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錦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猜也能猜出幾分大概了。
她輕輕一笑,雲淡風輕的道,“舅舅不用理會那些流言,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錦兒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這些。而且有的事情越是沒人理會越是消散的快一些,舅舅若是插了手反而坐實了那些人無端的猜測,不妨就任他們去吧。”
“你這孩子……”看的倒是透徹。
楚琛心中越發憐惜這個孩子,如果先前他是因為柔兒才會對蘇慕錦多加照顧,如今就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孩子的。
聰明善良,又為人著想。
這樣的孩子誰家不喜歡,哎,隻是可惜了,今後隻能做她的舅舅,卻不能做她的爹爹!
“等回去知道你不答應的話估計你舅母要傷心死了。”楚琛摸摸蘇慕錦的額頭,“你舅母昨天回去不知道有多高興,說是早早的就想把你給留在家裡,一回去就跟你外祖母商量要讓我一大早過來提親,就怕旁人捷足先登了。嘖嘖,現如今你舅母和你外祖母還都在府上等消息呢。”
蘇慕錦麵露愧疚,卻笑道,“想把錦兒留在楚家還不容易麼,改天錦兒就去楚家小住,不住到舅母瞧著我煩了才不會來。”
“嗬嗬……”楚琛笑著搖搖頭,“你舅母才不會煩了你。”
楚琛就要帶著楚君韜告辭,蘇慕錦極力挽留,楚琛卻無奈的攤手,“你舅母和外祖母還在家裡等消息呢。”蘇慕錦無奈,隻好送兩人到大門口,目送兩人離開。
蘇青雲也歎息不止,楚家的人從來都沒有在蘇家留下吃過一頓飯。
他心下有些難受,隨即又很快釋然。
現在的情況比起兩家互相不來往已經好太多了。
……
此時的端雲院中。
蘇雲錦臉上的紅腫已經稍稍的退了下去,現在依舊腫著,卻不像昨天那樣慘絕人寰了。
院子裡所有的奴仆全都被遣散了,如今的端雲院裡就隻有蘇雲錦一個主子,和弄墨一個丫鬟,還剩下一個打理粗活的粗使丫頭,因此偌大的院子顯得十分冷清!
容嬤嬤和桂嬤嬤昨天就隨著寧奕身邊的李公公一起回了皇宮。
兩人的離去也讓蘇雲錦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怕了那兩個死老太婆!
昨天被罰跪了一夜的祠堂,現在雙腿的膝蓋又疼又冷,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偏偏弄墨又看她不順眼,不願意在跟前伺候,遠遠的坐在門口翹著二郎腿嗑瓜子,防備著彆有人突然進來瞧見她玩忽職守。
蘇雲錦氣的一陣咬牙。
“弄墨!”
“乾嘛?”弄墨懶洋洋的曬太陽好不悠閒,現在她算是看清了,蘇雲錦已經徹底的沒有翻身的可能了,她已經打聽到了,老爺已經派人帶了書信去雲州老家給族長寄了信箋,據說就是為了要把蘇雲錦從族譜上除名!而大姑娘已經直接下了命令,讓人把端雲院裡所有的丫頭婆子全都給裁掉了,這會兒她對蘇雲錦連表麵上的客氣都不需要有了,因為這會兒她就是蘇雲錦唯一能傳遞消息的人,所以蘇雲錦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連府上最疼愛蘇雲錦的老太太都中風躺在床上起不來了,這府裡還能有誰把蘇雲錦給看在眼裡。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恐怕這個二姑娘是沒想到今天會落到如此場麵吧。
嗬嗬。
“弄墨!我叫你呢你個賤婢沒聽到麼?!”蘇雲錦怒了。
“聽到了聽到了!”弄墨把手裡的瓜子隨手一扔,掏了掏耳朵,十分不耐煩,“我耳朵又不聾,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
蘇雲錦氣的臉色漲紅。
“去給我沏一壺茶來,我渴了!”
弄墨懶洋洋的從門口踱步進來,懶散的坐在離床不遠的凳子上,悠閒的倒了一杯冷茶自己慢慢的喝,瞧見蘇雲錦渴望的眼神,她戲謔一笑,“怎麼,想喝水?”瞧見蘇雲錦乾裂的嘴唇她淡淡一笑,手一歪,手中的涼茶就溢了出來,她嗬嗬一笑,“二姑娘以為你如今是什麼身份?實話告訴你吧,很快雲州那邊就會傳來二姑娘從族譜上除名的消息了,你呀,如今就是蘇家的恥辱,恥辱你懂麼?還沏茶給你喝?有冷茶你就湊合著喝吧,再過兩天連冷茶都沒了,直接去院子裡的小湖裡舀水喝吧。你那是什麼眼神?瞪我?好吧,你瞪,使勁兒瞪,看看有沒有人來給你出頭,二姑娘所謂的識趣兩個字看來你真的是不懂啊。我就不奉陪了,你想喝茶就自己下床來倒吧,本姑娘累了,現在回房去休息一會兒去。”
“弄墨!”
弄墨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雲錦氣的臉色鐵青,心中卻有些害怕。
之前父親說了去雲州把她從族譜上除名,她還隻以為是嚇唬嚇唬她,可如今竟然是真的?她心裡一陣陣的恨!父親竟然真的為了蘇慕錦那個賤人而要把她逐出族譜?!
那她怎麼辦?
如果消息傳了出去,她以後在寧王府哪裡還有立足之地?
她已經徹徹底底的把寧王爺和寧王妃得罪了,再沒有娘家撐腰,今後寧王妃豈不是想把她搓圓捏扁就搓圓捏扁?不行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怎麼辦?她接二連三的犯了大錯,求爹爹的原諒幾乎不可能。
他都已近讓人去雲州把她從族譜上除名,就是從此之後再也不任她這個女兒了,就是去求爹爹肯定也不會鬆口的。
她要為自己找一個靠山出來!
老太太?不行,老太太如今中風了就是自己都自顧不暇了,怎麼可能還有閒工夫來管她?楚家?更不靠譜,上次他們為了蘇慕錦能把她給從楚家給扔回來,這一次她搶了寧煜,他們楚家恨不得啃了她,怎麼可能做她的靠山?!
蘇雲錦腦子轉了一圈,到最後卻悲哀的發現,她身邊竟然一個靠得住的人都沒有!
她懊惱的揪頭發,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可是現在她除了坐以待斃還能做什麼?!她喉嚨乾的火辣辣的疼,掀開薄毯子試圖挪動腿部,可半天都動不了,她隻好伸手去夠茶壺,那不遠的距離現在對於她來說竟然那樣困難。
身子傾斜的太厲害,竟然一頭栽下了床鋪。
腦部一陣陣的眩暈,等眩暈過去之後蘇雲錦才氣惱的錘地板。
“該死的!混帳東西,全部都是混賬東西!”連一個小小的奴婢現如今都敢爬上她頭上!
“嗬——”
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蘇雲錦霍然一驚,“誰?!”她抬頭警惕的四處看,卻沒瞧見一個人影!
聽錯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那聲音又傳了出來,“嗬嗬……”那聲音沒有半點的感情,聽上去如同鬼魅一般空洞又冰冷。
蘇雲錦背後寒毛直豎,偏偏趴在地上又起不來,吼道,“誰在那裡裝神弄鬼的嚇人,給我出來!”
“嗬嗬……二姑娘是在找我麼?”
蘇雲錦隻瞧見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閃,她的身邊就站了一個全身黑衣包裹著的人,從聲音上判斷是個女子。
那女子頭上也用布巾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冰冷的雙眸。
“啊啊——鬼啊!”
那女子也不阻止蘇雲錦尖叫,隻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聽到她的尖叫聲,她譏諷的笑笑,“蘇二姑娘,你現在就是嗓子都喊啞了,也不會有人衝進來看你一眼的!”
“你究竟是誰?!”
“蘇二姑娘彆管我是誰,隻需要知道從今天開始我背後的勢力就是你的靠山!”
……
楚王府
墨魘急匆匆的進了楚離的房間,“世子,不好了!”
楚離的房間簡約大氣,隨處可見沉香木製成的桌椅和小玩意兒,他的房間沒有設門檻,想來是為了他推輪椅更加方便,房間中什麼東西都十分簡單,但是卻十分奢侈,每一樣東西的質地都是千金難尋的東西,就連地上都鋪著一層溫潤的暖玉。
墨魘急匆匆趕到的時候楚離正坐在輪椅上靠窗的位置自己跟自己下棋,修長如玉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乾乾淨淨,單看這手的手背十分優美,可兩隻手的掌心卻布滿了暗黃色的厚繭,尤其是虎口的位置厚繭足足有一根筷子的厚度。
那是長期推動輪椅磨出來的繭子。
瞧見墨魘急匆匆的分奔而來,楚離淡淡的停下擺放棋子的手,看也沒看他一眼,淡淡道,“什麼事?”
“世子爺啊,您還有心思下棋,等會兒未來的世子妃都要成彆人家的媳婦了!”
楚離指尖一頓,終於轉過身來。
“說清楚!”
“世子,我說了您可彆生氣啊!”
“說!”楚離不耐的皺眉。
“方才楚家的老爺楚琛攜著楚君韜去蘇家求親了!”
“嗯!”楚離淡淡點頭。
墨魘一愣,世子就這反應?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世子爺又轉過了身去,他從通透的琉璃碗中捏出一枚黑玉製成的黑子,狀若無意的說道,“唔……昨天我救了蘇慕錦一命!”墨魘不解,怎麼扯到這個話題上去了。就聽到世子爺繼續淡淡的道。
“蘇慕錦無以為報,是不是該——以身相許?!”
------題外話------
昨天題外話沒有說清楚,今天再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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