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夢中他想的是,這戒指很好看,戴在苟安的手上確實很適合。
然後夢境的畫麵一切,他們從熱鬨的訂婚宴到了賀家位於郊區莊園的酒吧,他大約是喝到微醺,卻垂著眼,任由著戴著這戒指的人牽
著他的手將他從酒吧帶走。
他們穿過無人走廊,穿過凍結了的湖麵,然後在他酒店房間裡,他們誰也沒放過誰地糾纏在一起
與信息素無關,更沒有什麼易感期,情感的噴發來的毫無征兆,他把她摁在玄關,門後,洗漱台,淋浴間……
當然還有沙發和床上。
就這樣做了一夜。
一晚上的拚命糾纏換來第二天他離開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夢中的他也是手指尖旋轉著一隻黑色的筆,坐立不安到認為麵前電腦裡進行例行會議的高層每人的發言都像是找茬——
賀津行醒過來的前一秒,他正衝著劉秘書發幼稚且不必要的脾氣,就因為他早餐的托盤裡少了草莓果醬。
而事實上,其實他從來不吃那個東西。
坐在床上,賀津行並沒有覺得特彆荒謬。他隻是堅信,自己一切的反常都有了科學依據與數據支撐——
在某個平行時空,他已經和苟安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相熟、接觸、深入接觸、訂婚、交往等一係列過程……
所以現在跳過這些並不討厭但是很需要時間支撐的細節沒有什麼問題。
早上九點。
苟安就明白了昨天賀津行說的“周雨彤出去亂說也沒關係”是什麼意思。
大清早的,苟聿那一杯咖啡還沒喝完,隔壁渣男叔叔就敲響了苟宅的門,氣定神閒地在餐桌邊坐下,講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S級ALpha,因為信息素的氣味過於霸道,所以他沒有朋友(?)也一直沒有伴侶(?),他覺得這樣並不是辦法,直到國字號組織上門試圖硬給他塞一個齋普區的Omega,他突然意識到這件事迫在眉睫,他想要拯救自己的社交,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隔壁鄰居家的Beta,那個Beta健康、活潑、像個小太陽……
最重要的是,他的信息素不會對她產生任何的負麵影響。
她可以淡定地坐在ALpha易感期時如同包裹著信息素的原子.彈似的密閉空間,踢著他的小腿,讓他冷靜點,彆發瘋。
苟聿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寡淡,從一開始的茫然到震驚到最後直接麵無表情。
苟安則從一開始的無語到茫然到聽到他用上了"小太陽"這種形容詞
時,忍不住唇角瘋狂上揚。苟聿問賀津行: “說那麼多,你的結論是?”賀津行轉頭向苟安: "戶口本在這棟房子嗎?"
在苟安誠實的點頭之前,苟聿把一口滾燙的咖啡吐回了杯子裡。江願拍著丈夫被嗆又被燙因此咳得全身發抖的背拍了拍,勉強評價了一句: “可是賀先生,我認為這還是有點快。”
"不快了。”賀津行說, “我總覺得我已經等了好幾個輪回。"苟聿被這種上個世紀的情話酸的麵色由紅轉青。
最離譜的是當賀津行轉過頭問苟安“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時,坐在餐桌邊的小姑娘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領證來的如此迅如疾風,好像除了當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做好了準備。早餐過後擦擦嘴,他們牽著手出門了。
在地圖上找了個最近的教堂,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看上去有點兒年輕還慌慌張張的牧師,可能是實習生,那套多看兩部美劇都不能背錯的婚約誓言被他背得磕磕巴巴。
「無論生老病死,貧困富貴,自今日起直至死亡……」
"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賀津行終於扔掉了既定流程,放過了可憐的年輕牧師。“我會在下一個輪回目的地等你。”
苟安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科學的儘頭是玄學。
玄學的儘頭也是科學。
而在她人生每一個岔路口的儘頭,會是賀津行。她點點頭。“永遠等我。”
麵對新人拒絕走流程要自己發揮,年輕的牧師瞠目結舌,大腦短路,琢磨了半天,他說——"好的,成交,上帝祝福你們,阿門。"