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就好像打野戰時發現有人路過,趕忙躲進灌木叢中的小情侶一樣。
想到這裡,譚玄年當即臉色就是一黑。
“吱吱……呀呀……”
老大爺一路蹬著三輪車遠去,剛一消失在兩個人的視野中,譚玄年就在眉心彙聚起大量的能量,他踮起腳,衝著53號眼睛大致的位置,倏地就是一個頭槌!
“咚!”
“嘶……”
…
昏暗的房間內,視頻持續播放著。看著畫麵中墮落者被覺醒者猛踹的那一下,在場的人仿佛感覺身上跟著一痛,有人不由自主地輕嘶了一聲。
“第三代理者,”一位少女微微躬身,“就是畫麵中的這位覺醒者,重傷了您的男朋友。”
“為什麼沒有我家寶貝被他攻擊的畫麵?”
當然不會有,因為是我屬下看你家寶貝不順眼吸乾了他的能量,他才會陷入昏迷被官方帶走,少女腹誹道。
不過她顯然不會跟對方說實話,“覺醒者出手太快,大叔措不及防,等趕到的時候,您的男朋友已經重傷昏迷了。”
說著她關閉了當前正在播放的視頻,點開了另外一個。
視頻中的畫麵一路搖晃,很明顯能感受到視頻的主視角的慌張。經過一個轉角,畫麵倏然一頓,緊接著就拍攝到已經昏倒在地上的貝斯手。
經過鬼斧神工的剪輯之後,這一段視頻看起來就好像是真相。
第三代理者臉色黑的像鍋底一樣,顯然,他成功把視頻當成了真相。
他環視四周,“誰有辦法查到這個覺醒者的個人信息。”
聞言,頓時有人驚呼出聲,“第三代理者,您終於打算對官方出手了嗎!”
“咳,我不會對他做什麼,這對於咱們來說太危險了。”第三代理者輕咳一聲,“現在倒還沒到可以對官方出手的時候,我隻是、讓這個覺醒者為我家寶貝付出代價。”
一旁依舊在鞠躬的少女在心底輕笑一聲,果然。借對方八個膽子,對方也不敢真的和官方叫板。
“第三代理者英明,”少女敷衍著附和:“我認識一位名為澗下水的黑客,人肉彆人真實身份的功夫了得,我現在就把視頻發給他,看他能不能查到這個覺醒者的信息。”
第三代理者滿意點頭,“很好。”
說著,他翹起二郎腿,看著中指上的戒指,又看向視頻畫麵中昏迷倒地的貝斯手,麵露柔色:“我不對他做什麼,不代表我不會對他身邊的人做什麼。這個覺
醒者,他最好現在沒有對象,以後也永遠不會找對象。”
他咬著後槽牙,“不然、我也要讓這位覺醒者體驗一下痛失所愛的滋味,讓他的對象為我家寶貝……”
“血債血償!”
*
“阿嚏!”
蔣生握著冰袋按在眼睛上,響亮地打了一個噴嚏。
“墮落者也會感冒嗎?”一旁手機上,段連溪在視頻通話中問道。
蔣生:“基本不會。”
段連溪:“那就是有人背後在罵你。”
蔣生嗤笑一聲,“肯定是破曉。”
段連溪:“你的眼睛……難不成就是破曉打的?他現在才八級,就能傷到你了?”
他剛剛收到一個雇主的委托,想要通過視頻查一個覺醒者的真實身份。點開視頻一看,覺醒者全身都被保護層籠罩,視頻還沒頭沒尾的。
想要通過這種視頻查到覺醒者的身份信息是幾乎不可能的,不過視頻中覺醒者毆打墮落者的畫麵倒有是很有暴力美學那味。
段連溪當即就把這段極具觀賞性視頻轉發給了蔣生,想要拉著對方一同欣賞。
結果視頻通話一接通,就看到蔣生一副慘樣。
“按理說是傷不到我的,但架不住他一個濃眉大眼的官方覺醒者搞偷襲。”蔣生說到這不由咬了下牙,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算了,現在不想提他,你找我什麼事?”
段連溪被支在廚房的桌子上,看到蔣生從冰箱裡拿個菜,都要眯著眼分辨一下的模樣,也不指望對方的眼睛現在能看視頻了。
就算蔣生眼睛是好的,估計剛剛才被破曉暴打完,眼下再看另一個墮落者被覺醒者暴打的視頻,屬實有點太過地獄了。
“害,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原本想給你看個東西來著……”段連溪輕咳一聲,隻字不提視頻內容,“等你眼睛好了以後再說吧。誒誒誒,蔣生!”
正說著話,段連溪看到蔣生像是短暫地失去了意識一般,恍惚著就要往旁邊倒,下意識驚呼出聲。
蔣生及時被喚醒,一把扶住旁邊的桌子試圖穩重身形。然而胳膊就像是使不上勁一樣,整個人還是踉蹌了一下,碰倒了桌子上剛剛從冰箱中拿出來的瓶瓶罐罐。
“蔣生你怎麼了!”
蔣生扶著桌子緩了一會兒L,隨手接住即將掉下桌的玻璃罐,“沒事,隻是情緒反噬要到了。”
“你、都這樣了還做什麼飯啊……”段連溪低聲嘀咕了一句,“譚玄年一會兒L就要到家了吧,你這樣、沒問題麼?”
“情緒反噬不會那麼快開始的,隻要情緒不被強烈地刺激到,我至少還能拖兩天。”
蔣生重新將罐頭放回原位,眯著眼睛熟練地開始洗菜切菜,笑著搖搖頭,“我隻是跟譚玄年一起吃個飯,能受到什麼刺激。”
燜飯,熗鍋,焯水,熬湯,放佐料。
即便視力有損,但廚房這片地方他太熟悉了,就算閉著眼都能把菜做完。
“嘭。”
聽到防盜門關上的聲音,蔣生下意識偏過頭,笑著想要和譚玄年打招呼。
然而,歡迎回家四個字還沒說出口,他模糊間看見、譚玄年拄著拐出現在他跟前,受傷的那條腿上,還隱約殘留著……
他的墮落能量。
蔣生的笑容漸漸消失在臉上。
他和譚玄年對上了視線,對方一隻手拄著拐,另一隻手抬起,想要跟他打招呼。
然而,話也沒能說出口,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睛,想要打招呼的手緩緩放了下去。
就這樣,兩個人麵對麵站著,就如同過去無數次,晚飯時在廚房相遇一樣。
隻不過相比過去的溫馨,這一次,廚房內的空氣……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