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執勤完畢的謝青靈和沈懷州來到飯堂。
他們吃完了飯之後,在淩放的監督之下,拿出了一塊兩人寬的白板, 開始寫檢討。
淩放說了,這次檢討的字數不必太多, 關鍵是字要足夠的大, 筆畫要足夠清晰, 足夠到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在檢討, 是在認錯。
因為等會兒, 謝青靈和沈懷州需要舉著這塊板子,在飯堂門口站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
在飯堂人流量最高的時候, 舉著檢討,站兩個小時。
淩放這是打算從心理到生理都捶打一遍他們,讓他們好好反省反省,冷卻一下爭強鬥狠的念頭。
隻見謝青靈寫道:
“我在此向部長檢討……”
隻寫了一行字,謝青靈就擦掉了,換成:
“我在此向淩放部長深刻檢討我所犯下的錯誤。”
沈懷州見此, 也換上了同樣的開頭。
淩放眉心一擰, 重重冷哼一聲, 看透他們的小心思和把戲, 但不說破, 也不阻止。
強行點名淩放, 不就是想拉他一起丟臉嗎?在這種幼稚的地方,小小的報複一把,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老實。
淩放無所謂。
隻要能讓他們好好反省, 那麼舍命陪君子又如何?
監督著兩人寫了一段簡短但足以交代來龍去脈的檢討書, 淩放逐字逐句看過之後,才點點頭,說:“好了,去罰站吧,兩個小時。希望過了今晚,能讓你們長點記性,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知道了部長。”
謝青靈認命般,舉著牌子,站到飯堂門口。
過往吃飯的部門成員,路過時都會多瞄一眼,然後發出心照不宣的嘲笑聲。
畢竟在這裡任職的人,哪怕是看上去最無害最溫和的後勤部和行政部,也是各個有兩把刷子的。
把一群武藝超群、能力超強的人聚齊起來,本身就容易造成摩擦,引發鬥毆事件。
不然,總部的工作守則中,禁止打架鬥毆的指令是怎麼來的?當然是吸取教訓然後寫進守則裡的。
沒想到還有人明知故犯,以身試法,還被抓來檢討了。
隻能說……
活該哈哈哈哈哈哈哈。
麵對這些人打量的目光,謝青靈目前還是挺怡然自得的。
一來是這些人沒見過她,也不認識她,丟臉也不丟她的臉——她甚至沒有在檢討書寫下自己的名字。
二來沈懷州站在她身邊,高大的身軀,過分好看冷豔的臉,替她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沈懷州沒有表情的冷臉一張,實在看不出他內心有什麼想法。
兩人都規規矩矩站著,雙手舉牌,標準的軍姿,風吹不動,人來不移。
因為他們旁邊還站著淩放。
淩放正在監督他們,也算陪著罰站了。
……所以其實最丟臉的是淩放吧?
胡思亂想間,迎麵走來一隊人馬。
走在最當前的,是一個穿著西裝革履,渾身黑色的男人。男人帶著金絲眼鏡,西裝胸前的袋子還彆了一支金色的筆。
他身後跟著兩隊人,兩隊人整整齊齊,步伐整齊劃一,走出了一種儀仗隊的優雅感。
謝青靈注意到,男人身後的那兩隊人馬的製服也是通體黑色,看上去和謝青靈他們差不多。
通過這些天對總部的了解,謝青靈知道,總部的四個部門製服都有點微妙的區彆。
行動部是金色鑲邊,醫藥部是草綠色鑲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科技研發部則是銀色鑲邊。
而全身黑色的人,除了從地方城市來的,餘下的就是行政部和後勤部的。
所以……
這麼多人,不像是從地方城市來的。那他們是行政部還是後勤部的人啊?
謝青靈打量男人的時候,男人也在打量他,一雙細長的狐狸眼一眯,隨後徑直往謝青靈這個方向走來。
“……”
難道是要帶領隊員來圍觀她嗎?
倒也不至於吧。
總部的人不應該都是見多識廣的嗎,怎麼連這點熱鬨也要湊啊!
更離譜的是,這隊人出現之後,本來圍觀謝青靈和沈懷州的其他人,瞬間呼啦呼啦做鳥獸散,仿佛看見了什麼洪水猛獸,硬是給他們開出了一條道來。
更讓這隊人的身份顯得神秘了不少。
為首的金絲眼鏡男人在謝青靈和沈懷州麵前站定,仔細打量了幾眼,然後抿了抿唇,以十分低沉嚴肅的口吻,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淩放說的:“又有笨蛋新人打架了?看來我是製定的守則還不夠詳細,不夠有威懾力。”
淩放說:“我已經在處罰他們了。”
男人點了點頭,又說:“公開處刑……你這個處理方法不錯,我會考慮寫進守則裡,望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