛。”
十分鐘後。
林賦歸雙手端著茶送到蘇屠麵前,伏小做低地說:“您先喝點茶,一路過來辛苦了。”
又給大伯倒了一杯,尊敬恭謹地說:“您就是性子急,我說我來收拾院子,您非不,來,先喝一杯茶。”
接著給二伯也遞了一杯,同樣尊敬恭謹地說:“待會我去洗菜,您就等著吃就成,瞧您累的,一腦門子的汗。”
看到兄嫂們,林賦歸往褲子上蹭了蹭手說:“我去小賣部給你們買甜水喝,你們先聊著,不用等我。”
他走到門口,靦腆地回頭看了蘇桃一眼,蘇桃還沒從剛才目瞪口呆的神態中恢複,看他磨磨蹭蹭在門口要走不走的,終於從他神情裡讀出一絲絲‘我真是小可憐蟲’的意思。
蘇桃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瞪大眼睛:
真的嗎?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