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亂步先生!我一定會努力的!”國木田激動道。
他立刻放下手裡的工作,甚至打亂了規定好的行程表,主動在休息時間,用最嚴肅的姿態翻開起那些廢棄報紙。
國木田用嚴謹的態度、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報紙看過一遍後,選出了其中一份報紙,拿去問亂步:“亂步先生,是這份米花日報嗎?”
亂步正準備跟與謝野出外勤,解解悶。
他單手叉著腰,另一隻手扶了扶帽子,笑道:“喔!國木田,你還不算笨嘛。不過這麼明顯的事,看不出來就真的是個笨蛋了。”
與謝野上午正在醫務室整理器材,是從其他社員口中聽到的這事。
她好奇接過:“米花日報?我看看。”
米花日報上,同樣刊登了那則消息。
不過多了一段對拆彈的大學生的描寫。
“姣好俊秀的容貌,獨特的銀白發色,看起來是個容易害羞的帥哥……”
與謝野遲疑道:“這也太像某個人了吧。”
國木田點點頭:“跟敦形容的異能偵探很相似,不過我還沒有看過他的照片,報紙上也沒有刊登圖片,暫時無法確認是同一人。”
“但我翻遍所有日刊、周刊,隻有米花日報中刊登了與東京新聞周刊不一樣的消息。”
大概是事件發生在米花,米花本地記者才能拿到一手消息吧。
亂步急著出門吃限量甜品——順路去做委托——於是催促道:“快走啦,與謝野!”
他推著與謝野出門,頭也不回地對國木田說:“早點給太宰,遲了,他自己就查到了……啊,
() 或許他現在已經知道了。”
國木田應道:“是,我記住了!”
等人走了,國木田坐回辦公室,開始焦急地等太宰治回來。
並且越等,越絕望。
——亂步先生,不是我不想給,是我根本找不到太宰啊!
突然,他眼睛一亮。
太宰的電話經常泡水打不通,但是可以打織田的啊。
都被他拐走曠工了,這兩人應該在一起吧。
他撥打了織田作之助的電話。
剛響幾聲,織田作之助果然接了。
“喂,織田,太宰跟你在一起嗎?”國木田問道。
電話那頭:“對,怎麼了嗎?”
還聽到了某人呼喚的話外音:“織田作——”
國木田聽到太宰治的聲音,一下就忘了原來的目的,怒道:“你們兩個到底跑去哪裡了,竟然敢無故曠工!”
“實在抱歉,我……”
織田說到一半,聲音突兀地斷掉了,換成了太宰治欠揍的嗓音:“國木田,我們請假一天噢!”
啪嗒。
電話掛斷了。
國木田:“……”
硬了,拳頭硬了!
**
另一頭。
太宰治掛斷搶來的手機,隨手關——
織田作之助眼疾手快攔住:“不能關機,孩子們可能有事找我。”
他麵無表情道:“太宰,上次我去河裡撈你,導致手機進水。學校的老師給我打電話,我都沒接到。”
唉,有小孩的男媽媽是這樣的。
太宰治想到織田作龐大的家庭構成,就覺得可怕:“你有十五個小孩,五個上中學,七個上小學,你說的是哪一個啊?”
“是惠。”
“哪個?”太宰治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噢!兩年前,你去埼玉縣出差的時候,在遊樂園撿到的小孩對吧?他不是有監護人嗎?”
太宰把那事記得很清楚。
因為這是織田作第一次在撿小孩的事情上慘遭滑鐵盧。他以為小孩迷路了,就想把兩個孩子——他們是姐弟——送去了警署。
正彎腰詢問的時候,姐弟兩人不靠譜的監護人突然憑空冒了出來,差點把織田作當成拐小孩的怪蜀黍。
織田作之助解釋了一下:
“他們被五條先生帶去遊樂園,結果他們身高不夠,五條先生就自己上了過山車……是我誤會了,他們其實是在門口幫忙拿包,順便等五條先生玩夠過來集合。”
“後來又去埼玉縣出差,碰到惠和津美紀好幾次,幫了他們幾次忙,給他們做了幾頓飯。”
“津美紀知道我養了十五個孩子後,堅持要過來做義工,惠也跟著來了。”
織田作之助無奈道:“可是我真的不是開福利院的啊。”
太宰治一邊整理等會兒L要用到的道具,一邊問:“那老師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而不是打
給五條悟。”
織田作之助幫忙調整現場(),回答道:五條先生工作繁忙(),有時候不能趕去開家長會,我會代替他去家長會。”
這事還是五條悟知道他們關係好後,主動打電話過來拜托他的。
還得到了好幾袋限量版口味的喜久福禮盒作為答謝。
織田作:“老師打電話過來,是說……惠馬上就要畢業了,問我關於他的畢業去向。”
其實老師還說了句“總不能一直當校霸”,但這句話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太宰問:“他要去東京咒術高專吧?”
紅發男人點了點頭。
“嘖。咒術界啊……那幫老家夥陰暗又固執,連我都有所耳聞。”
太宰治咂了咂舌,還有那小鬼的術式……
太宰暗暗搖了搖頭。
算啦,反正也不是他要操心的事,彆把織田作牽扯進去就行。
“這樣就可以了吧?”織田作之助問。
太宰治拍了拍手裡的灰,看了一眼雜亂的房間,滿意點頭。
“差不多了。”
他們把當年寄過來的那個信封,藏在了織田作之助的書房裡。
第一,試探“異能偵探”的異能力。
太宰擔心他的異能力與預知有關,雖然可能性很低,但還是現場排除一下,順便試出真能力。
第二,試探他對當年之事知道多少。
如果真的是當年寫信之人,不可能認不出這個信封。而換作其他人,那不過就是一個爛大街的信封。
第三,試探異能偵探對織田作之助的態度。
太宰讀過那封信無數次,早就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個異能偵探對安吾、織田作太過親昵,尤其是織田作,一副挽救早逝白月光的既視感!
可對他又太過尊重。彆人都是“安吾”、“織田作”,到他這裡就變成了“太宰先生”。
還用敬語!
再加上鏡花的感覺,異能偵探十有八九在Mafia混過,甚至可能是自己的下屬。
可,太宰治非常明確自己從未見過這號人——不僅在港口Mafia,更是在任何一個Mafia組織裡,都不認識他。
太宰治已經把七瀨裡緒至今為止在橫濱的活動都查過一遍了,根據他進入橫濱後的行事作風、生活習慣,非常確信他是個橫濱人。
並且至少生活了十年。
可安吾通宵了一夜,翻找了無數戶政科的資料,都表示沒有七瀨裡緒的名字。
這就非常奇怪了。
太宰治方才收到了線人的情報,異能偵探曾在米花醫院出現過,還拆了一枚炸彈。
在前往東京一探究竟之前,太宰治要先把他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必須得知道,七瀨裡緒為什麼消失了四年,又在四年後重新出現在橫濱的原因和目的。
這些都要一步步、慢慢來。
為此,一場精心設下的試探必不可少。
信封甚至不能隻讓織田作之助來藏,否則很容易就被發現是刻意藏的。而且太宰在織田作的書房裡沒有竊聽、針孔攝像頭,得現場安裝。
太宰治光明正大地把一枚竊聽器粘在了紅發男人的後頸衣領處。
“太明顯了,會被發現的吧?”織田作之助問。
“要的就是這種像新手一樣粗劣的感覺。”太宰治答道。
準備就緒了。
太宰治準備先撤,免得被異能偵探看到他的身影。
“你可以出發去下委托了,織田作。”太宰治叮囑道,“記得裝像一點……”
太宰治沉思了一會,一敲手心:“你還是麵無表情吧!什麼表情都沒有,語速快一點,迫切一點,他會上鉤的。”
這樣真的可以嗎。
織田作之助的良心突然隱隱作痛,開始不安起來。
憑借經由太宰臨時培訓後並不精湛的演技和話術。
他要親自去騙一個小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