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塊錢。”林賦歸都笑了, 說：“張正義也覺得這樣不大好，要你先考慮著，有什麼想法可以跟他溝通。”
蘇桃的想法就是不能把鹵料配方交出去, 彆說五百塊錢, 就是五千、五萬她都不給。
“他怎麼突然想到這件事？”蘇桃覺得太突然，彆的單位是從她這裡進貨，隻有養殖場要買配方，難不成真是財大氣粗？
林賦歸眼睛一沉, 似笑非笑地說：“我問了張正義為什麼這麼突然，張正義說這是宣傳站的人經過隨機采訪, 大家都覺得要換換口味, 一致同意要食堂添加鹵菜產品。說到這裡，你還記得聯歡會上那個叫楊茹的女人吧。她是廣播站的宣傳員。”
蘇桃怎麼會不記得，她摟著林賦歸的脖子，讓他把洗好腳的自己抱回床上。林賦歸把蘇桃安頓在床上, 仔細幫她擦著腳。就聽蘇桃慢悠悠地說：“不就是想要挖起牆角的那個女人麼, 小小矮矮的一隻，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知道又跟要耍什麼心機。她是楊天佑的侄女，沒了這把保護傘，想必在單位的日子過得水深火熱吧。沒準想要幫楊天佑打擊報複一下咱們。”
“那她可就盤算錯了。”林賦歸看到蘇桃氣鼓鼓的樣子，飛快地在她嘴上啄了一口，說：“我明天就幫你跟張正義拒絕掉。”
兩個人拉上燈繩，窸窸窣窣好一會兒。林賦歸再次打開燈，給蘇桃端了杯溫水。蘇桃眼睛裡水波流轉，看的林賦歸又燥熱起來。他剛一伸手，蘇桃就捂住他的嘴，說：“趕緊睡覺, 明天莊燕和巧燕就要跟我學做事了，我可不想腫著眼睛見人。”
這話說的有些晚了，林賦歸愛憐的撫摸著蘇桃的眼尾，這裡還潮濕著。
他往蘇桃邊上一躺，看眼時間的確不早了。他正想跟蘇桃說話，窩在他懷裡的小妻子已經疲憊的秒睡過去。
他歎口氣，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又熬了好一會兒才平息心裡頭的悸動。
到了單位，林賦歸如昨晚所言，第一時間找到張正義拒絕了賣鹵菜配方的事。張正義回家也跟媳婦說過這件事，被他媳婦好一頓□□。
“我媳婦說這事辦的是斷人錢財，我先給弟妹賠個不是。”張正義不大好意思，他心粗，回去他媳婦說了他，他才明白這無異於是讓蘇桃的配方外流，以後說不準市集裡出現各式各樣的鹵菜攤，都跟蘇桃做的一個口味。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他跟食堂裡的師傅們打了招呼，誰不想著讓家裡人掙點錢。更何況這個配方是經過驗證，符合市場口味的。
“既然他們有了這方麵的需求，食堂采購這方麵我打算每周向弟妹的攤位上采購四十斤豬頭肉。衛生方麵我吃過許多次，都是自己人我信得過。豬頭可以由咱們場提供，叫弟妹加工。加工費比市場價格低一點就行。”張正義笑著說：“本來我還想著弄些鴨舌，可惜我媳婦跟我說鴨舌要是都給了咱們單位，她想買都買不到了。一隻鴨子就那麼一個鴨舌，她不同意。”
“嫂子說的沒錯，要是給咱們單位供應鴨舌，的確數量達不到要求。”林賦歸順杆爬，張正義既然叫了弟妹，他也直呼嫂子：“除了每周一次豬頭肉以外，可以在小窗口提供一些鹵鴨貨。這些價格低，口味多，可以讓大家解解饞。”
“行，鴨貨這些叫弟妹自行配送。”張正義知道這些鴨架、鴨脖值不了多少錢，說好每個月底結一次賬以後，這事就算敲定了。
“替我謝謝嫂子。”林賦歸知道，張正義的媳婦在這件事上有著很大的推動作用，不然張正義不會這麼好說話。
“得咧。記得明天多帶點鴨舌來就行。你嫂子吃這個怎麼都吃不夠。昨天到攤位上去買沒買著，回家可不樂意了呢。”張正義笑嗬嗬地說。
林賦歸下班以後把好消息帶給蘇桃，蘇桃非常激動。對養殖場來說算不得多大的生意，對她而言每個月固定供應一百二十斤的豬頭肉已經是個大單子了，心裡簡單一算加上供應過去的鹵鴨貨每個月至少能掙兩百塊錢！
這是什麼概念啊，這是她要馬上飛黃騰達的概念！
“昨天晚上的辛苦沒白費吧。”林賦歸喜歡看蘇桃竊喜的模樣，偷偷看了好幾眼，覺得小妮子太可愛了。也慶幸前幾天說好有莊燕和巧燕兩個人給蘇桃幫忙，要不然天降大單，蘇桃供應不上也是白扯。
“不行，我要買個三輪車。”蘇桃興奮地把好消息告訴給其他人，大家都替她高興。林賦歸見她得意的小樣子，忍不住在她腰身上輕輕掐了一把。
蘇桃橫了他一眼，衣服下麵什麼情況他心裡沒點數？
林賦歸抿唇淺笑了一下，把手輕攬著蘇桃的腰，跟她說：“我去買點菜，晚上讓李大娘跟咱們做點好吃的。”
嘗過李大娘的手藝以後，林賦歸徹底把廚房交給了她，自己退居二線，幫著洗洗菜摘摘菜。基本上這樣的活蘇桃搶都搶不到，都被林賦歸和雙燕姐妹包攬了。
蘇桃跟她們吃完飯，自己坐在茶幾邊上剝著花生。她太想吃怪味花生豆，研究好幾次都沒成功。她一邊吃，一邊往林賦歸嘴裡塞上兩顆，被巧燕看到好一頓笑。
莊燕從倉庫裡回來，白天把套袖忘在裡麵。路上碰到旁邊住的鄰居，客氣地跟對方打了聲招呼。
屋裡煤炭燒的好，進屋就看到蘇桃紅彤彤的臉蛋。她坐到蘇桃邊上，幫著她一起剝著花生豆。
廣播裡放著相聲，一屋子人時不時被相聲逗笑。
這種溫馨安逸的感覺是莊燕從沒有享受過的，她十分珍惜這裡的每時每刻，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裡的一切。
臨走前，莊燕給蘇桃削了蘋果切好放在桌子上。蘇桃捧著臉看著她的背影說：“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能娶到這麼好的媳婦。想一想我都羨慕了。”
林賦歸從背後抱著她的腰，沒等她吃上蘋果就往床上送。
“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娶到我這麼好的丈夫。”林賦歸把蘇桃放躺，在她腦門上親了一口說：“彆的女人都怪牛不耕地，隻有你怪牛耕的太勤。生在福中不知福，說的就是你。”
數落完蘇桃，他‘啪’一聲拉下燈繩。
蘇桃簡直要瘋了，為什麼、為什麼！
可惜黑暗當中沒有什麼可抓的，她隻有用力攀住林賦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