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時尊者效勞,是小女的榮幸,但憑您處置。”
轉天。
孫逸在長公主府遇到蓉姬,尖叫著逃跑:“救命啊!這個妖女怎麼在這裡?”
身穿長袖寬袍的魅魔少女,站在時青青身旁,將切成丁的西瓜喂進她的嘴裡,又為她捏肩,那種不輕不重的力道,舒服得時青青都快睡著了。
“公子,我曾經也和您公事,倒不必如此詆毀我,從你們人類的性彆區分來看,我作為雌性魅魔,確實可以認作女子,但妖在哪裡呢?蓉姬不過是時尊者的一個尋常婢女。”
王蟲蟲同樣十分驚訝,它在蓉姬的識海裡種下禁製,又封印她全部修為,隻是允許蓉姬自由走動。
沒想到就在王蟲蟲忙著解析蜃海大陣時,蓉姬都混成時青青身邊的婢女了。
孫逸:“你叫她時尊者?”
“這很奇怪嗎?尊者如今掌控蜃海大陣,相當於擁有大乘期戰力,即便在魔界,也是雄踞一方的參天巨擘,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尊稱罷了。”
爭吵聲吵醒了時青青,恰好看到從外麵走進來的紅衣女童,“小紅,你去哪兒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
小紅看向蓉姬,很不滿她居然占據時青青身邊的位置,眼裡滿是敵意和防備。
明明看起來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小女孩,蓉姬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任何靈力波動。
但紅衣女童隻是一個眼神掃過來,蓉姬感受到的就是來自上位血脈的碾壓,讓她的靈魂都忍不住開始顫栗,恨不得當場就匍匐跪地。
蓉姬曾經有幸參加過一次魔尊親自舉辦的盛會,雖然隻是遙遙地敬了一杯酒,但也感受過上位血脈壓製,即便是魔尊,都沒有給到過她這樣的壓力。
但她好歹也是魅魔一族的王族血脈,好歹自己本身也是一尊合道境妖魔,艱難地抵擋著那股血脈壓製的力量。
蓉姬已然奉時青青為主。
魅魔一族,極為忠誠,一生隻擇一位主人。
主死,仆殉。
絕不會再跪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其實,憑借蓉姬的身份、血脈和本命神通,她是魅魔一族未來的王,她的血脈有返祖之力,魅惑神通與日俱增。
她還有一張底牌,是天生的純陰體質,對於雙修伴侶大有裨益,奪走她的元陰,對伴侶的修煉有極大提升。
如果她願意,把這些全部擺在明麵上,完全有資格認魔尊為主,到時候魅魔一族的地位又會有所提升。
但,圖什麼呢?
去當魔尊更好的狗嗎?
她要的是報仇!
她的母親,她的姨母,她的外祖母,全部死在魔尊手上,當年它為了進階,一夜之間將她們全部采補至死,是她的父親親手把這些魅魔族的女性,獻給魔尊的啊。
魔尊連魅魔王族都隻當成爐鼎,她族人的命運更是可想而知,她們是魔尊賞賜部下、拉攏臣子的手段。
蓉姬想要報仇,想要讓自己的族人,過上正常的生活,而不是魔尊手裡的玩物。
諸天萬族,她隻在時青青一個人身上,看到了推翻魔尊的可能性!
她原本隻是來人族看看。
起初的結果令她很失望,人族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普普通通一個下等位麵,她甚至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進行這種無謂的反抗。
人族又不像魅魔,本身有利用價值。人族在魔尊眼裡唯一的作用,就是一種新的零食品種,就像河裡多了一種魚肉。
但當時青青降臨在水陸法會上,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從沒有見過時青青這樣的人,哪怕周遊諸天萬族。
蓉姬願意把這一條命賭進去。
去賭那一絲絲可能。
那也是她迄今為止找到的,唯一一絲可能。
對於時青青,蓉姬有許多猜想。
或許,時青青本來就是一位大能,隻是裝作假丹境弟子。
或許,她是一位來自至高位麵的強者,轉世重修。
如果以上都不是,她是一個真正的假丹境,就能憑借陣法把魔尊耍的團團轉,那才更可怕!
蓉姬就站在時青青的身旁,麵對來自比魔尊更為強大的血脈之力的威懾與壓製,也不卑不亢,哪怕五臟六腑都開始破碎,依舊隻是含笑望著小紅。
紅衣女童張開嘴,吐出了一口火,更準確地說,隻是像打火機那樣一簇小小的火苗。
那火極烈,凶性極大,仿佛從太陽上落下,要把世間的一切都灼燒殆儘。
危險!
這是蓉姬唯一的感受。
她會死在這團小小的火苗裡。
但她仍舊半步未退。
那團火最後融進了蓉姬的神魂裡,帶來的威懾力,絲毫不弱於王蟲蟲的禁製。
這是警告,如果蓉姬敢對時青青不利,小紅會先一步殺了她。
時青青:“小紅?”
女童收起所有凶戾,撲進她的懷裡。
“蓉姬切好的,你嘗嘗。”時青青喂給她一塊西瓜丁,甜甜的,沁人心脾。
小紅乖巧地吃著,小口小口,像貓咪一樣。
蓉姬微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剛才她真以為,這個紅衣女童會要了自己的命。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時青青身邊有這種血脈之力比魔尊還要強大的追隨者,恰恰說明時青青的強大和可怕,對於蓉姬而言,這是一件好事。
時青青:“好吃是好吃,不過光吃西瓜,我都吃膩了。”
蓉姬:“尊者,在我的家鄉,有一種果酒,就是用西瓜釀的。”
時青青眼睛一亮:“摩多摩多,多給我說說你的家鄉。”
羊角黑皮少女眸子裡滿是追憶,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親眼見過那時的盛況,隻是聽外祖母提起過,當魅魔一族所處的界域還不是魔界的畜牧場時,她們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魅魔天生愛自由,好飲酒,我們供奉酒神,有酒神節,每年的酒神節都是一場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