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是最強的,是無法被打敗的存在——這是咒術界廣泛認可的常識。
千年之前,術法尚未沒落的時候,妖怪、陰陽師、咒術師、巫女……的確有人能與六眼打得平分秋色。放在術法沒落的現代,誰能打得過六眼?
十種影法術倒是可以——可惜,伏黑惠今年尚在讀高中,五條悟卻恰逢全盛時期。
乾不掉五條悟,就對他身邊的人下手。
這樣齷齪惡心的招數,五條悟領教過不少。
他猜到高層或那些隱藏在陰影裡的敵人,會對他的親友們動手。
他設想過每一位同伴們的受傷、受重傷、死亡……甚至設想過他自己的死去。
但沒想到會是夏油傑。
已死之人,怎麼可能複生?除非有人動用傀儡術或借體降生之類的秘法,控製了夏油傑的身體,最後才成功地讓屍體像真正活著的人類一樣動起來。
不僅能說會笑,還能把一堆特級咒靈騙得團團轉,相信他是真的夏油傑。
五條悟當場轉身就走,來到了他為夏油傑立的墳墓前。
他對著墓碑說了一聲“抱歉”,親手挖開了夏油傑的墓。
裡麵是空的。
什麼也沒有。
五條悟怔鬆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棺材,一件幾十萬的襯衫和西褲蹭上不少泥土的汙漬,但他毫不在乎。
男人踩著棺材邊的泥地上,表情有一瞬空白,而後便是無法遏製的暴怒。
不能原諒。
不能原諒!!
咒力以他為圓心,向四周轟然蕩開。
草木樹叢無風而動,枝葉摩擦時簌簌作響,落葉殘花紛紛揚揚,滿地都是。
五條悟從三歲起就能夠控製自己的咒力,如臂指使,此時心情激蕩憤懣之下,竟然沒能完美收斂自己的咒力波動。
掘了夏油傑的墳,在五條悟眼裡比掘了他家祖墳還嚴重。
——是死罪。
五條悟心想,不管這個人是誰,是人類還是咒靈,他一定會把人逮住,在夏油傑的墳前將那人挫骨揚灰,連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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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狠狠刺激了一場的五條悟,飛快意識到他不能再保持“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要用最快速度追查到底。
五條悟沒有跟彆人說他的想法和決策,除了在某個夜晚,先後分彆與夜蛾正道、七海建人進行了一場關著門的私下對話。
對話後,七海建人肅著臉,拎著行李,代替五條悟去往國外與乙骨憂太進行秘密會談。
夜蛾正道則恰好相反,天天在總監會和其他咒術師麵前淡定如初,給咒術界一種“歲月靜好、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的假象。
花禦從真人那裡得到啟發。
在試探性地透露了一丁點關於“詛咒師夏油傑”的情報後,他得到比之前寬裕的蹲監福利——比如一個翠綠的多肉植物。
隻要咒力充足,花禦自
己就能生根發芽,還能開花。可他現在處於絕對禁止的封印室,無法調動任何咒力。
因此,一個小孩巴掌大小的盆栽,足夠讓自然愛好者·花禦狂喜。
有一就有二,花禦把他知道的夏油傑的事情,挑挑揀揀,告訴了五條悟。
花禦也曾有過懷疑的時刻,但真人總是恰到好處地出現,打消花禦的疑慮。
花禦對真人並不設防,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個一乾二淨。
在花禦表示自己“不知道更多的事”之後,五條悟把花禦精心養了兩天的多肉植物收走,給他換了一個臉盆大小的花盆。
讓咒靈在沒有陽光的地下室種花,這種事估計也就隻有五條悟乾得出來。
五條悟把封印室的大門合緊,再一次確認封印咒法沒有紕漏,他才匆匆離開。
緊接著,五條悟打通了相原晴輝的電話。
在做什麼?有空麼。?[(”
與前兩次搖人群毆咒靈類似的開頭,這次是由五條悟率先提起。
相原晴輝答道:“在教會處理教務。怎麼?”
五條悟乾脆道:“和我一起去釣魚!”
相原晴輝:“……?”
川崎市,教堂後院的休息室。
相原晴輝看著五條悟手裡的多肉盆栽。
那盆送進去時病懨懨的多肉,因為被花禦用壓箱底的咒力,天天精心喂養,如今已經能夠開花了。
每一粒沙土、每一片綠葉,都沾染著花禦的咒力,在咒術師的眼裡就像黑夜的手電筒一樣顯眼。
相原晴輝悟了,問道:“你要用花禦的咒力殘穢,去釣漏瑚和夏油傑?”
五條悟不滿糾正:“喂喂,那可不是傑啊。區區一個冒牌貨罷了!”
這是重點麼?
好吧,對於五條悟來說的確是。
相原晴輝表示理解,飛快改口:“你想釣漏瑚和那個陰險狡猾的詛咒師?”
這一次,五條悟沒有再反駁。
他微微頷首,說:“他們都是在川崎市失蹤的,其他咒靈聯係不上他們,一定會來川崎市尋找他們的蹤跡。”
“把花盆拿出來,我們躲在暗處,將他們一網打儘。”
相原晴輝沒有猶豫,直接同意了。
前兩次都是他搖五條悟,現在輪到五條悟喊他,這很公平。
“必要時,我會讓真人出來演一演。”
“行。真人當魚餌會比花盆還有效。”
“什麼時候開始?”
“再等一天。”五條悟答道,“七海明天就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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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咒靈集團開始隱隱有些焦慮。
真人失蹤了,花禦去找他,也跟著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