樫村忠彬在與妻子離婚後, 並沒有賣掉一家三口曾經居住的舊宅,但他也沒有繼續住在那裡,而是選擇搬進了公司提供的公寓。在幾個月前, 樫村忠彬辭去了工作。而他現在所居住的房子……
萩原和鬆田以一種懷疑的目光打量這棟鬼屋般陳舊低矮的居民樓。
“真的是這裡?不會搞錯了吧?”鬆田撓了撓頭發。
萩原也有些無言,隻能摸出手機對著導航再次確認了一遍地址:“就是這裡。”
“爸爸他就住在這裡嗎……”澤田弘樹顯然也被震驚了。
雖然離開了日本,但是母親在世時把他照顧得很好。哪怕一開始在異國生活有些節儉, 也還是居住在高級公寓。後來他被收養也沒有在物質上短缺過, 托馬斯·辛德勒也有為他提供了不錯的居住環境。
“總之先上去吧。”萩原率先下了車,牽著澤田弘樹的手走進了在白天也顯得昏暗的樓道。
“404……啊, 是這間。”
剛在房門前站定,他們還沒來得及敲門,那扇門便悄無聲息地朝裡打開了。
萩原能感覺到澤田弘樹因為這種鬼片似的場景小小地嘶了一聲, 被他握著的手也受驚地蜷縮了起來。
“哎呀,你們終於來了。”金燦燦的腦袋從漆黑的室內鑽了出來, 安室透一臉溫和無害的笑容, 看得鬆田也小小地嘶了一口氣。明顯聽見了的安室透頓了一下, 朝他們笑得越發燦爛,“我正在和樫村先生討論弘樹的事情呢。”
“快進來吧。”安室透拉開門, 點亮了玄關的燈,並且為他們擺出一次性拖鞋, “你爸爸在那個房間裡等你哦。”
澤田弘樹已經沒有剛剛的害怕了,心裡重新浮現對父親的擔憂與思念。萩原鬆開他的手, 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小孩一個人跑進了臥室。
三個大人在客廳僵持了一會兒,最後安室透先從善如流地開口:“我們慢慢談吧——茶還是咖啡……好像這些都沒有,那我去燒個水。”他甚至比這個房子的主人還主人。
“不用了,直接說正事吧。”鬆田咳嗽了一聲, 直接拉著萩原一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真是的,這裡到底是誰家啊。”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安室透歎了口氣。他麵對兩個坐在沙發上的同期好友,語氣凝重起來,臉上也帶上了幾分屬於降穀零的嚴肅:“弘樹不能回到他父親身邊,不管哪一個都不行。”
“喂喂,不是吧,他們都被盯上了?”萩原試探著問道,隨後得到了安室透苦笑的點頭。
“我想安排公安讓樫村忠彬假死。”安室透乾脆坦白地說了,但是語氣裡有些苦惱,“不過他似乎不太願意呢。”
“是舍不得弘樹?還是什麼其他東西?”鬆田其實想不到現在一無所有又被控製的樫村忠彬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情。
“啊,還個。”安室透移開目光,無奈又苦惱地解釋,“你們沒來之前,我稍微嚇唬了他一下……現在他好像不相信我是警方的人,還強撐著說要把我舉報給組織……我知道聽起來好像有點過分了,但是我真的沒動他!”
鬆田:……
萩原:……噗。
“Hagi,這裡有個現行犯在自首。”鬆田一臉深沉,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在腰間的手銬。
“啊,我看見了。”萩原一臉沉痛,“安室先生,你的情節……嗷,為什麼隻打我一個!”
安室透哼哼了兩聲,收回了拳頭:“總之,這個你最擅長了吧?鬆田就和我一起在這裡……”
“不行哦。”萩原打斷道,“這件事你也必須出麵。”不解釋清楚的話,對他的臥底計劃實在太危險了,簡直像不定時炸-彈一樣。
沒等安室透作出什麼反應,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我已經全部明白了……”和澤田弘樹交談完,樫村忠彬堅定又沉重的聲音傳了出來:“我們重新來談談吧,關於我和弘樹的安排。”
“那可再好不過了。”安室透眨了眨眼,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隻有白開水了,不過現在這個場合,也足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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樫村忠彬假死的事情其實不難安排。公安保護特殊證人也不是一次兩次,雖然在組織的注視下有些危險,但是他們現在有充足的時間來做萬無一失的準備。
問題出在澤田弘樹身上。
安室透主張將他同樣安排假死,和樫村一起收歸在公安嚴密周全的保護之下;鬆田和萩原則認為不應該將澤田弘樹牽扯進組織的事情。雖然他已經能獨立研發人工智能,但再怎麼天才,他也隻是一個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