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第 182 章 從賣機票開始的文旅項……(1 / 2)

今天是工作日, 小區門口幾乎沒有人,不遠處的煙酒雜貨店裡晃悠著一個人影。

家政阿姨身上裝著微型攝像頭和竊聽設備,膽戰心驚地前去接頭。

對方詢問她房間裡到底有幾個電腦, 電腦裡怎麼會空蕩蕩。

她按安夏教的,說那是能上網的電腦, 還有一台電腦有很多文件,但是不能上網, 裝了病毒也沒有用。

安夏看著攝像頭拍到的那張臉, 那是在企業家會議上曾經見過的一位同行,聽說他們公司也在開發計算機輔助製藥的項目。

他又遞給家政阿姨幾張軟盤說:“如果你在另一台電腦上看到文件的標題與’人工智能’、’藥物研發’相關, 就把它複製進來。”

安夏冷笑一聲:“看不起誰呢?就這麼幾張軟盤?1.44M一張,72萬個字,連你這個大師兄的小說都裝不下,還想裝我的文件?!”

除了軟盤,他還遞給家政阿姨一個用紙包著的小藥片;

“她一會兒要是醒了,你就把這個放在她喝的水裡, 她又會繼續睡。”

安夏歎了口氣:“給我吃的藥,連一個玻璃瓶都不配擁有嗎?一張紙包著,不小心丟了怎麼辦。”

在一旁的陸雪無語:“他要害你,你怎麼這麼鎮定。”

“反正又害不著, 看他們認真商量挺有意思的,師夷長技以製夷, 雖然他們好像也沒什麼長技。”

安夏懶洋洋地在“鴻雁”上敲了幾句話,對麵發過來幾份文件。

圖標是文檔圖標,文件的類型卻是EXE,當然,這個後綴是隱藏看不見的。

這是紫金網絡安全部門做測試用的木馬病毒, 平時用來測試網安部的工作成果,屬於反派藍軍陣營,今天它們算是翻身做主角了。

家政阿姨回來了,她知道安夏剛才已經通過設備看見了一切,不需要她再多說什麼。

她將軟盤交給安夏,安夏一邊把那幾個病毒拷進軟盤,一邊對她說:“來回跑兩趟,你得讓他加錢。對了,他是怎麼找上你的?”

要找到很簡單,隻要多盯安夏幾次,就會發現她住在這個小區。

小區裡各家各戶的家政阿姨們在閒暇的時候也會坐在一起聊天,甚至就在這個小區裡合租。

她們總會聊到雇主家的情況,誰家鬨小三,誰家有私生子,誰家整天開銀趴,阿姨們清清楚楚,且樂意交流。

安夏家裡的情況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

在中國的普通民營企業家,畢竟不是朝鮮半島北邊的國家,管束森嚴,違反保密規定就能槍斃。

家政阿姨把裝著病毒的盤交付之後,也按安夏所說,向他要了更多的報酬。

那人不肯給:“你就拷了幾份文件,她又發現不了,你還能繼續在她們家乾,以後要是還有需要,我再找你,到時候再給你更多錢。”

安夏忍不住吐槽:“嘖嘖嘖,小氣。電視劇裡的反派給錢都很大方的,這位隻畫大餅不給錢,他以為他是開公司的老板嗎。”

臨走的時候,他還威脅家政阿姨不要說出去,不然讓她在全國都混不下去。

“這素質……”都利誘成功了,還要加威逼,這不是非得讓人跳槽嗎?

謝謝對手送人頭。

安夏語重心長:“你看,你現在還沒把他怎麼樣呢,他就要讓你在全國混不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悄悄把你暗殺了,你不如先下手為強,把他告了,讓他在牢裡蹲個三年五載的。”

很幼稚的挑撥離間,對慌不擇路的人來說很有用。

於是,一個沒什麼價值的商戰故事隻在報紙上占了一小塊位置:雇主因為小氣而被雇傭的間諜反手告了,雇主和間諜雙雙落入法網。

讀者們看了哈哈一笑。

至於另一個故事,比如那個雇主的公司財務信息泄露,讓稅務部門知道他們偷稅漏稅,讓工商部門知道他們違規製藥,又遭重罰。

因為過於無聊,連上報紙的資格都沒有。

家政阿姨企圖竊取資料而沒成功,這件在普通讀者眼裡不過是一個笑料的事情,看在另一些人的眼裡,卻無法置之不理。

“八五計劃”中,有一項是研製中國第一顆地球同步軌道衛星,那是中國即將加入太空角逐的第一步。

即得利益的國家自然不想看見,那時,他們派出不少間諜潛入大陸,有些工作人員的家屬都被滲透了。

要不是有個工作人員的兒子年紀小,意誌和膽子都不夠,在老爹麵前露了餡,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嚴重後果。

富豪們也擔心起自己家裡的保姆會不會也做出這種事。

一時間,紫金科技各種造型特彆的攝像頭賣得風生水起。

最受歡迎的是一種偽裝成書籍的攝像頭,土豪們最近流行在書房裡放整整齊齊的精裝書,精裝書的書脊厚實且花哨,嵌一個不反光的攝像頭,根本看不出來。

這種防範屬於真的準備動手了,還有一種屬於防禦性質,如同各個國家的閱兵一樣,明晃晃地放在那裡,就讓人知道“我這看著你呢,你還敢動手?”

那批不需要有花哨的外型,隻要能達成功能就行,甚至連功能都不一定要達成,能起到威懾作用就好,如同在大漠公路上那些假裝自己是攝像頭的紙盒子。

來的幾份大訂單主要來自於銀行、售票處等等涉及到現金交易的地方,要是沒有監控,我說給了你一百,你說隻收了十塊,這事就沒完了。

各個民航售票處也采購了不少,甚至多到連安夏都覺得是不是太多了?你們的員工都是魔術師嗎?你們要在每個座位上裝四個,防止她們卷錢跑路?

然後安夏聽到了一個無奈的故事。

前兩年,白雲機場有一個23歲的售票員,八個月的時間貪汙了五十多萬,有膽貪沒膽花,一分錢沒用,在審計的時候被發現,人被槍斃了。

此時的機票不是機打的,所有信息都是手寫,跟買件衣服開的小票一樣。

乘客拿著這張票就能坐飛機。

這張票賣出去之後,售票員可以說乘客退票了,把這張機票錢自己揣著。

而此時的機票並沒有聯網,乘客手中的那張紙票依舊有效,他還可以拿著票上飛機。

至於航空公司,隻看那張紙票,隻要沒有出現兩個乘客搶一個位子的情況發生,他們就不會發現。

每天寫的銷售日報,則是售票員自己寫。

屬於是出納兼任會計了。

幸好這個漏洞多得跟魚網似的財務製度到底還有“審計”這麼回事,不然這人能貪到天荒地老。

經過那件事之後,他們終於想起來要把出納和會計分開,然而……並不能杜絕兩人聯手分贓這種事情。

他們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隻是設置了更多“人盯人”的手段。

完全靠內部的檢舉揭發過日子。

頗有漢代武帝時期“算緡令”和“告緡令”的意思了。

效果,略有,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願意跟人分贓。

於是發現問題基本就靠這麼幾個途徑:憤怒的正室、想上位而不成的小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同事。

效率太低,而且對人性的要求也太高了一點,真有人可以做到把知情人都安排得很滿意,反而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

被逼得沒辦法了,機場方麵終於決定采購一批攝像頭。

然後,矯往過正,一個工位上裝四個。

安夏起先以為這是打算搞陰陽合同,也就是“我說要買四個攝像頭,你其實就賣我兩個,錢批下來之後,兩個真攝像頭,兩個假攝像頭,至於另外兩個攝像頭的錢,我就吞了。”

仔細看了一下合同,對不起,失敬了,他們是真的想搞四個攝像頭……

兩個裝在座位的背麵,兩個裝正麵,全方位,無死角,對著售票員。

……太可怕了。

安夏以前曾在一輛鄉村的長途大巴上見過數量最多的攝像頭:兩個攝像頭對著駕駛員,一個攝像頭對著車頭正前方,一個攝像頭對著車門,還有兩個攝像頭一前一後對著整車人。

當時就有一種特彆震撼的感覺,以為這輩子不會在同麵積裡見到更多的攝像頭。

如果機場領導的夢想真的實施,那就是在跟大巴差不多的麵積上裝著十六個攝像頭。

真往頭上這麼一裝……正常人都會受不了吧,奧斯維辛集中營都沒這麼恐怖。

而且,難道不是應該直接盯賬嗎?把這個退票之後,無事發生的漏洞堵上。

安夏對機場售票部門的領導提起這事,領導一臉茫然:“退票行為,能同時通知到乘客、登機口?那得多少人啊?”

“計算機可以做到的。”安夏說。

售票部領導的腦中還是一群人在跑來跑去、打電話、現場通知。

“我們公司有銷售聯動係統,完全可以實現。你看,要不跟集團領導約個時間,我讓公司的工程師把演示效果拿過來。”

安夏說的銷售聯動,就是“中國貨”銷售平台用的那一套,平台銷售出去一件,倉庫係統就跟著減一件,退貨一件,倉庫係統裡就加一件。

而且顧客的係統上會收到一條通知消息:您已退貨成功。

改改用在機票銷售上,問題不大。

攝像頭賣了,一個工位上兩個。

聯網係統也賣了。

劉佩佩同誌在被安夏說沒有大局觀之後,思想上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這次由她帶隊去跟機場談,她不僅賣掉了聯網係統,還賣掉了一個隻存在於夢想中的新設備——登機口自動檢票機。

機場領導的計劃是讓登機口的檢票人員用手指敲票上的數字,來檢證那張機票是否有效。

機票編碼,不連開頭,一共是十一位,加上開頭,十四位,再熟練的打字員,都要敲兩三秒,還有敲錯重敲的可能性。

劉佩佩推薦了公司的掃碼儀,能掃收款碼,自然就能掃機票編碼。

隻要掃一下,機票上所有信息都顯示出來,檢票人掃一眼就能核對姓名和目的地這兩項最重要的信息。

然後,她不僅賣出了東西,還給安夏提供了一個信息:現在都在機場售票處排長隊,這年頭坐得起飛機的人,不比坐火車的,他們都有錢,買機票這種事,有助理的讓助理辦,沒助理的加錢找人乾。

其實代銷機票這事,安夏早就想過,但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因為現在的機票都是全價,到1997年,民航總局才開始試點,允許航空公司銷售打折機票。

而且各家公司都不愁機票賣不出去,純純的賣方市場,做他們的代理,掙那一塊五毛的代理費,還要搭上係統維護、人工谘詢一堆事情,沒意思。

劉佩佩這次帶來了充足的消息,各個航空公司都看見了蓬勃發展的機遇,已經紛紛積極推進,想要搶占市場。

“冷門航線隻有一兩家運營,上座率不高,確實沒有搶的必要,但是像京滬之間的這種航線,就很火爆,還有外國航司參與競爭。”

劉佩佩跟售票部各位領導聊天的時候,有意識的問起現在的售票收入,領導們也沒覺得她是在打探什麼,都說了出來。

她從機場出來,就接連拜訪了好幾家航空公司,證實是機場售票處的說法。

以及,航空公司是想拓寬銷售渠道的。

從技術上說,賣機票比賣火車票容易一點,因為飛機就是從一個點到另一個點,中間不會上下客,不會出現一趟列車的同一個座位,上上下下能“翻台”好幾回。

對於現在紫金科技係統的算力來說,不是特彆難的事情。

安夏找來開發銷售係統的技術總監,讓他來評估一下這件事是否可行。

“技術上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獲得個人身份信息的授權。”

火車票汽車票給錢就能買,機票不需要身份證號碼,但要登記姓名。

獲得個人身份信息授權不是難事,事實上,民航的領導們都沒把個人信息當成一個重要的事情。

紫金公司從“中國貨”團隊裡又拉出一支新的隊伍,用來銷售機票。

自主報名。

首先,要挑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當團隊長。

人事部通過往日的考核,還有綜合評價,挑出了十個備選的人,他們都是“中國貨”各個組的組長。

按理說,從組長變成團隊長,是升職。

升職加薪,打工人的夢想,誰會不喜歡呢?

然而,事實是,整個會議室裡一片安靜,並沒有出現爭先恐後,搶著上的盛況。

“中國貨”現在是全國最大的網絡電商平台,生意特彆好做,小商戶還時常要求著他們,幫忙提前上個推薦、多給流量什麼的。

真是神仙日子。

反觀賣機票,怎麼看都是死局。

商品單一、價格是民航總局定死的,總不能一張機票原價五百,能賣到七百去吧?

就賺那麼幾塊錢,不值。

坐飛機的人說不定是個什麼大人物,大老板,要是銷售出了問題,耽誤他坐飛機,那可怎麼賠得起。

各位組長聽到機票銷售組需要人,問他們願不願意去的時候,內心的大概感覺,就是一個東部沿海發達地區的街道辦事處人員,要被調到西北部某缺水沒田的貧困鄉當鄉長。

半天沒人說話,安夏有一種上學時的感覺,老師提個問題,連班長和學習委員都不舉手,個個低頭,生怕被老師發現。

安夏掃過眾人,大家都穿著T恤和很隨意的外套,隻有一個年輕姑娘堅持精致,顯得特彆出挑亮眼。

安夏點了她的名字:“嚴秀麗。”

很明顯,其他人頓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頭抬起來了,背也直了,一起望向嚴秀麗。

嚴秀麗的臉上還掛著從容淡定的笑意,隻有身體上下意識的動作證明她現在全身僵硬。

如果安夏讓她去做一個此前從來沒人聽說過的東西,她會很高興的接手,因為安總已經無數次的證明了她是對的。

可是……這是賣機票誒……跟賣汽車票和火車票有什麼區彆,是一個非常成熟的業務了。

而且又不像“中國貨”,掌握第一手的貨源,好多東西甚至是市麵上根本買不著的東西。

機票的價格是民航總局定的,供應量是航空公司出的。

“中國貨”要是賣這種大路貨,他們能在全國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工廠調集到同款來進行銷售。

機票呢……如果哪條線路突然熱門了,總不能要求航空公司馬上增加線路吧。

上限很低,下限就那樣。

如果她是剛剛畢業,從未見過紫金的提成和獎金的小丫頭,她會覺得這是安總看得起她,給她鍛煉的機會。

現在她隻覺得,安總隻是想讓紫金科技的觸角伸向社會的各個不同的角落,現在買機票難,她就要搞個網上賣機票,顯得在為社會做點事,混個“有社會責任心”的名聲。

嚴秀麗承認有社會責任心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影響到她的獎金,就不怎麼好了。

請老板自己捐錢搞公益去,不要拉著員工一起。

她的想法轉了幾轉,在臉上卻沒有露出來,她擺出一副惶恐的模樣:“我才剛來沒多久,資曆最淺……”

安夏笑道:“紫金公司一共也沒成立幾年,再說,我們公司什麼時候看資曆了?要是看資曆的話,多少人都應該排在你前麵當組長。”

嚴秀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安夏直接問:“你是有什麼顧慮嗎?”

有!太有了!我覺得這個項目不行,我覺得這個項目隻會不溫不火!

但是嚴秀麗不敢說。

她微笑著說:“主要是這個項目涉及的對外聯絡工作比較多,航空公司現在又是比較強勢的地位,我怕我年紀輕,沒經驗,溝通起來他們看不起我,一件事一拖再拖,反而影響工作進度。”

“嗯……”安夏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在她的記憶中,航空公司半夜係統崩了,賣出好多張超便宜的票,有含淚認賬的,也有直接廢票的。

廢票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乘客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殺到票代這裡。

沒點魄力的人,被乘客鬨一鬨,六神無主,也是麻煩。

推選會議,暫時沒有結果,安夏讓大家回去再想想,如果願意接手的話,還能再自薦。

安夏回到辦公室,看到剛剛到手的一係列數據,她發現現在民航總局雖然限製機票,但是沒有限製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比如航空保險,比如接送機業務。

甚至還可以搭上旅館服務,標準的機加酒套餐。

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安夏讓業務評估組重新測算如果賣機票還有這些附加服務,是否能賺錢。

那可太能賺了,特彆是保險,航空保險出事的概率極低,保險公司願意給的提成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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