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孫花花說道:“他就是心理潔癖重,彆理他。等餓得狠了,就什麼都吃了,鍋裡的湯他都能給你舔得一滴不剩。”
楊八端:“……”更惡心了。
聽了王孫花花的話,眾人吃吃喝喝,果然不再看楊八端了。
搞得楊八端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異類。
最終,不知道是屈服於肚子還是屈服於群體意誌,總之,楊八端也開始吃了起來。
一開始,心裡確實有點過不去那個坎兒,但一想到有這麼多陪他吃……吃癟……
那好像就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了。
好不容易結束了對楊八端來說像酷刑一樣的晚餐,眾人離開餐廳,朝著楊八端預定好的酒店趕過去。
一共兩間屋子,分完後三人一間,正好三男三女,很好分配。
六人好好歇了一個晚上。
次日早上,楊八端老早就坐在酒店的餐廳裡,點了一堆早點,等待其他人過來用餐。
為免發生像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楊八端把點菜的主動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不允許其他人插手了。
也決計不再為了戲弄王孫花花,點名去吃什麼黑暗料理。
六人陸續起床,一一來到餐廳裡落座。
他們邊吃著早餐,邊商量著接下來的行程。
楊八端說:“植物園早上八點開始入園,票我已經訂好了。我們要趕在早上九點到十點這個階段入園,最遲不能超過十點半。”
他低頭看了一下時間,然後說道:“因為在植物園裡,有一個民俗風情表演節目,很火爆。我們必須得早點去,不然就趕不上趟了。”
五人聽了,應聲說知道了。
但實際上,心裡卻在各自思索著。
因為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他們這一趟並不是真的來度假旅遊的,所以楊八端所有的說辭都做了一套偽裝。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植物園,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看什麼民俗風情表演,但楊八端既然已經著重點出了時間,那麼就必須要遵循這個時間點。
出發的事情宜早不宜遲。吃完早飯之後,六人叫了兩輛車,把他們送到植物園附近。
此時,距離早上八點還有十五分鐘。
“得等等。一會兒植物園開門之後,你們跟緊我,彆掉隊了。”楊八端看著隊員們,鄭重其事地囑咐,最後目光落在唐元驍身上:“特彆是那個傻子,你們多關照他點,彆讓他掉隊了。”
唐元驍:“……”
聽起來像是在罵人。
但他現在確實是個傻子。
證明傻子身份的小本本還掛在脖子上呢。
可是,那也沒必要直接喊傻子吧!為什麼要入戲這麼深啊!不能給他稍微留點麵子嗎?
然而楊八端並沒有理會唐元驍抗議的眼神,繼續安排一些很瑣碎的事情。
終於,等到了八點半,植物園開門了。
一進去,楊八端就拿了一份地圖,然後直奔民俗風情園。
在這裡看表演是要另外花錢的,楊八端一口氣買了六張位置最好的看票,然後就進去了。
來到表演的場地那裡,挑選了一個距離表演者最近的位置,然後坐下。
楊八端說:“九點開始第一場演出,師公等下就到了。我們這次是為了看師公的表演來的,你們好好看著,好好欣賞。”
為了師公來的……
眾人聽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師公就是他們要尋找的接頭人,西南城的地頭蛇。
隻是,這師公有什麼本事?既然是地頭蛇,又為什麼要在一個民俗風情園裡表演節目?
謝青靈心頭籠罩著諸多的疑惑。
但眼下又不好直接發問。
楊八端似乎知道他們的困惑,用一種導遊講解的語氣和他們交流著信息:“師公是西南城裡的人對這類人的稱呼,他們是男巫一類的角色,平時負責民間的法事,負責天地、人和神的溝通。”
“同時,師公是儺舞表演的非遺傳承人,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這裡固定演出。表演隻是形式而已,他隻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這種小眾的、不為人所知的藝術形式繼續傳承下去。”
楊八端把師公的身份介紹了個大概,“師公姓黃,在當地很有威望,他肯來表演,是你們有眼福了,一會兒好好看人家是怎麼傳承非遺藝術的。免得你們一個兩個不把傳統的東西當回事,總以為自己最厲害。”
……楊八端好像給他們這個隊伍加了一些奇怪的設定。
在閒聊聲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很快,九點到了。
此時,表演的場地裡已經坐滿了人。
黃師公的表演算是這裡的一大特色,一些沒見過的、獵奇的人都會特意來一睹黃師公的風采。
幸好他們六個人是提前半個小時過來占座的,要是晚來幾分鐘,就做不到這麼好的位置了。
九點一過,場地上忽然升起了道道濃煙,把眾人籠罩住,場內的一切變得影影綽綽,瞧得不是很分明。
忽然,“鈴鈴鈴”的一陣聲音響起。
濃煙中,有個帶著青麵獠牙麵具的人一邊搖著手中的鈴鐺,一邊蹦跳著走出來。
他的步伐很奇特,似乎蘊含著某種深意。
接著是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戴著凶惡麵具的一堆人魚貫而入,按照各自的站位排開,跳著,跑著,動作裡有種原始的、狂野的律動感,仿佛遠古時期的人們在山林間祭祀。
在隊伍的最後麵,一個身穿紅袍、戴著巨大的木製麵具的人,手裡拿著一把垂下絲絛的祭祀傘,一邊搖著轉著,一邊跳著奇怪的舞步,逐漸步入所有人的視野當中。
與此同時,楊八端說道:“黃師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