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段連溪一邊抽紙擦著褲子上的果汁,一邊咳嗽著問道,“什麼玩意?”
“你說、譚玄年,有沒有可能是破曉。”蔣生放慢語速重複了一遍。
“咳咳、咳咳,咳咳咳!”段連溪咳的更厲害了。
“如果他是破曉的話,我在車上的那一通造作的表演……”
蔣生先是扶額,隨後手緩緩下移,捂著下半張臉沉默了半響,最後撤開手抬頭望天,長長歎了一口氣,“他看了以後肯定很擔心。”
“呼……你先打住,”段連溪總算止住了咳嗽,喘勻了一口氣,將手中快空了的果汁盒偽裝成話筒,遞到蔣生跟前:
“我可不可以采訪你一下,我一個天天逛官方數據庫的人都沒得到這方麵的信息,你又是從哪得到的消息覺得譚玄年是破曉。”
蔣生聞言,默然許久,問道,“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時候,你曾經問過我‘如果現在譚玄年回家的話你會不會覺得好一點’。”
段連溪視線偏轉,回憶片刻後點頭,“恩,我是這麼問過。”
蔣生:“你當時為什麼覺得,譚玄年回家我就會好起來?”
段連溪:“……因為你戀愛腦?”
病房內安靜了兩秒。
段連溪:“不然還能因為啥?”
蔣生歎了一口氣,“昨天譚玄年跟我說他體質比較特殊,好像……彆人跟他待在一起,很容易覺得安心。”
“我一開始還沒多想,但是後來仔細一琢磨,當我和破曉有肢體接觸的時候,我的絕望情緒會被壓製。而我觸碰譚玄年的時候,也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段連溪摩挲著下巴,盯著蔣生看了足足一分鐘,隨後抬起兩隻手。
他抬了抬左手,“第一種可能,你被絕望情緒影響,因為你太過戀愛腦,所以看到譚玄年你就瘋狂生出‘喜歡’這種情緒,把絕望壓了下去。”
接著他又抬了抬右手,“另一種可能,你被絕望情緒影響,因為譚玄年是破曉,所以他體內的希望能量可以壓製你的絕望情緒。”
段連溪放下手,“你覺得,你是戀愛腦,和譚玄年是破曉,這兩個哪個聽上去更像樣。”
蔣生輕咳一聲,“我……看起來有那麼戀愛腦?”
段連溪點頭:“你有。”
蔣生無言以對。
“行了,彆糾結了,譚玄年怎麼可能是破曉,”段連溪一擺手,“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你抽時間來醫院看看譚玄年平日裡到底在乾什麼不就得了。”
“譚玄年要真是一個八級的覺醒者,我就不信他會真的在醫院裡老老實實乾醫生該乾的活。”
*
星期一。
“譚隊,我回來了。”
祝若凡風塵仆仆地拎著行李箱邁步進入辦公室,行李箱把手上還貼著機場的標簽:“總部收集到的所有墮落者能量,沒有一個能和53號匹配上的。”
田七:“……這麼邪門的嗎?”
徐蒙:“怎麼說?”
田七的腿搭在辦公桌上(),晃著腳⒗[((),“所有被墮落者殺害的人身上都有墮落者能量殘留,這些能量都會在總部留檔。”
“如果這些能量,沒有一條能和53號的能量匹配上,意味著官方甚至都沒辦法下定論,說53號一定在華國殺過人。”
祝若凡癱坐在椅子上,“是這樣。”
“不止如此,”譚玄年從電腦上調出永恒純白相關的資料,投放到白牆上,“之前有幸存者跳出來說53號當年血洗了永恒純白,但這也隻是他的口述,不能就此認定53號真的做過。”
“就算永恒純白真的是53號屠的,那也是在發生在永恒純白中的事。”
譚玄年說著輕笑一聲,“咱們跟那邊沒有引渡政策,所以53號隻要待在華國,他就是無罪的。”
徐蒙目光呆滯,“他一個九級的墮落者……到頭來居然無罪?”
“是這樣。”田七聳聳肩,拿出手機隨便刷了兩下接著蹭地就站了起來。
他一路連滾帶爬地撲到譚玄年跟前,舉起手機,“大事不好譚隊!蔣哥、蔣哥來醫院了!”
譚玄年當時就一個機靈,看向田七的手機屏幕。
臥槽你們敢信,我剛剛看見一個絕美人夫。
……絕美人夫是什麼鬼東西,發個照片過來看看。
[圖片]
是不是絕美人夫?他拎著的保溫桶甚至是粉色的【捂心口。
屏幕上的照片隻是縮略圖,但不用點開譚玄年也能看出那是蔣生的側顏。
蔣生這會兒L正在醫院的一樓大廳,手裡拎著保溫桶,彎著腰跟身旁的老太太說著什麼,抬手指向一邊,很明顯正在給對方指路。
祝若凡蹭地站了起來,“蔣哥之前來送飯不都會提前跟咱們說嗎?”
“不知道啊,”田七一邊單腿蹦著穿護士服,一邊道,“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現在瞬移下去把樓下的辦公室打掃出來。”
徐蒙:“啊?啥樓下?”
祝若凡把白大褂套在徐蒙身上,“5樓,醫院真正的骨科,有一間咱們的辦公室,譚隊之前都是在那和蔣哥見麵的。”
一群人兵荒馬亂,人仰馬翻,最後終於在5樓真正的骨科辦公室相聚,三個完全不相乾病人的CT片子貼在牆上,一幫人煞有介事地假裝正在進行病例分析。
慌亂之下,唯一一個真的有行醫資格的譚玄年,下意識就站到了主位。
“不對不對,譚隊,”田七把徐蒙提溜起來,放到主位的位置上,“你隻是個小醫生,徐蒙這個奔三的看著最老,他才應該站主位。”
徐蒙:???
徐蒙剛想反駁點什麼,扭臉通過辦公室的窗戶,看到蔣生正在逐漸靠近的身影,立刻板起臉,一臉專注地看向眼前——
45歲中年男性的,額、襠部CT?
…
() 星期一。
徐蒙:“怎麼辦已經來不及去辦公室了!”
田七:“不要慌,咱們可以假裝在查房!”
病房外。
蔣生拎著保溫桶,視線不動聲色地向病房內偏轉:“我……沒有打擾你工作吧?”
“沒有沒有,”譚玄年側身擋住蔣生的視線,“就是老主任帶著我們日常查房,我偶爾缺席一次也沒什麼影響的。倒是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怎麼又跑過來了。”
“就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的。”蔣生擺擺手,接著看著徐蒙的側臉:“這就是你平日裡說的……老主任?好像也沒有很老。”
譚玄年回頭看了一眼徐蒙,輕咳一聲,“你彆看他長這個樣子,實際上已經奔四了。”
“奔四?”蔣生這下看的徐蒙更認真了,“他是怎麼保養的?”
病房內。
徐·已經奔四·老主任·蒙,摸著著下巴,一臉肅穆地看著病床床尾……他完全看不懂的病曆。
“大、大夫,”患者哆哆嗦嗦,“我就是做個了膝關節置換術,您這麼嚴肅、這是……”
“你的手術很順利,你不必擔心。”徐蒙微笑著安撫,隨即偏頭看向一邊,“田護士。”
田七在旁邊站得筆直。
徐蒙湊到田七耳邊,一臉的高深莫測:“給患者加十毫升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