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譚玄年做了一個熟悉的夢。

夢中的他溺在河中,河水清澈,能看到陽光在水中形成的光束。他人雖在水中,卻同樣沐浴在陽光下,平靜又祥和。

肺中的氣體越來越少,強烈的缺氧感引發了陣陣眩暈。

譚玄年並不慌張,他隻是靜靜地看向水麵的方向,在心中無聲的念著。

來救我。

“嘩!”

大量的氣泡裹挾著一個人將陽光攪碎,一雙手將他的後腰摟住,空氣被吻入口中。

譚玄年輕車熟路地摟住對方的脖子,兩個人一邊交換著氣息,一邊上浮,直到一起撲倒在岸上。

“我已經好久沒夢到你了,自從在現實中遇到你之後。”譚玄年趴在那人身上,大口喘氣,“原來你的名字是蔣生。”

那人沒說話,隻是抬頭望著譚玄年,並用手慢慢摩挲著他的後腰。

“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譚玄年狐疑地吸吸鼻子,隨後湊到對方胸口猛吸了一口,感歎道,“好香。”

那人像是沒有料到會被嗅一樣,身上肌肉微微僵了一下。

“你剛剛是在害羞嗎?”

譚玄年投給對方一個“你這是在乾什麼,好荒謬”的眼神,隨後一巴掌按在那人的胸口,撐著坐起身,“麻利點,脫衣服。”

“現實中的你是個脆皮,我碰都不敢碰,”譚玄年動作嫻熟地解著自己的扣子,“夢裡你也不出現,這幾個月我過得彆提有多難受。”

就在譚玄年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岸上的另一個人卻連褲子都還沒脫。

“你穿的這是什麼破褲子,怎麼這麼難脫。”

譚玄年看不下去,上前去扯,結果扯了半天褲子紋絲不動。

“嘖。”

最後譚玄年很隨意地握著手裡的東西,開始思考對策。

思考著思考著,他總覺得不對勁。

很快他就意識到是哪裡不對勁了。

今天手裡的東西,有溫度。

雖然以往也不是完全沒溫度,但畢竟是在夢裡,感官上肯定更強調硬度。

當他格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身處夢中的時候,清醒的意誌就逐漸占據上風,即便當事人萬般不願,還是被拉扯著從夢境中離開。

然後……

然後譚玄年猛地僵住。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病床,熟悉的蔣生,和手裡熟悉的——

兩個念頭在他腦子裡不斷攪動。

一個念頭說,“平心靜氣,譚玄年,你眼前是蔣生的脆皮現實版本,你得控製好情緒,彆一個激動給人家這麼重要的東西碰壞了”。

另一個念頭說,“好離譜,譚玄年,你不覺得離譜麼。能在現實中遇見和夢裡一模一樣的人就已經夠詭異了,為什麼連下麵的大小都能和夢裡的人一樣。你真的確定眼前的人是普通人,而不是什麼夢魔之類的都市傳說嗎?”

然而,不論是理性層麵的控製自我,還是感性層麵的都市傳說,都敗在了一種名為“男人的自尊心”的石榴裙之下。

譚玄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

雖然不是第一天知道對方的尺寸,但一開始這個尺寸隻停留在夢境。譚玄年姑且還可以用“反正享受的是自己,那為何不讓想象力插上翅膀飛翔”來找補。

而當夢想照進現實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譚玄年摸了一下自己,又輕輕摸了一下蔣生,接著又摸了一下自己,然後又摸了一下蔣生。

大概,或許,好像,也沒有差很多……恩。

男人的自尊心退居幕後,理智的思維占據高地,譚玄年的大腦終於開始運作。

他躡手躡腳地從對方懷裡溜出來,看了一會兒病房旁邊儀器的數據。

確認蔣生的確是還睡著沒醒,譚玄年鬆了一口氣。

沒有被他迷迷糊糊間一個觸碰搞昏迷了就行。

為了圖個安心,也是出於醫生的謹慎,譚玄年還是選擇用指尖力度極輕地這按按那按按,從上到下把蔣生檢查了一遍。

確認對方沒磕沒碰,每塊骨頭都全須全影的,他才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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