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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 白馬,閣樓上的莉莉絲……
原來起義軍的指揮官亞瑟曾經在白金公爵府工作過。
陸語噥倚靠在狹窄的階梯旁,手指揉著太陽穴, 忍耐並接收莉莉絲·德文希爾的記憶。
和上一個副本的娜莎不同, 莉莉絲並不是被舊神之卵吞噬的複生之人, 她的記憶很完整也很豐富, 一時半會難以消化。
雇傭平民對於每一個貴族家來說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在奴隸製加重之後,各家都有那麼幾個棕膚的傭人被打為最下等的奴隸,有的出逃、有的猶豫不決、有的隻能認命。
……但也隻有白金公爵府出了一位起義軍的領袖。
這對德文希爾家族來說無疑是一件醜聞,但這件醜聞還不足以動搖國王對白金公爵的信任——起碼是表麵上的信任。
但是, 一旦這醜聞再加上一條“德文希爾小姐傾心於那個起義軍的下等人”,那可就大不一樣了,尤其這個階段國王還有意讓她代表王室和南白沙聯姻。
莉莉絲真的傾心於亞瑟嗎?
陸語噥之前不覺得,現在獲得了莉莉絲的記憶之後, 就更是清楚地知道並不存在這件事——她在亞瑟眼中看見的,是某種擊穿了她以往認知的東西。
但“愛情”, 無疑是最能對起義軍核心人員解釋一位貴族小姐為何願意給他們傳遞消息的定心丸, 也是最能對發現女兒手裡有不該出現的下等人物品時的白金公爵做出解釋的萬金油。
試問諸位, 除了愛情, 還有什麼能讓一位生於高貴、並將注定在嫁人之後繼續高貴一生的貴族小姐做出如此……如此愚蠢、荒謬、不合常理的決定呢?
白金公爵信了,於是他將莉莉絲關在華美的臥房裡。
這個男人絲毫不覺得小女兒能為這注定不可能的愛情做出什麼大事——即使她修習劍術、性格桀驁,但這一切都是家族給她的, 沒有家族, 她什麼都不是。
他隻是不想讓消息傳出去, 尤其是傳到國王的耳朵裡。
而現在, 陸語噥斬殺了跟蹤起義軍來到這裡的魔犬, 也斬斷了目前最可能導致“莉莉絲”暴露的線索。
接收完莉莉絲的記憶、確定沒有其他疏漏後,陸語噥掏出嗅鹽瓶、喚醒了暈厥在地的婦人。
她向婦人簡單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並表達了對“魔犬可能跟蹤逃亡者到起義軍藏身地”的擔憂。
黑膚婦人之前倒地隻是因為驚駭之下身體撐不住,本人的性格足夠堅毅,聽完陸語噥的分析後,她立馬表示會和同伴彙合並給副官傳遞消息。
陸語噥又問:“你還記得那召喚出魔犬的契約魔紋的紋路嗎?”
婦人愣了愣,遲疑地搖頭:“抱歉,小姐,它們實在出現的太快了,我們當時的注意力都在魔犬身上……”
陸語噥倒也沒抱有太大希望,聞言隻能點點頭。
在離開前,婦人掏出一張紙條交到陸語噥手裡。
回到店麵三樓的隔間後,陸語噥展開紙條,對著燭光破譯上麵雜亂無章的密文,最後解讀出來一句詩:
“黑鴉竊取妝奩中的寶石
寶石落在芬芳的舞池中”
她皺眉記下密文的內容,將紙條在燭焰上燒燼。
金發碧眼的貴族小姐推開窗,端起一杯紅茶看向窗外,咕咕亂叫的鴿子在對麵歪著頭凝視她,隨後撲簌著展翅飛去了。
……
“……就這樣,我們在這幾位英雄的幫助下回到了營地。”
起義軍的營地裡,小隊隊長向副官抑揚頓挫地講述了他們得救的全過程。
亞瑟的副官是個個子高大的黑人,與他五大三粗的外表不同,他的眼裡滿是克製的傷痛和犀利的審視。
“說實話,我不認為現在還有會有人想要主動加入我們。”
副官並不避諱提及起義軍目前的處境。
“指揮官被囚對起義軍的打擊是毀滅性的,那昏君召出的魔犬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怪物……我們並沒有把握在魔犬的威脅下救出指揮官。”
“如果你們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謀求可能的高位,那我勸你們還是回到你們的來處去吧!”
“我看得出來,你們原本都過得不錯,就像外麵那九位來意不明的客人一樣。”
穆載言在看見外麵那些玩家時就對副官的態度有所預料。
他沒有直言他們是來加入起義軍的,而是換了個切入點:“實話說,我們正是為了那魔犬而來——閣下,我想你能猜到我們並非索倫的子民,那昏君召喚魔犬的手段正是竊取自我們的文明。”
八眉:?
紅毛:?
副官的臉色幾乎瞬間就變了,他的目光在四人的黃皮膚、黑發、還有奇異的著裝上不住打量。
穆載言不動聲色地胡編亂造:“那被盜竊遺失的魔紋卷軸是昂貴的傳承之物,我們在索倫城行走不便,更沒辦法接近王宮,所以需要謀求與你們起義軍的合作……不知閣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