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原秋以為久野彌生是看見限定款樂高太興奮,迫不及待從側門跑去接收禮物,所以才斷開了鏈接。
但實際上,彌生是去橫濱找七瀨裡緒了解咖啡廳發生的事情了。儘管已經在記憶同步中“看”過一遍,彌生還是想找當事人深入了解一下實情。
七瀨裡緒很不好意思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連同自己的心路曆程都說了。
“我和你雖然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但隻是摯友呀,如果被誤會是在談戀愛就不好了吧?”
七瀨裡緒說:“我擔心你社死,所以特意向他們好好解釋過了!可他們好像根本沒有認真聽,太宰先生還帶頭說什麼‘你們真會玩’……會玩在哪裡啊??”
彌生欲言又止。
當然是因為我們五……不對,是六個人。“會玩”在我們六人之間的複雜關係啊!
而且本體還是“中心人物”,所有人都以他為核心。
彌生差點幻視一個他站在中間,其餘五人呈五芒星陣容圍著他佇立的場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在畫魔法陣呢!
久野彌生對於情感問題並不是一點敏銳度都沒有,起碼他能聽出眾人圍著裡緒起哄對的原因,以及中島敦的未儘之語。
當時,裡緒說“我們不止兩人”,中島敦險些脫口而出“三角戀”。裡緒反駁得太快,所以他隻說了“三角”二字。
問題就出在這。
七瀨裡緒在慌亂中,隻反駁了“三角”中的代表的人數,沒能把“戀”也一同駁回。
被迫淪為“海王”的久野彌生隻想吸氧。
這不是更糟糕了嗎!!他的一世英名啊——!
七瀨裡緒見彌生久久不語,越發忐忑:“彌生,我是闖禍了嗎?”
可是他沒說錯,也沒理解錯啊!
是太宰治自己說的“愛情有占有欲,是兩個人之間的博弈”,他用大於二的人數作為論據,反駁太宰治,這沒毛病吧?
七瀨裡緒垂頭喪氣。
見狀,彌生強顏歡笑地安慰道:“沒事,那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裡緒不要放在心上。”
畢竟沒人知道“海王”就是久野彌生。
七瀨裡緒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小聲道:“可是我們以後是要見麵的吧?武偵的社員們早晚會知道我和你之間的關係。”
他委委屈屈地問:“難道我們一輩子都要偷偷摸摸的見麵嗎?彌生,如果是那樣,跟大家共用一個身體時有什麼區彆呢?”
甚至還不如共用軀體。
起碼那樣,大家是時時刻刻都能見麵、說話的。和彌生也是想貼就貼,雖然都是精神體,但彼此的精神擬態貼貼也很溫暖!
久野彌生被說得心裡一軟。
他當然想和大家在一起,在不斷周而複始的生命輪回中,隻有他們始終陪伴著彼此。
“會見麵的。”彌生暢想道:“我們要有一個大房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臥
室作為私人空間,還要有一個大大的客廳和餐廳,足以容納所有人休息和用餐。”
“如果再大一點就更好了,我想要一個用來展示樂高的收藏間,秋哥或許需要一間書房和日常鍛煉用的健身房,拳擊房和靶場之類的倒是可以去家裡開的會所……”
“裡緒,你呢?”
彌生溫和地問:“等我抽出最後兩個人格,也會問他們這個問題。”
七瀨裡緒想了想:“大概是遊戲室吧?想和你一起打電玩!”
久野彌生笑著說好,並暗暗發誓要變得更卷。
不賺錢,哪裡來的大房子供人格們居住!
彌生想著房子布局,突然間一愣。
他正要順著那個思路往下細思,就被裡緒打斷。
“那這次的事怎麼辦?”七瀨裡緒忐忑道:“需要我再回去解釋一下麼?”
萬萬不可!
武偵的人正在興頭上,說什麼他們都不會信的。
彌生連忙製止:“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不要再多費力氣解釋了。”
少年的話語中滿是篤定:“反正我們都是純潔的摯友情,是情同手足的一家人。隨著時間流逝,謠言自然會慢慢被澄清的。”
“現在反複辯解,隻會被大家以為是戳破了事實,你是在心虛。”
大家都眼睛是雪亮的,與其多費口舌,不如讓他們自己親眼見到真相。這樣就能避免反複提起黑曆史,免得重複社死。
七瀨裡緒恍然大悟,認真點頭:“好!”
他悟了!
“我現在要去完成委托工作了,”七瀨裡緒邀請道,“彌生,要一起嗎?”
久野彌生欣然應允:“好啊,隻要彆……”彆與偵探社的人見麵。
七瀨裡緒翻開工作薄,念道:“今日委托,替xx小姐送一封情書給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先生。委托人的特彆要求是,讓太宰治完全讀完信且給出答複,無論答複是什麼……咦?還有這種委托啊。”
七瀨裡緒原地頓住遠離偵探社的腳步,問道:“對了,彌生,你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久野彌生:“……”
“對不起裡緒我其實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太宰治就交給你應付了!加油!!”
久野彌生一口氣說完這段話,當場落荒而逃。
話說得再漂亮,該社死還是社死!
最近實在不想看見武裝偵探社的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太宰治!
七瀨裡緒稍一愣神,久野彌生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他捂了捂臉,頗為無奈。果然,彌生受不了社死直接逃跑了。他還在咖啡廳裡被包圍的時候,就預想到彌生的反應了。
可以理解。
七瀨裡緒想道,如果是他,他會跑,並且會跑得比彌生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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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野彌生悻悻然,在和水原秋用午餐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啪!”
男人手中的筷子當場斷成了兩截。
久野彌生驚愕道:“哥哥?!”
水原秋平靜地扔掉斷了的筷子(),換了一雙新的。
不小心用力過猛。他隨意地解釋了一句?(),一筆帶過自己的失態,問道:“你打算靜觀其變?”
彌生點了點頭:“嗯,反正我們確實隻是一家人啊。解釋太多反而顯得心虛吧?”
與彌生麵對麵坐著的男人聽了這話,神情自若地應和道:“嗯,的確是這個道理。”
話鋒一轉,又道:“可放任自流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