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玫不敢多聽,垂了頭當做沒聽到。
劉氏繼續問,“可都聽到她們說些什麼了?”
“當時奴婢在外麵伺候,而且大姑娘身邊兒的笙簫和姨娘身邊的秋霜都在門外守著,奴婢不敢靠近沒有聽著姨娘都和大姑娘都談了些什麼。”紅玫用眼角的餘光瞧見劉氏要發火,連忙又道,“不過她們沒說多久的話大姑娘就掀了簾子出來,而且臉色非常難看,姨娘的臉色也不好,出了偏廳之後就匆匆回了扶柳院。”
“那賤人背著我去勾結蘇慕錦,瞧我以後不整治她!”劉氏冷聲問道,“後來錦園可還有什麼動靜麼?”
“大姑娘回了屋就讓笙簫備車說要出府,但是笙簫好像不太放心,讓人去青鬆院去找了周嬤嬤和大少爺過去,現如今兩人也該到了錦園了!”紅玫小心翼翼的打量劉氏的臉色,小聲道,“夫人,我們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老太太知道?”
劉氏沉吟片刻。
若是平常,老太太知道蘇慕錦一個嫡出的姑娘竟然敢出府肯定要訓斥一番的,可是現如今老太太冤枉了蘇慕錦,心裡正愧疚著,再加上老太太今兒個受了驚嚇,未必會聽她所言。更重要的是,她被老爺禁了足,已經被老爺訓斥過一次,如今若是再不規矩兩日,恐怕老爺真的會奪了她執掌中饋的權利。
她能在府上傲立不倒靠的就是主持中饋的權利,她的勢力滲透整個蘇府!除了回事處,隨侍處和書房,剩下的司房,庫房,廚房,祠堂,茶房,針線房,更房,馬房,田莊和鋪麵都有她的人。
蘇慕錦再受寵也是個沒有實權的大姑娘,她隻要老老實實的安分幾天,過些日子等這次的事兒淡了再收拾她也不遲!
因此她搖搖頭,“這件事先不要驚動老太太,你隻管盯著錦園的動靜,有什麼動向及時稟報我,好處少不了你的。”說著給立在床邊的薑嬤嬤使了個眼色,薑嬤嬤已經含笑走近了紅玫,從袖子裡掏出一枚銀裸子塞給紅玫,笑道,“紅玫姑娘辛苦了,以後好好為夫人辦事。”
紅玫接過銀裸子,瞧著劉氏的眼神越發恭敬了,“謝夫人賞!”
“這一次蘇慕錦把錦園的丫頭給換了個遍,昔日我安排在她身邊兒的就剩下你一個了,所以今後你行事要越發小心些,不能被蘇慕錦給發現了端倪。”
“奴婢省的。”
“好了,退下吧。”等紅玫離開之後劉氏才跟薑嬤嬤商量起來,“……不知道她們到底商量了什麼。”
薑嬤嬤就幫劉氏掖了掖被角,“不管商量了什麼,以紅玫的消息她們應當沒有達成什麼共識。”瞧著劉氏沉思的模樣,薑嬤嬤安慰道,“夫人不必擔憂,就算她們商量了什麼又如何?一個沒有實權的大姑娘,一個不受老爺寵愛的姨娘,還不是你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不過就是要動腦筋想個名正言順的法子罷了!”
想起那日被老爺踢的那一腳,薑嬤嬤還覺著心口有些疼,她給劉氏出主意,“……老爺不可能萬事都盯著大姑娘,再過些日子是先夫人的忌日,屆時夫人的手也好了些。到時候不妨先……再……”
劉氏眸子一亮,“好!還是嬤嬤主意多!這一回我倒要瞧瞧她還能不能逃得掉!”
“夫人,今兒個舅老爺求您的事兒您瞧著該怎麼辦?”薑嬤嬤擔憂道,“舅老爺張口就是五千兩銀子,這要去哪裡弄來!如今才是初春,田莊那裡又沒有收成,也不是月底,鋪子的收入還沒有算下來,您手裡壓箱底的銀子最多也隻能有個一兩千兩……”
聞言,劉氏沉吟不語。
掌管中饋這麼多年,她貪下來的銀子都存在了錢莊裡,還都是定期,如今肯定是取不出來的。可是她最是了解她這個哥哥,就是個二怔頭,如果不給他銀子,指不定要鬨出什麼事端來!
她想了想,低聲道,“嬤嬤先從庫房裡拿出兩個值錢的物事拿去慕錦軒去賣,庫房那邊的媽媽是我們的人,等月底銀子下來了,再想法子補上!”
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外麵簾子微微一動,劉氏和薑嬤嬤立馬止住了話頭。
秋月用托盤端了一碗藥和一疊酸梅進了屋,瞧見劉氏,她輕聲道,“夫人醒了?藥剛剛熬好,夫人趁熱喝罷。”
劉氏眸子一轉,臉色微沉,吩咐秋月,“去扶柳院叫李姨娘來正屋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