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麵麵相覷,兩個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但細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七瀨裡緒都是成年人了,談個戀愛怎麼了。
太宰治問道:“和誰定情?”
織田作之助皺著眉頭:“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麼?”那小情侶豈不是要分隔兩地。
這都不是異地戀了,那叫異界戀。
太宰治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神情頓時有些微妙。但他還是想聽聽安吾的說法,究竟是怎麼看出來一個禦守是定情信物的。
阪口安吾說:“我看見了一個少年坐在燈下縫製禦守的畫麵,第一次使用異能力時,看見的就是快遞員避開所有人耳目,私下把禦守遞送給七瀨裡緒。”
太宰治:“……還有呢?”
聽起來很正常啊。
織田作之助讚同並猜測道:“那個少年可能是他的弟弟或親人?”
“不像是親人。”
阪口安吾把畫麵複述了一遍,搖搖頭說道:“那位少年是在半夜偷偷縫的禦守,還以“做習題”為借口瞞著家裡的長輩,如果真的是親人,做禦守這種事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吧?沒必要偷偷摸摸的。”
“更彆說,七瀨裡緒接過禦守時的表情很……”
阪口安吾擰眉想了一下形容詞:“溫柔?深情?他還對著禦守自言自語說什麼‘喜歡’之類的話……總之,那個眼神和語氣不一般!”
他斬釘截鐵道:“就算不是心上人,也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又交換了一個眼神。
太宰:“你明天還他的時候,旁敲側擊問一下。”
織田作之助猶豫片刻:“……好吧。”
織田作之助拿著金色的禦守看了會兒,慎而又慎地現場找了個乾淨沒用過的布,把它包裹好,甚至不放在外套的外口袋,而是放在了內側的暗袋裡。
如果是非常重要的物品,像之前那樣隨意放置就不妥了。
三人重新落座,碰了下杯,安靜地喝了會兒酒。
酒保中途來添過一次杯,隨後再次撤去後室,以免聽到不該聽的話。
他們隨意地聊了一會兒,話題不知為何又拐到了七瀨裡緒身上。
阪口安吾說:“我還聽見送他禦守的少年的姓名了。”
太宰:“他叫什麼?”
安吾:“好像是彌生……快遞員說‘這是久野先生寄來的’,一位男性長輩隔著門催他早睡時喊得是‘彌生’。”
太宰:“那就是久野彌生。快遞員是哪個公司的,安吾,你看見工作馬甲上的logo標誌了嗎?”
這種重要信息是情報人員第一時間關注的,安吾自然不會錯過。
他點了點頭,說了個快遞公司的名字,又說:“那家公司我有印象,是東京的快遞公司。對了,快遞員叫小林——七
瀨裡緒是這樣稱呼他的。”
“好。”
太宰治頷首,估計等三人散場後,他就會去調查小林和那家快遞公司。
“東京啊……”太宰治若有所思,“七瀨裡緒就是從東京過來橫濱的。”
他還查到七瀨裡緒裝成大學生,在一家醫院拆了一枚炸彈——順帶一提,國木田還想拿這件事讓他老實上班,還好他自己查到了,不然就翹不了班去港口Mafia布局了!
又是東京。
看來有必要去東京一探究竟了。
比起這些,織田作之助更關注另一件事。
“做題……”
紅發男人苦惱道:“安吾,那孩子大概多大?”
阪口安吾喝酒的動作一僵。
另外兩人頓時感覺不妙,目光齊齊投過來。
安吾握緊酒杯,委婉暗示道:“他放在書上用來藏禦守的課本和習題冊,是中學教材。”
你們懂了吧。
太宰:“……”
織田作:“……”
這難道就是要瞞著家長搞地下戀的真相嗎?
安吾:“沒有看到具體校名,但我粗略瞥見了習題冊的難度,估計是高中生。”
兩人莫名鬆了口氣。
還好,年齡差距不是很大,如果是初中生就太離譜了。
太宰治心裡想著事,突然看見全程默不作聲的三花貓,雙眼一亮!
他頓時直起腰,從椅子上跳了下去,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三花貓跟前。
三花貓往後敏捷一躍,從高高的椅子跳到吧台上,警惕地看著太宰治。
安吾和織田作轉過頭,好奇地看著一人一貓的互動。
太宰治笑眯眯地:“老師,你聽了這麼多八卦,是不是也該付點情報費啊?”
三花貓:“……”
安吾:“太宰,貓聽不懂你說話的。你想擼貓不如去便利店買個小魚乾釣一釣,說不定貓就上鉤了。”
話音落下,安吾總覺得自己被三花貓瞪了一眼。再細看,卻又覺得是錯覺。
太宰有點想笑,但忍住了,試圖替貓挽回尊嚴:“小咪老師不吃蹉來之食,安吾你不懂。”
織田作:“嗯?可是上次直美和春野喂貓條時,小咪老師吃得很開心。”
三花貓:“……”
老夫不要麵子的嗎!
三花貓準備無情撤離,太宰治很沒形象地追在貓屁股後麵,大聲嚎道:“老師,給點線索啊老師,你彆走!”
邊喊便伸手去抓貓,活像喪屍看見香噴噴的大活人。
酒館裡頓時一陣宰飛貓跳,場麵一時極其混亂。
三花貓忍無可忍,但又不敢觸碰太宰治,於是狠狠地用爪爪把一張報紙糊在阪口安吾的臉上。
他像超級馬裡奧裡踩小怪一樣,從安吾的頭上跳到織田作的頭頂,挨個踩了一jio,最後再跳到地上,火速溜走了。
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捂著頭(),歎了口氣。
追貓的人是太宰☆()_[((),為什麼要踹他們。
安吾把報紙從臉上摘下來,用衣角隨意擦了擦眼鏡,再帶上時,太宰已經站在他身旁,拿著那張報紙起來。
安吾聽見太宰治用似有所悟的語氣,念了一個地名。
那是——米花町。
**
翌日。
武裝偵探社樓下的漩渦咖啡廳。
織田作之助在約定時間內趕到了咖啡廳,他推開門,驚訝地發現白發青年早已等在了店內。
與武偵眾人相熟的店員小姐,迎上前,小聲問道:“那是織田先生約的客人嗎?他說在等你。”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他叫七瀨裡緒,是我的朋友。”
店員小姐感慨道:“七瀨先生來的好早,還沒開始營業就站在門口等著了。”
紅發男人的神情有一瞬複雜。
他快步走過去,從內袋裡拿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禦守,交還給白發青年。
“抱歉,我來遲了。這是你的禦守吧?”
白發青年驚喜地接過,上上下下仔細翻看,發現禦守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
七瀨裡緒把禦守小心翼翼地放好,眉宇間的凝重著急總算散去,對著紅發男人誠懇道謝。
“多虧了織田先生。這枚禦守對我而言十分珍貴,還好沒有弄丟。”
織田作之助:“既然是這麼重要的物品,以後更要小心。”
青年認真應道:“嗯!我記住了。”
織田作之助在心裡過了好幾遍腹稿,也沒想好該怎樣委婉問出心中的疑惑。眼看青年就要起身離開,乾脆直接開口問道:“裡緒,我可以問問是誰送給你的麼?”
“誒——?”七瀨裡緒驚訝道:“為什麼突然……”
織田作:“隻是好奇。”
七瀨裡緒麵露猶豫之色。
今天隻有他一個人,彌生到現在也還沒過來,也沒人能夠現場商量一下該怎麼回答。
“不方便說麼?”織田作之助見狀,直接打住了:“那就不必告訴我了,不說也沒關係的。”
七瀨裡緒連忙道:“不是的,我是在想該怎麼向你介紹他。”
白發青年在思考措詞的時候,織田作就在對座靜靜等待,沒有催促,也沒有表現出很迫切很想知道的表情。
如果七瀨裡緒下一秒搖頭拒絕透露任何消息,織田作就會乾脆利落地終止這個話題,並向他道歉。
白發青年凝神思考了一會兒。
“他……”
七瀨裡緒微垂著眼睫,輕聲道:“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青年說出這話時,無意識地稍稍上揚唇角,彎了彎眉。
仿佛光是提起那個人、想到那個人,他就會忍不住微笑,內心洋溢著幸福。
織田作之助瞬間明悟,他暗自感慨,竟然真的被安吾說中了。
() 織田作之助放緩了語氣(),好奇問道:可以跟我說說他嗎?
七瀨裡緒:織田先生不急著去上班麼?
沒關係?()?[(),這點休息時間還是有的。”織田作主動叫來店員小姐,給自己點了杯咖啡,又問裡緒:“你想要什麼?”
“拿鐵吧。”
七瀨裡緒忍不住說道:“我和他的口味一樣,都比較喜歡拿鐵。”
織田作之助的餘光瞥過青年染上緋色的耳根,內心再度感慨,這就是青春啊。
如果有偵探社的人在場,就會發現織田作之助的表情越發慈祥了。
七瀨裡緒甚至按捺不住傾吐心裡話的欲望,能有這麼一個好機會,實在難得。
而且,如果彌生是用這種方式進入織田作的眼簾,就不用擔心社死或者有危險吧?
畢竟有特殊能力、中途乾擾並毀掉了森鷗外“最優解”計劃的人,都是七瀨裡緒,不是久野彌生。
有仇有怨,都找不到彌生頭上。
趁著彌生不在,七瀨裡緒開始跟織田作之助談論起彌生來。
他太過投入,又太過興奮,完全沒有注意到咖啡店的門被一次又一次地推開,身後和周圍的座位陸續坐了幾個人。
七瀨裡緒的座位是背對店門的,右側是過道,左側與鄰近的卡座倒是貼在一起,不過中間有豎起來的假花和裝飾品作為隔檔,兩邊客人都看不見對方的臉。
七瀨裡緒察覺到有人坐下,但他以為是咖啡廳的其他客人,並未多想。
七瀨裡緒把聲音又放低了點,一邊攪動著咖啡杯,一邊和織田作說著話。
帶著總算能“把好朋友介紹給家長”、“把藏在暗處的無名英雄委婉說出”、“為摯友推波助瀾牽線,方便日後本體親自上陣貼貼合影”等等莫名複雜的心情。
七瀨裡緒一直沒敢抬頭,就盯著咖啡杯的小勺子,織田作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因此,也沒發現紅發男人掃了一眼四周,欲言又止的神情。
七瀨裡緒全程匿死了彌生的姓名和實際住址,隻以“他”來代替。有時候是七瀨裡緒自己在說,有時候是織田作問,他來答。
比如。
織田作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七瀨答道:“我和他認識很久了,非常久。上一次見麵還是去年的事了。”
織田作:“這麼長時間,你不去找他麼?”
七瀨搖頭:“……不安全。”
織田作頓時了然。
七瀨拿出禦守,愛惜地摩挲:“這就是他送我的新年禮物,我很喜歡。”
七瀨鄭重強調道:“是他親手製作的。”
展示完禦守,他又小心地把禦守放回懷裡。
似乎有人“哦呼”了一聲,卻被飛快地捂住了嘴。
又比如。
織田作:“他多大了?”
七瀨:“馬上就要十九歲了。”
紅發男人似乎鬆
() 了口氣,神情放鬆不少,問的問題也更深入了。()
雖然七瀨裡緒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但既然織田作對彌生感興趣了,他是樂意解答的。隻要不把危險帶給彌生就好,又不是不準彌生與織田作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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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麼?
七瀨裡緒簡直是有問必答,但考慮到沒有問過彌生本人的意願,沒有說更多個人信息。
談及興趣愛好,七瀨裡緒帶著笑意,輕快道:“他最喜歡樂高積木,有一次他對著說明書,怎麼也找不到該把零件拚在哪裡……”
有一個聲音從側前方傳來:“所以你幫他拚成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