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甜低聲“wow”了一下,確認了一下錄像模式是開著的,將它對準NPC。
隻見它,或者他,黑袍之下的上半身是赤/裸的男性人體,下半身是毛茸茸的獸腿,雪白的皮膚與玄黑的毛發交相輝映,對比分明。
他沒穿衣服卻帶著許多華麗的珠寶首飾,項鏈、額飾、臂釧、腰鏈……黑發一直垂落到腰際,半遮半掩胸膛。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腦袋兩側垂下來的兩隻黑兔耳,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下。
花非甜手指搭了搭下巴,心裡暗道可惜。如果是戀愛遊戲,她就可以把這男兔收入囊中。
但轉念一想,如果真把他放在戀愛遊戲裡,可能也就沒這麼心動的感覺了。畢竟類似的兔妖角色,在市麵上的戀愛遊戲裡又不是沒有。
隻有在恐怖扭曲的背景襯托下,他才會顯得如此讓人眼前一亮。
“我是個甜品店兼茶廳店長。” NPC麵帶微笑,眼神溫和,“如果你有需要,可以來‘黑兔茶廳’找我。我會用這些花種子為你做些甜品,歡迎來品嘗。”
花非甜:“?”
一個恐怖遊戲的npc,開甜品店,可真夠反差的。
NPC說完,整個身軀就化作黑霧消散,半空中留下了他的尾音。
“……進入我的點,暗號是:水母刺身。”
花非甜:“……”
好怪啊!
她一陣無語,懷疑尚驚雁是不是和水母有仇。《山海》遊戲裡也有好多小設計和水母有關,什麼水母刺身、暗殺水母、切片水母。
難道這家夥小時候被水母蟄過?V059星海洋多,確實每年都有相關新聞來著……
花非甜想到上次尚驚雁打通訊問她的奇怪的問題,又覺得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
最近,她也再一次在夢中夢到了水母,和她《漫遊》的靈感來源一模一樣的水母怪物。
花非甜摸不著頭腦,暫且將這件事記下了。
她抬頭看看天色已暗,便乘上了回家的列車。
車窗外華燈閃爍,《山海圖本》的宣傳廣告在商場3D大屏上出現。怪物的眼球骨碌碌轉動,如同真實的邪神降臨,俯視這座城市,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世界真的不一樣了。
花非甜心裡忽然生出這樣的感慨。
自從尚驚雁橫空出世,恐怖的元素越來越流行,出現在所有人的日常生活之中。
如果有一個巨大的器械能感覺到人們在觀看流行作品時的情緒,那麼它一定會發現,現在裡麵多了許多“恐懼”的感情吧?
花非甜出了一會兒神,低下頭玩光腦,登錄論壇正編寫今日的任務收獲,卻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不寫西南北?……怎麼是這家夥。”
她有些奇怪,不過沒多想,直接通過了申請。
*
幾天後,首都星,安哥拉兔甜品店。
“你還真的以我為原型創立了NPC啊,尚導……”裴意語氣飄渺,仿佛還沒有回過神來,張了張口,表情都有點傻了。
他隻是隨口一說。
大約每個創作者的圈外朋友都會好奇問,你會從現實裡取材嗎?我可以在裡麵認領一個角色嗎?
裴意兩周前就是這麼問的,問完立刻就說不用當真。
誰知,尚驚雁當時就沉吟了一下,說自己有一個npc位置空缺,可以考慮考慮。
裴意好奇了很久,直到昨天,他在論壇裡看到了……一隻兔男怪物。
半裸的、開茶廳的兔男。
裴意:“。”
雖然臉完全不一致,但的確一眼就能看出原型是他。
尚驚雁問:“感覺怎麼樣?”
裴意眨眨眼,開玩笑地問:“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不穿衣服的形象嗎?我每次還挺注重搭配的呀。”
尚驚雁揶揄回去:“那我就新上一個換裝功能,讓玩家可以給怪物們穿衣服。”
裴意:“……那倒也不必。”
有種自己在遊戲裡出道做服裝模特的奇怪感覺。
尚驚雁喝了口紅茶,把盤子裡的最後一口甜品吃完。
在首都星,裴意的店生意很好,甚至雇了店員,不像在流放星係時,每次店裡隻有他自己。
現在這茶廳名氣不小,所有人都知道尚驚雁會來這裡工作,也知道當初《星河流浪廚房》裡尚導的幫手是他。
不過裴意在這也很少親手下廚,隻有尚驚雁過來時才會係起圍裙。
“我前些天回家過節的時候帶了一箱藍殼蟹來。”裴意道,“還是活的,很新鮮,今天中午做給你吃怎麼樣?”
“這麼好,你怎麼知道我就饞老家一口螃蟹?”尚驚雁感慨,“我都要吃胖了。”
茶廳裡,裴意還給她定製了一套餐具,讓她頗有自己是小朋友等待大人投喂的感覺。
裴意失笑,起身去準備。尚驚雁支著下巴刷光腦,看到論壇通知裡多了一條好友申請。
——這個小論壇,是她最近用匿名賬號創立的。對外打的是靈異論壇的旗號,但暗地裡她打算尋找更多想探詢世界真相的人。
《山海圖本》又是她的一次嘗試,從世界觀到角色設定,都是“懂的人自懂”。如果有人也知道水母怪物的存在,而且不是真物團組織的成員,一定會想要求證。
說不準,她還能依此創立一個新的小團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