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麼,要操就來。”
周彥幾正挑釁,忽然餘光一閃此時看著身後抓著賀然像要被放風箏似的苟安,蹙眉:”苟安,你放開——”
話還沒落。
“你彆他媽和她說話!”
賀然已經爆炸了。
一米八幾的個子,又是籃球隊長,打高校聯賽時候已經有俱樂部聯係他問他要不要打職業的水平——賀然看著不壯,實則在球場上早就練就力大如牛的本事——此時氣急了一個扭腰,原本是想掙脫礙手礙腳的束縛,卻沒想到直接把在後麵拖著他的苟安甩出去!
苟安猝不及防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撞到,一個沒站穩,後背重重砸在牆上,當場眼前發黑,痛的直不起腰!
“安安!”
“苟安?”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苟安痛的坐在地上,扶著腰擺擺手一個字說不出來,滿腦子都是:行了,二男爭一女的狗血還輪得上我,哪怕是作者擱這水字數,也算是本人高光時刻。
她扶著牆,模糊看著兩個原本囂張跋扈要乾起來的人雙雙往這邊奔來——
賀然離她近,就在他彎下腰即將碰著苟安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撈起來時,從旁邊撲出來了第三個身影,直接給賀然撞飛到了牆的另一邊!
“你彆碰她!”
少年的嗓音正處於變聲期,沙啞中帶著一絲絲剛剛蛻變成熟的磁。
苟安扶著老腰茫然地看起頭,就看見她那個不成器、離家出走了幾天的弟弟穿著調酒師的圍兜,把賀然結結實實摁在了地上——
“你怎麼在這——放開我!苟旬!有你什麼事!”
“你先出軌的!”
“????我出你媽啊????”
賀然罵罵咧咧中,周彥幾抓緊時間門,衝過來對著賀然的肩膀重重踩了一腳!
賀然慘叫一聲倒回地上,苟旬順勢給了他一拳!
苟安:“……”
三方混戰。
最後的結局是賀、周、苟三家的家長大半夜被人從床上挖起來,警察局調解室圍爐夜話。
……
在警察局坐著時,苟旬滿臉拒不合作擰開臉不肯看苟安,賀然因為過於暴躁被當猴子單獨關了起來,隻有周彥幾,頂著淤青的鼻梁還轉過頭問她:“你腰沒事吧?”
他問的時候,苟旬臉稍微往這邊轉了轉,但是很快又轉了回去。
苟安抬起手摸了摸,疼的,可能是青了。
心累地擺擺手,“不用去醫院。”
她隻能給出這個含蓄的答案。
等了一會兒,是苟家的父母先到,江願衝進來無視了鼻青臉腫的兒子,撲向了女兒,“你弟說你撞著腰了,媽媽看看——”
苟旬耳尖可疑地泛紅,炸毛似的瞬間門腦袋轉了回來,蹙眉強行挽尊:“我沒說,你從哪聽的?”
話剛落就被苟聿大手一把摁住腦袋,“閉上你的嘴。”
周彥幾的親媽隨後到,最後來的是賀津行。
誰也沒想到賀家來的是這位閻王爺,那西裝革履的身影出現在局子門口時,裡麵烏泱泱的人都愣了愣,男人唇邊還是維持著那抹壓根就沒有多少溫暖的弧度,卻適時體貼地解釋:“大哥還沒回國,讓我過來看看。”
他也是剛從公司直接被喊過來的。
五官如藝術家刻刀下最完美的作品,上揚的唇角,清晰的下顎輪廓……賀家的現任掌權人相比起在場的同輩顯得過於年輕,但一旦出現,沉穩的氣場卻不輸給任何一個人。
仿佛隻是站在那便能夠讓躁動的空氣也變得安分守己。
他緩步走進來,沒有急著去撈賀然,而是先規矩地給其他兩家的家長們道歉,並承諾後續出了什麼問題的話,他一定積極配合解決。
這番話讓原本已經麵露不滿的周夫人稍微安定,“再怎麼樣也不能打人呀,是你家賀然先前自己不肯和安安好,現在解除了婚約,我們家周彥幾還追不得了,脾氣那麼大還害安安撞到腰——”
周彥幾原本臉上就青紫都有,現在還帶上了紅,用力拽了下他媽的衣袖,示意她彆說了。
賀津行臉上不動聲色,隻是依舊含笑點頭稱是。
目光輕飄飄略過周家小少爺臉上,隨後收回。
從側麵苟安的角度看過去,雖然他表情從頭至尾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但有那麼一瞬間門,她覺得其實他有些不太高興。
……沒有依據,純純臆想。
苟安正放空發呆,忽然聽見耳邊男人低沉緩慢的聲音問:“撞著腰了?”
她愣了愣抬起頭,撞入男人漆黑墨色雙眸,此時此刻他居高臨下俯視扶著腰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她,關愛後輩的長輩姿態完美。
江願從後麵小幅度掀起苟安的衣服看了眼,看見女兒細膩白瓷的腰間門一片青色還浸著一片皮下出血的血點,“是青了。”
她心疼到都要忘記禮貌,臉色很不好看,“一會兒我帶她去醫院看看。”
賀津行已經打電話安排了賀氏的私立醫院準備接診,連骨科主任一把老骨頭都毫無道理地被從睡夢中喊醒。
苟聿那邊已經為苟旬辦完了手續走出來。
看見賀津行愣了愣。
雖然三個人裡賀然掛彩最嚴重顯然是被另外兩人有偏向性的揍了一頓,但苟聿覺得這個事五五開,倒是沒怎麼覺得尷尬——
清吧監控看了,苟安是攔架被誤傷,賀然肯定不是故意的因為他明顯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也可能是這個原因,後麵再瘋,賀然也沒動苟旬一下,倒是被苟旬摁著結結實實錘了好幾拳。
但苟安腰撞得姹紫嫣紅是事實,賀然純屬活幾把該。
所以兩家算是扯平。
“抽煙嗎?”苟聿問。
賀津行目光不經意掃過縮在椅子上賴在媽咪懷裡講話的苟安。
“出去抽。”他率先轉身出了門。
看著真是一點兒不著急管侄子死活。
……
兩位家長在警察局門前找了個空地。
高大的身形肩並肩,禮貌互相點了火,賀津行含著煙屁股,聲音有些含糊:“不是我說,我要有女兒,出門得放十個人跟著才放心。”
“……”
苟聿橫了他一眼,“教我養女兒?”
賀津行低低哼笑,想了想又說,“得看著,一時看不住就受傷了。”
苟安在開學致辭上被人家扔東西的視頻監控,還是那天在書房賀津行拿給他看的,也就是看到苟安被人欺負,賀然還抱著另外一個女生,太不像話了。
他毫不猶豫地決定要解除兩人婚約,賀津行居然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隻是堅持要保留兩家婚約有效性。
苟聿煩的恨不得想問他苟旬嫁過去要不要,還用文件夾砸了他。
此時苟聿沉默了下,其實是覺得賀津行說的有道理的,就那麼一個寶貝女兒,最近好像還在走背字呢……
是得找個人看著點,這次撞著腰,下次不定又哪受傷呢?
正想搭腔,突然品出點不對勁。
苟聿敏銳地停頓了下,語出驚人:“你這麼關心她做什麼?”
“……”
賀津行沉默了三秒,咬了咬煙屁股。
隨後開腔,用詞委婉,“雖然婚約對象沒定,但是有一點很肯定。”
“?”
“她也是咱們賀家的晚輩。”
“……”
苟聿“哦”了聲。
或許是直男的思想總是過於簡單直白。
麵對賀津行語氣平淡的答案,此時的苟聿還真壓根沒覺得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