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青或許不懂得政治,不懂得帝王之術,不懂得怎樣去治理一個國家,不懂得什麼叫氏族和皇族的權力鬥爭。
但她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對老百姓好,想要幫助她的信徒解決困難。
當她解決邏輯鏈最底層的那個問題時,那麼上層的一切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母親、外祖母、姨母,你們看到了嗎?蓉兒沒有選錯人。
時青青是一條真正的鹹魚,聽說問題已經解決了,就連它是什麼都懶得再問,反而央著蓉姬:“我還是好想喝西瓜酒啊,到底該怎麼釀啊?”
蓉姬的的確確不會釀酒。
管理國家這種事,她還行。
釀酒那是真的不行。
這次跟蓉姬出來的,都是她的親兵,上陣殺敵各個都是好手,但是要讓她們去釀酒,那根本就是製作毒藥現場。
時青青:“我們可以去你家喝啊。”
蓉姬:“!!!”
“這恐怕還要從長計議!懇請尊者三思!”
時青青如今所謂的大乘期戰力,是指她在蜃海大陣的範圍之內,脫離蜃海大陣,她還是那個假丹境小修士。
魔尊恨她入骨,怕不是時青青一出蜃海大陣,等待她的就是天羅地網。
“我不能去,那我們能派人去嗎?”時青青又問。
蓉姬恭恭敬敬地跪地答道:“請容屬下為尊者籌謀此事,徐徐圖之。”
時青青:“今天又沒有見到小紅,她到哪裡玩去了?”
天衍宗。
執法堂。
堂主所居住的房間,簡單到一眼就能看完全貌,隻擺著一張硬板床,除此之外,沒有彆的家具,更彆提裝飾了。
床上躺著一個黑衣少年,臉上戴著一張儺麵具,他的身上縱橫著一道道傷疤,如今有一些已經長好,在猙獰的疤痕下顯露出新生的粉嫩肌膚,這是來自六轉金丹的藥力。
他的傷勢還沒有好全,活動十分艱難。
明日高懸,無風。
房間裡安靜的沒有一絲絲聲音。
他卻忽然說道:“小紅,我知道是你,你來看我好幾天了,為什麼隻在門外?”
身穿紅衣、紮著雙丸子頭的八歲女童,從門外探進頭來。
伴隨著她的走近,陸泊錚也探出她的情況,“神力全失,靈脈俱斷,識海破碎……”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小紅搖搖頭。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小紅再次搖頭。
她隻是覺得,有一種親近陸泊錚的本能,擔心他的傷勢,所以才頻頻過來看望他。
“你的名字是——”陸泊錚說到一半,卻自己停下,告訴她又怎麼樣呢?當年他們從那樣的大戰中僥幸逃生,跌落下界,如今能撿回一條命,已然是萬幸。
小紅的識海完全破碎,連一丁點記憶都沒有留下,這樣的傷勢,即便是當年在神界,都無法醫治。
難不成還要再把她拖進我的複仇大業裡?
她現在跟著時青青,很好。
陸泊錚本來也準備將時青青扶持成為,此界之主。
他不可能一輩子留在擎蒼界。
我終究要回神界,報殺母大仇。
而他也沒有實力滅殺整個魔界,魔界是不弱於神界的至高位麵。
陸泊錚,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神界廢太子。
他唯一能為擎蒼界做的,就是扶持一位強者,由她來守護天下生靈,以此來報答這些年老宗主對他的照拂之情。
陸泊錚拍了拍小紅的腦殼,“福伯死了,你以後就好好跟著時青青吧。”
小紅有些茫然。
伯伯沒有死啊。
她在時青青身上感受到的,那種非常親近的氣息,就是伯伯身上的!
最開始接觸時青青時,小紅什麼也不知道,隻有本能的親近,但是跟在時青青身邊的時間越久,似乎她自己的記憶,也慢慢恢複了一些。
不然的話,她根本聽不懂陸泊錚說的福伯是誰,但現在卻能很模糊地從記憶裡勾勒出一道老者的身影。
也終於將時青青身上的氣息,和那道身影對照。
小紅急得手腳並用,試圖想要向陸泊錚傳達這一點信息。
陸泊錚:“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身上確實有福伯的氣息,福伯臨死前,用所有神魂之力,幫她完成了醍醐灌頂術。福伯怎麼可能沒死呢?他其實早在那場大戰裡就已經死了,隻不過是用上古禁術強行拖著一口氣,即便母親再世,也沒有救他的辦法。”
不!
你不明白!
我說的是!
伯伯在青青姐姐的識海裡。
不是殘存的神魂氣息,是伯伯本人。
小紅和福伯之間,有某種隱秘的神魂聯係,她很確定福伯沒有死。
兩個人根本雞同鴨講。
不管小紅怎樣強調福伯沒有死,陸泊錚都不肯相信。
小紅放棄溝通。
算了算了,愛懂不懂吧。
反正陸泊錚的傷勢也已經大好了,小紅溜了。
還是青青姐姐身邊香香,這個大哥哥豬裡豬氣的。
時青青看到小紅回來,可開心啦,“你又去哪裡玩啦?是不是背著我在玩什麼好玩的啊?”
小紅完全撲進時青青的懷裡,姐姐身上的氣息真的好舒服啊。
沒玩什麼好玩的,去看了一頭豬,反正豬已經好了,以後不用再去看了。
時青青:“你玩不玩俄羅斯方塊的啦?”
小紅乖巧點頭。
時青青教她怎麼操作,“先分出一道神念,然後和蜃魔的眼睛勾連。”
就在小紅的神念絲線觸碰到蜃魔屍體的那一刻,整個蜃海大陣開始劇烈地震顫,如同一個即將破碎的蛋殼。
“停下!”王蟲蟲第一時間把小紅丟出了蜃海大陣,“救命啊,你們在乾嘛,我的蜃海大陣剛才差點被搞到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