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眼做了個深呼吸,低頭用冷水洗了把臉。
確定臉上看不到一點怒氣之後,他這拿起放在水池上的毛衣,推門走出。
病房裡,段連溪正因為社恐發作冷著一張臉不說話,病床旁邊則站著一位笑得一臉世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到蔣生從出來趕忙迎了上去,接著就看到了蔣生手裡那件被紅心火龍果摧殘過的毛衣,
“哎呦,我給你拿點洗衣液過來吧,這顏色的衣服要是染了色沒立刻洗下去,過一陣子再想洗乾淨那可就費勁了。”
“沒事,”蔣生隨意地疊著毛衣,“隻是沾了點火龍果的汁,已經洗的差不多了。”
見中年人還是一臉不放心的樣子,蔣生將毛衣放到一邊,“您過來、有什麼事?”
“哦哦!”中年人這才回魂,“這不是聽說你從花園裡抱了隻貓回來嗎,就想問問你打不打算領養。”
“如果你想要,貓肯定是先給你,如果你不想養的話,有幾個醫生護士都想養,我就讓他們打架去了。”
蔣生點頭,“小貓我收養了,隻是可能要麻煩在護士站那裡放一會兒L,等一會兒L譚玄年下班了,我們就一起帶它回家。”
“行,沒問題,”中年人擺擺手往門外走,“你這給了準信就行,我這叫人去給那小貓收拾一下。”
見中年人離開,段連溪這才鬆了一口氣,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揉搓著臉上繃得有點僵硬的肌肉。
蔣生拉過椅子坐在段連溪身邊,看了眼中年人離開的方向,又回頭看向段連溪,無奈道:“人家就問了句貓的事,你就承受不來了?”
“嘖,你這叫什麼話,”段連
溪沒好氣地瞥了蔣生一眼,“我是社恐,你懂什麼叫社恐嗎?()”
說著段連溪抬手指了指門口,而且這個人壓根不聽我的,他問貓你要不要養,我都點頭了。結果他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就站在那,動不動還要問一句‘蔣先生毛衣這麼半天還沒有洗完嗎,不會暈倒洗手間裡了吧’。()”
段連溪一攤手,“你讓我能怎麼辦?”
段連溪還要繼續控訴中年男人的無語行徑,結果一扭頭就看見蔣生按著眉心黑著一張臉坐在那,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啥情況,”段連溪扒拉了一下蔣生,“天台上那個墮落者有大問題?”
“那人有沒有大問題我懶得管,”蔣生吐出一口氣,“但我遇上大問題了。”
接著也不等段連溪反問,蔣生一語中的,“我在天台上遇見官方覺醒者了。”
段連溪:“臥槽!”
蔣生:“八級的覺醒者,在我不動殺招的前提下……算是跟他打了個、不可開交。”
段連溪:“臥槽!!”
蔣生:“打架的過程中他趁機吞了一點我的能量,你在耳機裡放歌那會兒L,我正在試圖把他剖開取。”
段連溪:“臥槽!!!”
段連溪咕咚咽了口口水,“剖開了嗎?啊不對、那覺醒者沒事吧?”
蔣生按了按太陽穴,“沒來得及剖開……”
段連溪聞言鬆了一口氣。
接著就聽蔣生又道:“所以他才有事。”
段連溪:?
*
十分鐘前,破曉小隊辦公室。
破曉小隊的辦公室在二十六層,譚玄年和黃毛所處的天台都隻有七八層。
田七,祝若凡,徐蒙三個人扒在窗戶旁邊,從高層俯視,勉強能看清屋頂上的情況。
黃毛被已經被控製住這一點毋庸置疑,隻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至少六級的墮落者,和譚隊打得有來有回。
一開始,他們還能看清譚隊在與對方交手,但問題就是,譚玄年所在的天台,中央蓋了個不大不小的小屋。
一旦譚玄年貼著牆跟對方打,從二十六層的視角看過去,就完全看不清譚玄年的情況。
徐蒙還是第一次看到高等級的人打架,趴在玻璃上不明覺厲,“咱們去幫一下譚隊吧?那墮落者隻有一個人,咱們可以蟻多咬死象。”
祝若凡搖頭,“不能去,你沒看那人能和譚隊打得不分上下麼,咱們去了除了送人頭什麼作用都起不了,到時候反倒成了譚隊的掣肘。”
“等譚隊消息吧,”田七握著手機,表情凝重,“雖然叫了增員,但現在能趕過來的人最多隻有六級。如果譚隊都沒辦法很快將對方拿下的話……”
田七沒有把話說完,但想表達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這也是譚玄年一直需要麵對的問題——
因為實力是官方覺醒者中的第一梯隊,所以如果是譚玄年都解決不了的事,那彆人
() 也基本幫不上什麼忙。
徐蒙聽完二人的話,不由得神情凝重起來。
等了一會兒L,田七的手機傳出叮咚一聲響。
“譚隊來信了,說……”田七微一皺眉,像是有點不太相信看到的話,“說讓我們過去扶一把。”
祝若凡當即就跳了起來,“譚隊受傷了?”
田七收起手機:“有可能,咱們先趕緊過去。”
下一秒,徐蒙就看到,他眼前的兩個人,身體四周忽然出現耀眼的白色能量,將全身包裹中。
一時間,徐蒙甚至沒分清,誰是田七誰是祝若凡。
徐蒙:“……敢情你們倆都是六級?”
田七和祝若凡並沒顧得上搭理他,兩個發著白光的光人打開窗戶,嗖嗖兩聲從他眼前消失了。
徐蒙:……
合著就他一個菜雞唄!
田七和祝若凡兩個人落在天台上,看到了倚牆而坐,但馬上就要栽倒下去的譚玄年。
“譚隊!”兩個人同時衝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譚玄年。
“另一邊天台上的黃毛,你們處理一下,”譚玄年低著頭,用氣聲低聲道,“處理的時候小心一點,他的墮落能量有問題,你們注意彆粘上。”
田七能感受到譚玄年整個人在微微的顫栗,也顧不上什麼黃毛不黃毛的了,焦急道:“譚隊你傷到哪裡了?”
然而譚玄年就像是沒聽到田七的話似的,自顧自在指尖縈繞起一小滴黑色的能量,“這是……剛剛那個墮落者的能量,他的級彆不低、肯定殺過不少人。”
說著譚玄年將黑色的能量放到祝若凡手裡,“拿去在數據庫裡做對比、等我醒來後,我要看到他過去全部的、案底……”
話音剛落,譚玄年雙眼失焦,徹底暈了過去。
*
病房內。
“所以,”段連續一臉無語,“已知你的能量對於覺醒者來說有毒,現在有個不怕死的吞了一點你的能量。”
“你不趕緊把能量從人家身體裡取出來,反而一氣之下灌了更多進去?”
蔣生坐在椅子上啃蘋果,擺爛不說話。
段連溪有點急了,推搡了一下蔣生,“不是,這不像是你會乾出來的事啊,那覺醒者怎麼惹到你了?”
蔣生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把“他咬我乃子”幾個字講出來。
段連溪掐著蔣生的肩膀又是好一陣搖晃。
“行了,你彆晃了,”蔣生側身躲開段連溪的手,“我一個毒蘑菇好好長在那裡,他路過非要咬我一口。”
“我都沒計較他咬我那一口,好心好意讓他吐把我的東西吐了,他非不吐,被毒死了還能怪我?”
段連溪不接話,一副死魚眼的表情看著蔣生。
蔣生慢悠悠嚼完了一個蘋果,又用濕巾擦了手,這才重新看向挎著一張臉的段連溪。
“放心吧,我還真能讓他死了不成。”
說著蔣生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也做了個數字八的手勢,“他是八級覺醒者,說不定就有那個能耐,把我的能量從身體裡全取出來。”
“取不乾淨也沒事,我後麵那一次給他灌的能量可以追蹤他的位置和狀態。等我感覺他啥時候要不行了,我就去他那一趟,幫他取乾淨就是。”
段連溪聽得眉毛都豎了起來,“為啥要等到人快不行了再去?”
蔣生的手下意識按向胸口,隨即又很快挪開。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和心態,“因為要讓他……”
“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