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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核心的高級玩家「修理匠」, 他的能力在公會內部被譽為“創造之手”。
看似平凡木訥的男人有著豐富的機械儲備知識與創造力, 由紋章中誕生的亮銀色流體可以在已有機械的基礎上創造、改良出更高級的機械造物。
——比如積分商城不允許玩家在低科技副本使用的高級炸藥。
當然,以紋章力量生成的爆炸源並不是取之不儘的,修理匠精挑細選了天守閣周圍四個方位引爆,以達到最大程度地乾擾目的。
在陰陽師與武士們的喧鬨聲中, 陰沉著臉的霜宮終於走出了天守閣。
“轟隆——!”又是一聲炸響。
這次天守閣的背麵竟轟然倒塌了一塊, 破風屋脊的瓦片嘩啦啦碎裂。
地下空間內,陰陽師杉上瀧微微抬頭, 看見撲簌簌的碎石從頭頂的岩壁墜落,目光隱隱露出擔憂。
麵容妖異的雪女從他背後浮現,揮手凝出冰牆擋住了墜落的石塊, 不讓這些動靜乾擾陰陽師對陣法的破解。
“阿雪。”杉上瀧握住雪女青筋猙獰、指尖鋒銳的手, 在她微微瑟縮前牢牢抓住, “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
造就了這一係列惡業的霜宮, 絕對不該得到他渴望的一切。
很快就會結束了……
正五芒星的術式在天才陰陽師的手下浮現, 隱入這座空寂的神龕中。
在他身後,數不清的棺塚呈輻射狀排布, 棺塚的內外布滿了掙紮的抓痕——大部分新鮮的抓痕都來自於緋櫻小町的陰陽師。
杉上瀧雖然不認可他們曾經助紂為虐如今自食其果的行為,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變成霜宮手下的犧牲品。
除了在神龕的法陣上做了手腳, 杉上瀧還在棺塚中留下了一線生機。
如果是年輕的時候,杉上瀧必定會不管不顧地耗儘一切力量去與霜宮拚命、自以為能以一己之力蕩儘世間的黑暗與不平,但如今卻也開始求穩妥了。
——他到底已經老了,汙染侵蝕了他的體能與靈力,也讓他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這一生,他無愧於師傅的教誨,無愧於自己的誌向與信念,他隻有愧於他的阿雪。
在這一切結束之後, 他還想帶著雪女回到他們初遇的深山,在漫天的霜雪之中長眠。
隻是不知道那位影傀和神子,又是否能夠得到更好的結局呢?
……
陸語噥被霜宮扣留在了天守閣。
但她回想著霜宮眼裡的慌亂,心中清楚他關不了她太久。
霜宮與鶴子之間的製約就像兩張逆向繃緊的弓箭,雙方拉滿弓弦,箭尖都指向對方的心臟——所以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但現在,詛咒人偶被陸語噥解除,霜宮手裡弓箭的弓弦就斷了,他隻能虛張聲勢地維持著拉弓射箭的姿勢,不敢讓執弓的另一方發現端倪。
在他心裡,拿走小河杏子小人偶的最大嫌疑人,一是棲齋,二是西區臥底,之前那個在天守閣地下空間大鬨的忍者就是這兩者之一派來的。
為什麼不認為是鶴子做的手腳?
因為在霜宮的邏輯看來,如果他是鶴子,既然把柄都已經拿走了,那肯定隻要乾脆利落地乾掉對手就好。
就像他一直對鶴子“人性”的那一部分嗤之以鼻一樣,霜宮根本不會去考慮“鶴子想要借用那場儀式複生羽緋”這種可能。
畢竟那場儀式,是真真切切要抽取鶴子的神力與神格的。
一個神,即使不合格到了被一個人類絆住腳步,也不會瘋狂到主動為了“人”而不當“神”吧?
所以霜宮理所當然地認為,鶴子目前還沒有發現他手裡斷掉的弓線;
他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小人偶並沒有被破解、羽緋並沒有恢複記憶。
雖然保險起見的第三次起靈未成功,被鶴子留在羽緋身上的神力破壞掉了,但這也隻是一個保險而已,沒有的話,問題也並不大。
甚至為了避免鶴子在這種事情上起疑,為了在“鶴子誕日”前安撫鶴子不要鬨什麼幺蛾子,他還不能扣留羽緋太久。
霜宮走後,和室裡的陸語噥也鬆了口氣。
她給月光和影送去消息,讓他們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然後才開始研究自己剛才“擬態”出來的新能力。
那些黑線,也就是霜宮口中的“舊神殘穢”,是邪神隕落之後的殘餘力量,也是緋櫻小町諸多影傀的製造起源。
這枚舊神之卵的能力正是與此相關。
經由【黑山羊之觸】的吸收提煉之後,最終擬態出來的能力,被陸語噥命名為“血影”。
“血影”,仿佛某種外置器官或者分身術。
一條猩紅觸手從她的後腰伸出,隨後像影子或者岩漿一樣融化,落到地麵的榻榻米之後漸漸上升、扭曲、變幻,並最終凝成一團腥紅色的人形。
隨著陸語噥不斷的調試,那人形逐漸變幻樣貌,男性、女性、孩童、老者……除了猩紅色這個缺陷外,血影的擬態與正常的人類沒有太大差彆。
它可以發聲、可以行動,本身大約具備一條觸手的力量和儲存的生命力,如果被破壞也能像影子一樣複原——前提是生命力沒有耗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