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徐兮之的計謀(1 / 2)

“太後娘娘……”

杜嬤嬤憂慮不已,戶部貪汙的銀子被藏的那麼隱秘,怎麼會被寧世子給查出來呢,可現如今就是查出來了,可是太後娘娘為什麼一點都不著急啊。杜嬤嬤急的冷汗都出來了,她不停的在大殿中來回踱步,看的徐兮之直皺眉頭。“娘娘哎,您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戶部的尚書和侍郎都是我們的人,現在銀子被查出來了,皇上肯定要徹查此事,說不定就會查到您的身上。”杜嬤嬤捏緊手中的帕子,急聲道,“皇上一直都想找您的把柄,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事兒,肯定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的,太後娘娘,您要想想法子避開這一劫啊。”

徐兮之盤膝坐在窗邊的陽光下曬太陽,她閉著眼睛,一副十分自在的模樣,“彆擔心了,這事兒哀家自有主張。”

“可是皇上那裡……”

“哀家不怕他查,就怕他不查!”徐兮之輕輕睜開眼睛,正對著太陽,那光亮刺的她眼睛微微疼痛,她卻沒有避開,直直的盯著那光芒的方向,喃喃道,“不這樣怎麼能把彆人逼到那個份上呢。”

杜嬤嬤沒聽清楚徐兮之的呢喃,微微疑惑,“娘娘您方才說什麼?”

“沒什麼。”徐兮之重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杜嬤嬤看著她的樣子也不敢多問了,隻是麵上的擔憂依舊沒辦法褪下。

徐兮之周身都被陽光包裹住,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太陽,此時曬著太陽竟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她閉上眼睛腦海卻沒有停止轉動。這一次寧煜能找到她藏起來的銀子也算是她自己放了水。

她以前是打算用這些銀子來造反,可現在沒有這個打算了,剛好又能做一番利用,有何不可?她現在什麼都不求,她隻要能手刃了楚瑜,讓她立馬去死她都願意!

楚瑜!

楚瑜!

徐兮之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心中越發的陰暗。

銀子被找到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她就該實施她的下一步計劃了。

徐兮之緩緩從地毯上起身,走到床榻邊拿起一件厚厚的棉衣穿在身上,杜嬤嬤見了連忙上前幫忙,給她穿上厚重的棉衣,就瞧見太後娘娘伸手去拿掛在屏風上厚厚的貂毛大裘。

杜嬤嬤一看就知道太後娘娘這是要進地下的密室中去瞧張嫣然。杜嬤嬤接過大裘給徐兮之係上,又給她蓋上一頂厚重的氈帽,她動作微微有些遲鈍,猶豫的看著徐兮之,“太後娘娘,您過兩天再去看公主吧,每天都在千年寒冰旁邊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您的身子肯定會受不住的。”

“沒事。”

徐兮之整理了一下衣裳,她每次隻有瞧見女兒的容顏的時候才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擺擺手,示意杜嬤嬤不必跟隨,徐兮之緩步走進密室的通道中,密室的大門剛剛被打開,一股子森冷的氣息就撲麵而來。

到了密室中,徐兮之輕輕喚出一個名字。

“嗜血!”

一道灰色的影子不知道從哪裡飄了過來,靜靜的立在徐兮之的身邊。

“出宮去楚王府找楚瑜,就說我有要事相商,就說去老地方想見。”徐兮之剛要抬步,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吩咐嗜血,“如果楚瑜問你什麼問題,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

灰色的人影點點頭,一道煙似的又飄了出去。

這個灰衣人正是多年前楚瑜曾經給她的那些暗衛中武功最高的一個,她一直放在自己的身邊貼身保護。瞧著灰衣人離開之後徐兮之才勾起唇角,緩步上前。

密室中空蕩蕩的,四麵都是牆壁,牆壁上雕刻著不知名的壁畫,密室裡隻在四角放著一人高的燈台,每一個燈台上蜿蜒放著十幾隻白色的蠟燭,每一根蠟燭都有小孩手臂粗細。四個燈台幾十根的蠟燭照射下,密室中光亮如白晝。密室的最中央的地方放著一口晶瑩剔透通體雪白的冰棺,冰棺周邊都冒著森森的白色寒氣,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騰著,漸漸的把整個密室都給籠罩起來。就連牆壁上都染上了雪白的晶瑩。那晶瑩的冰晶在燭光的照射下微微反射著點點光芒,十分的好看。

徐兮之緩步上前,每一步都走的異樣艱難。

很快她就走到了冰棺的旁邊,冰棺被棺蓋給蓋了起來,以前這冰棺放在她寢宮的時候為了方便她看安寧,從來都不蓋棺蓋的,但是在密室中,她生怕會有什麼蟲子爬進棺材裡,弄亂了安寧的妝容,所以才給蓋了起來。

其實徐兮之的擔憂真的是多餘的,這麼冰冷的環境下,還沒有任何的吃食,小蟲子都不可能鑽進來,更不可能會有什麼彆的生物存在。

徐兮之眸子裡含了一汪柔情,她動作輕柔的推開了棺蓋,露出裡麵容顏如生的張嫣然。

徐兮之瞧著躺在冰棺裡的女兒,唇角勾起一抹輕柔的笑來,他撫上張嫣然冰冷僵硬的臉頰,柔聲細語的道,“安寧,娘親來看你了……你今天好不好?娘親想你了你知不知道?”徐兮之把張嫣然從冰棺裡扶起來,冰棺不算高,她把張嫣然以坐姿扶起來,自己則邁步進了冰棺中,和張嫣然麵對麵。她抬著張嫣然的身體讓她靠在冰棺的後麵,自己則是從懷裡掏出了浸濕的手帕,還有胭脂水粉,還有一把小巧的梳子。

她邊說話邊用濕帕子把張嫣然臉上的脂粉給擦拭掉,“安寧,你是不是太恨娘親了,所以都不肯到娘親的夢中來呢,自從你……之後,娘親竟然一次都沒有夢到過你,你彆恨娘親了,娘親真的很想你,想的心都疼了……”徐兮之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她的眸子裡浮起一汪水。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張嫣然臉上的胭脂水粉被擦掉之後就露出了鐵青僵硬的神色來,這才是一個死人該有的臉色。徐兮之卻受不得看她這樣的臉色,因為沒看一次,都是在提醒她,她的安寧早就離她而去了。

徐兮之從來都不肯承認她的安寧已經死了,所以每次說到她“死”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省略掉。

她開始動手拆安寧頭上的發髻,幫她重新梳了頭發,又給她挽了一個好看的發髻,梳好了頭發之後又開始給她上妝。這是徐兮之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她每天必來看張嫣然,每天都要給她重新梳妝上妝。她坐在冰棺中,千年寒冰的寒氣穿透層層的厚棉衣涼的她牙齒打顫,唇色烏青。可她仿佛沒有感覺到一般,手指顫抖著給她弄好了才輕輕笑起來。

“我們安寧真是最美的姑娘……”

徐兮之嗬嗬輕笑,上上下下的端詳著張嫣然,她露出滿意的笑容來,“我們安寧又聽話又乖巧……民間都說閨女是娘親的小棉襖,安寧……你就是娘親的小棉襖啊。娘親現在都還記得你剛剛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一小團,隻有巴掌大,躺在娘親的手心裡閉著小眼睛啃手指……一轉眼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呢……”

徐兮之絮絮叨叨的說,可再也聽不到安寧回答的聲音了,她在密室裡一直待了兩個時辰,當身子已經凍的麻痹了才踉踉蹌蹌的從冰棺中起了身,把張嫣然給放著平躺在冰棺中,腳步蹣跚的往外走。

……

兩個時辰前。

楚王府中。

嗜血一雙眸子沒有感情的注視著楚瑜,機械般的說出了徐兮之先前吩咐的話,“主子請您去老地方見麵,說是有要是相商。”

楚瑜瞧見嗜血的瞬間就知道徐兮之肯定是有事情找他,他點點頭,“你們主子有沒有說是什麼時候見麵?”

“現在!”

“你主子出宮了?”

“還沒。”

“她現在在哪裡?”

“皇宮。”

一句一答,嗜血從來不說一句廢話。虧的楚瑜知道嗜血的性子,要不然早就發怒了,他耐著好性子問嗜血,“我是問她在皇宮的哪裡,什麼時候出宮?”

“慈安宮……”嗜血瞧著楚瑜皺緊了眉頭,又添了一句,“在慈安宮的密室中,兩個時辰。”

楚瑜剛開始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徐兮之在慈安宮的密室中,兩個時辰之後出宮。楚瑜皺緊了眉頭,“慈安宮中竟然還有密室?”他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有,她去密室做什麼?

“你說清楚點。”

嗜血一字一字都是從口中機械的蹦出來,雙眸中不帶一絲的感情,“密室裡有冰棺。張嫣然在裡麵。主子去看。每天。”

楚瑜明了,這人是在說張嫣然的屍體在冰棺中,徐兮之每天都要去看。

提起張嫣然,楚瑜眉宇間微微一痛,他低歎一聲,“告訴你們主子,我兩個時辰之後準時出現。”

嗜血點點頭就打算離開了。

“等等!”楚瑜叫住他。

嗜血轉身靜靜的看著楚瑜。

“這些年你貼身保護徐兮之,汪航遠這個人你知道嗎?”

“知道!”

楚瑜眼睛死死的盯著嗜血,冷聲道,“嗜血,當年我救了你的性命,而且從來也沒有要求你做過什麼,今天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汪航遠和徐兮之究竟是什麼關係!”問完之後他緊緊的盯住嗜血,眯著眼睛不放過他每一絲反應。

“主子和奴才。”嗜血聲音不急不緩,不高不低,依舊是機械化沒有感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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